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澜山脉有一处古树成林的地界,其中一棵巨大的古树树根之下与古树对称地藏着一座塔状的地下室,一层距离地面最近,九层最远。如果不是学院内部一些较强且被信任的的战修或者是华国境内的一些执法部高层,几乎没有人知道大名鼎鼎的幽冥阁的具体位置。
幽冥阁外一百米处,空气一阵剧烈的扭动并逐渐打开一道裂缝,一名女子出现在这里。她身穿一件蓝色广袖锦袍,额头有一个火焰形状的标记若隐若现,那是战修强者动用战气空间和空间之力时会产生的效果。女子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很快便找到了幽冥阁所在的那棵树下,在古树前调用战气绘制着一个复杂的符文,古树的一块树根便移了一点位置并露出一个通道。顺着通道下去便是幽冥阁的第一层。
不知边际的圆形大厅边缘分成许多扇形的隔间,每一个隔间都有十几见方。隔间没有门,但是有特殊的光栅锁隐藏在门口那里,里面的人根本出不来。整个塔里阴暗潮湿,只有墙壁上的夜明珠发出幽幽的暗光。这里本是惩罚犯下杀人重罪之人的地方,蓝琰实在觉得莫堃的决定——仿佛一个智障做出的,若不是亲身经历过被关在这里的痛苦感受,她肯定不会去质疑莫堃,也不会想再来这里一次的。
她走到一个隔间前,唤了一声:“林玖?”没有回答,但是她听到有脚步声在向她走近。
幽暗的灯光下缓缓出现一个虚弱的身影。林玖来到隔间的门口,看起来疲惫又邋遢,走这两步仿佛耗尽了她的力气,她贴着墙坐下,有气无力地开口道:“谁啊?”
林玖的冷静让蓝琰有点懵,随着她的动作在光锁外坐了下来,好让林玖看到她:“你......怎么样?”
“你是来带我去九层的?”最初被蓝琰带到这个小黑屋时,林玖满脑子里都是那些印象深刻的记忆画面,父母身殒以及持匕首扎进洛一寻胸口的。不知是做梦还是醒着,不停地嘟囔着“爹娘我给你们报仇了”“可是我怎么一点都不开心呢”“我怎么可能杀得了她呢”。渐渐地,记忆逐渐模糊,她不想再想任何事,孤独感渐渐袭来,她开始想找人倾诉一些事,发现自己仿佛已经被人遗忘了一般,隔间完全隔音,根本听不到邻居的声音。她开始睡觉,醒来便发脾气,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甚至开始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幻觉,然后又因为疲惫而睡过去。蓝琰来时,她本在睡觉,可是这种觉并没有缓解她的疲惫。
“不是,洛一寻应该并没有出事,不过大家都不知她去哪了,所以你还是安全的——你跟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蓝琰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毕竟她和洛一寻也算朋友。
“没死啊......”林玖叹气,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接着,她在空间戒指里找到一些吃的,有气无力地吃了几口,开始讲述这些事,说罢苦笑:“以卵击石,不自量力。说的就是我吧。”这件事在她所谓忍辱负重寻仇十年的日子里,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也许是被关得太久想找人说话,也许是对蓝琰有着莫名的信任,她自己都没想到可以这样一吐为快。
“即使报仇成功你的心情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只不过是失去了......人生目标。”蓝琰略沉重地说道,仿佛带入了一段回忆。
“是啊,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如果......”林玖欲言又止,却终于还是长叹一声,“我希望能死得痛快些”。
“别这么想,一切都等雪圣回来再说吧,我相信她会做出正确的决定。”对于此事,蓝琰终究是不知如何评判。
“谢谢您。”对于能有这般耐心听自己讲话的蓝琰,林玖颇为感激。
“没事儿,”蓝琰微笑摆手,“雪圣还没有回来,我没权利放你出来,你还得在这里待一段日子啊,给你一颗灵石吧,它有静心的作用。可以抵抗一些这里的摄魂攻击。”说着手掌一翻,一颗鹌鹑蛋大小的血红色的石晶便出现在她手里。
突然,蓝琰的袖子被一只金灿灿的毛团子扯住了,“喵呜~”,仔细看去,一只赤金色猫系灵兽正在蓝琰的怀里咬着她的袖子,仿佛很不愿意将灵石给林玖。蓝琰只好先安抚它,“乖啦,只是先借给她好不好嘛~”灵猫这才很不情愿地松开了口,缩在蓝琰的怀里眼睁睁地看着她把灵石借给她。
“这......”林玖拒绝道,蓝琰总是送她东西,让她有点不好意思,而且看起来这块灵石对这只灵兽还挺重要。
“拿着吧,只是借给你,离开这里的时候可记得还我!”蓝琰说着讨好地摸了摸灵猫的脑袋。
既然是借,林玖也就不再推辞了。
“这是你的灵兽?它好可爱哦!”林玖也想讨好一下的。
“呼!”灵猫发出一声呼噜,很明显不想搭理她。林玖觉得——仿佛天下的灵兽都不大喜欢她,有点伤心呢。
“嗯,她叫炽,也是我的恋人。”蓝琰少有的羞赧。
“啥?”
“她化成人型很好看的。”蓝琰说着还宠溺地摸了摸炽的脑袋,灵猫显然很受用。
从幽冥阁出来,炽便化为人形,蓝琰所说不假,化形后的灵兽颜值整体比人类要高的。炽金色披发,异瞳双眼,身上一件裁剪得体的长款白色金边连衣裙,侧边露出盈盈一握的小腰和修长白皙的腿。炽双臂怀抱,严肃地对身边显然理亏的蓝琰说道:“我若不阻止你你是不是就把那灵石给人了?你才认识她多久?我真要怀疑哪天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也送人啊?”其实炽这么说只是因为灵石确实是她——便秘了好多天才拉出来,自己又乎乎的洗干净再拿给蓝琰的。当时蓝琰曾中幻毒,需一辅药安神,而灵石原石的药力又不够,炽便是用身体将其炼化后给她用来持握。当然,这件事是不能让林玖知道的,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美好背后的东西的。
直到蓝琰两“人”告辞离开,林玖都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她知道灵兽食用一些由化形草炼制的丹药,或者哪怕直接生吞化形草都可以变成人形,并且与人签订契约成为某个人的灵兽,住在人体内的灵兽空间,战斗时和人类一起。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与灵兽谈恋爱的人呢,毕竟大部分人都把兽族视为比自己低几个等级的物种的,对大多数人来讲,这都是不可能接受的。静心灵石握在手里,之前的恶心和困倦的感觉竟都弱化了很多。不适的感觉渐渐消失,林玖竟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无所事事。
突然,林玖的背部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在她伸手去抓挠的时候,痛感又立即消失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林玖也没有再理会。
在她看不见的背部,一阵黑烟正穿过她的衣服,消失在一个针眼状的伤口处。
垂死病中惊坐起,还有小说坑未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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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幽冥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