就在她忐忑又焦虑的坐了大约十来分钟,终于从后面传来两位国君的谈笑声,不知道因为什么倒是相谈甚欢的样子。
各自入了座,东临国国君又客套的表示了一番欢迎之词,大家举杯共同祝愿两国都能国富民强,国泰民安之类的,罗小千把酒杯在自己唇上放了放就搁下了,她不擅长饮酒,白芊芊也并不擅长,而且,今天,她抬起头看向对面坐着正看着自己的西临国国君,他的眼神很锐利,在这种眼神下让她浑身不舒服起来,好像自己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
众人一番热闹后,气氛也是相当融洽的,罗小千在座位上静静呆着,时不时看一眼外面的天色。
终于酒已半酣,众人也慢慢要散了,罗小千微微松了口气,准备起身告辞。
“国师夫人,请留步,西临国国君他们明日就要离开了,我准备了一些礼品相赠,正在选呢,正好你与我一同去看看吧。”皇后娘娘喊住她。
“国师夫人,上次你教我射箭,我觉得自己进益很大,明天我就要走了,你可要留下来好好陪我说说话。”艾妃赶紧过来好像撒娇一般挽住她的手臂。
“我身体不太舒服,就不打扰了,明日你们出城我会过来相送。”说着她准备往外走,却被艾妃拉住,皇后也走过来拉起她另一只手,“国师夫人何必拒人千里,国师公务繁忙,正该是我们女人间相互走动,消磨时间的时候,增进增进感情啊。”说着就拉着她往后面走。
罗小千环看了一圈,四周侍卫不下三十个,在场的人也有二十个人,这眼下是没办法轻易脱身了,对方也并不打算让她走,轻笑了一声,干脆跟着她们一路走进了琼楼下面的偏殿,我倒要看看,你们在搞什么鬼,她忍不住看向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目光幽深。
一进偏殿,她反而神情坦然的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脸上带着浅笑看着面前的人。皇后和艾妃一时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也都看着她,场面倒是安静下来。
“国师夫人如此聪慧,定然看出什么了吧。”皇后慢慢开口道。
“是啊,只是不知道皇后到底意欲何为,为何非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见她云淡风轻地模样,皇后心里有些不安,但她还是从一旁的侍女手中拿过一张纸,递了过去。
罗小千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竟然是和离书,她不禁笑了出来,这字迹倒和白芊芊的一模一样,看来是花了些心思的了。
见她竟然笑了,皇后有些迟疑,“国师夫人你?”
罗小千没有理会,眼神扫过和离书,上面无非一些恩情断绝,往后各自嫁娶之类的,让人好笑。
“国师夫人若是没有异议便按个手印吧。”皇后说道,赶紧弄完,看她的笑让人心里发凉。
“我为何要签这种东西?”她冷笑着问。“你们以为国师看到会信吗?”
“不管他信与不信,如今西临国国君愿以十二府城池聘你为贵妃,你跟去西临国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们也不算对不起你。”皇后说道。
“不算对不起我?”罗小千哈哈笑出声,“可真是冠冕堂皇,要我签下这种并非出自我本心的文书,还叫不算对不起我?”她冷眼看向皇后众人,“不过是把我卖了几座城池,给自己的良心遮了一张遮羞布罢了,何必说的那么好听。”
“你莫要不识时务,”皇后被她看的心里发毛,大声喝道,“你嫁与国师本也是指望你能替洛家延续香火,可一年半有余,却未生下一子半女,留下你也只是白费时间,如今西临国国君愿纳你为妃,于你已是最好的归宿了,何不痛快签下文书,和西临国国君离去,从此也算你和国师各自安好,有何不可?”
“所以呢,打算让朝丽公主取我而代之,替洛氏一脉传承血脉吗?”她冷冷笑着,一双眼仿佛能看穿人心。
被说中心思的皇后脸上一热,这事做得说不得,朝丽还只是一个待嫁之女,如今却私下与人结合,本就于礼法不合,容易被人诟病的,这时被她当众说穿,一时恼羞成怒,“啪。”的一声把桌子拍的震天响,“你不许胡说,朝丽与国师情投意合,岂容你在此胡说八道。”
“好一个情投意合,可真是不要脸。”罗小千也不惧她,冷眼看着她涨红的脸。
“你。。。”皇后伸出手指指着她的脸,颤抖着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让她签,把她带出去。”她对着旁边的侍女嬷嬷们叫道。
众人有些犹豫,但还是纷纷走上前来想抓住她,罗小千猛的站起来,抽出腰间的软剑,用力一抖软剑变成一把细细的长剑。
“我今日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上来。”她大声喝道。
“你真是反了,胆敢在我面前携带武器。”皇后厉声叫道,“你们还愣着干嘛,上去给我抓住她。”见众人有些退却,又说道,“她一个闺阁女子,从未见过血腥,连鸡都不敢杀,你当她真敢杀人,本宫不信,你们赶紧上去,把她给我抓住。”
皇后的话倒是让大家有了底气,又准备着扑上前来。
罗小千大步往外走长剑一挥,一名侍女的脖子就被划开,鲜血溅了皇后一身,吓得她惊叫起来。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你们现在如此强逼,倒来看一看,我敢不敢杀人。”她周身的气场仿佛从地狱归来的罗刹。
见她走出了内室,来到殿前,“啊,来人啊,来人啊。”皇后惊叫道,很快从外面进来一队护卫,国君和西临国的国君也一并走了进来,看了看现场的情形,不禁皱了皱眉。
“国师夫人,你把剑放下。”国君冷声说道。
“陛下,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银剑是我唯一护身的东西,你倒叫我放下,不觉得可笑吗?”她讥笑一声,看着在场众人。
“放肆,我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命你把剑放下。”国君深感自己的尊严和威信受到了挑战。
“当你同意把我以十二座城池交换出去的时候,你就已不配作为一国之君,君者安邦护民,德济天下,你可当得起?”她冷冽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一声声敲在国君心上。
“你不必多说,此事已成定局,签了文书和西临国国君去安享富贵吧。”他挥了挥手就有侍卫上前来抓她,罗小千手持长剑边退边寻找逃出去的时机。
她现在还不能死,她要去见秦明川。
“芊芊,我心悦与你,若你不愿屈居贵妃,孤也可册立你为皇后,快放下长剑,以免伤了自己。”西临国国君目光有神,不见他有什么担忧,倒更像是趣味深厚地看着她,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
“你给我闭嘴。”罗小千怒吼一声,回身一刺,一名近前的侍卫应声倒地。
但有更多的侍卫围了上来,大概是因为顾忌,他们倒不想杀她,只是想抓住她,所以倒是被她接连刺杀了好几个人,可是,这些只是一些其他时空的打架经验,白芊芊并不会武,所以很快她就觉得体力不支起来。
怎么办?她看了一眼外面早已低沉的夜幕,秦明川还没回来。
她握了握手中的冷剑,一边思索着是不是可以先假意投降,拖延时间,或者以最后和国师当面道别为由等到他回来呢。
就在她愣神之际,一道惊恐的声音响起:“不要。”
她看到西临国国君睁大的眼睛,东临国国君不可置信的神色,才感觉到自己身前冰冷,疼痛蔓延开来,她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低下头看了一眼直直刺穿自己身前的长剑,转过头,是康少安冰冷空洞的眼神。
“芊芊,你不能为我而生,就因我而死吧。”他神色癫狂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