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木尘等人,林玖去找百里风雅归还学习资料,洛一寻在药庐门口等着她。得知林玖的排行之后,百里风雅笑得直不起身,“哈哈哈哈哈,二百五师妹。”“别再笑啦!”林玖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跟百里师姐告别后,林玖来到洛一寻身边,小心翼翼开口:“洛老师,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她当然不敢质问洛一寻为什么自己通过了考核她会是这种情绪,但她直觉洛一寻的表现是与她有关的。
“边走边说吧,”洛一寻没有直接带她瞬移,而是出了药庐沿着山路下山,带着克制的愤怒幽幽开口,“当初你是给胡周炼制的催/情/药物,我说得可对?”
林玖震惊道:“你怎么知……”
洛一寻本来并不确定,只是想试探一下,听到林玖的表现便立即明白,她带着失望继续道:“你可知他将药用在何处——他给了洛铭威,洛铭威用它mijian了学院一名女生。”洛一寻看似平静地讲述着,嘴唇微抿,双拳紧握。
林玖震惊而愤怒,又感到无比地愧疚,语无伦次地哽咽道:“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他当时跟我说的是……”
洛一寻深吸一口气,继续道:“那个女孩想要跳楼,被蓝琰所救,学院知晓此事后便报送了帝国执法部,由于取证困难,案子还在调查中,已经有不少人站出来指控洛铭威,他可能不是第一次犯案。而胡周,他们怀疑是他给洛铭威每次作案牵线和断后。”
林玖一时哑然,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曾认为的洛铭威慈祥和善,胡周热情直率,没想到他们竟是这般龌龊之人,简直狼子野心、十恶不赦!
“林玖,”走在前面的洛一寻转身面对林玖,语气严肃,“我知道你是因经济上困难才选择替胡周炼药,但是我不知,你是否是为了金钱而不辨是非之人。还有,”洛一寻停顿几秒,继续道,“你对我撒谎。”
林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洛一寻,居高临下地审视她,带着深深的不信任感。
“我不是!”林玖的眼眶湿润,带着愧疚,克制着委屈,“我知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在没确定药材的毒性之前自负又随便地替人炼药,又自以为仗义,对你撒谎,却反而助纣为虐,酿成大祸。我……”林玖忽然觉得自己的辩解很无力,事实摆在那里,她就是那个为虎作伥的坏人,她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低头道,“带我回去,按律处罚我吧。”
“胡周并没有将你供出来,只说是向云游的炼药师购买的,且此类丹药属于监管的灰色地带,并无律法明令禁用。再者,杀人者用刀杀人,难道要治锻刀师父的罪?”洛一寻平静道,转身继续走,林玖亦步亦趋,“此事你不必太过自责,只是以后遇事需得擦亮眼睛,多加思考。”
“是,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对你撒谎。”林玖坚定道。
洛一寻不置可否,显然对于口头的保证她并没有多么相信,但还是说“对旁人,不该撒的谎也不要撒。”
“是。”林玖应道,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洛老师,那个受害的女生是谁,我可否去看看她。”
“她叫许小蛮,应该与你同系。不过她状态不是很好,还是不要去看望了。”
林玖忽然想到洛铭威给她开小灶那天遇到的那个女生,竟然是她,心中愧疚不由又加深了一些,“嗯”了一声便闷闷地跟在洛一寻身后走着。
“洛铭威的学生都分给了其他导师,你回去后便跟着修木水混合战气的宫老师上课。”
“是。可是……”林玖有个请求,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不说了。
“说吧。”洛一寻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
“我知训练量和阶别提升最快的方式便是实战,与属性相克的战修战斗则更能锻炼自身实力。所以,我能否找您讨教……在您不忙的时候。”林玖声音降低,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了。
洛一寻看她的样子不由微笑,随即转身面对林玖,神情却变得严肃认真:“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只是我怕你与我战斗时……会想到当年,你父母的事。”
“我已经放下了,再说,那并不是你的错。”毕竟,误杀爹娘的武器和战技也挡住了魔兽的屠戮,没有她,林玖当时可能也活不下来。同时,林玖也为洛一寻考虑如此周全感动。
“这个给你。”洛一寻道。
林玖突然感到自己的空间戒指一震波动,一鼎药炉出现在其中。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那一鼎,碎片用陶土等物粘连起来,恢复了原来的样貌,上面不少修补打磨的痕迹,看得出修补之人的用心。她后来也去找过这鼎药炉但并没有找到,原来是在洛一寻这里。
“已经没了原来的功能,但是你母亲的,应当留做纪念。”
林玖再度红了眼眶,泪水在其中打转,人有些时候真的奇怪,面对欺负误解,再大的委屈都要倔强的不愿流泪,却被别人小小的善意感动地一塌糊涂甚至泪流满面,“谢谢,”不知哪来的勇气,林玖上前轻轻拥抱了洛一寻,洛一寻身子明显一僵,林玖也有所感,“你帮了我太多,”边说边放开了她,擦了擦眼睛,“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不必报答,对其他学生我也会这般的。”洛一寻突然想到了口是心非这个词。
洛一寻看不到林玖脸上的失望,只听到她“嗯”了一声,感到眼前的身影仿佛突然颓丧,肩膀下沉又再度提起,转身,略僵硬地走了几步才恢复。洛一寻也跟着继续走,突然说:“不过,你若觉得过意不去,便再做些甜点给我,如何?”
“嗯嗯!”林玖明显高兴了一些,步伐都似乎轻快了,但洛一寻并没有看到她一瞬即逝自嘲的苦笑。
两人走着走着已经到了山下的镇子里,“往后你自己过来,便要走这山路,可记得住?”
“嗯?”林玖根本一路都没关注山路怎么走,“呃……记住了。”
“好,走吧。”洛一寻又揽着她瞬移到了传送阵,原路返回天澜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