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门,便是一个开阔的院落,白石铺就的中央广场上竖立着一个两人高的长方形黑色药鼎,林玖知道,这是高手们合作炼制丹药时可以用到的。开门的小学徒带着两人来到正堂门前,便见金药师出门迎接,小学徒唤他“三师兄”,看来金药师在这里不算资历浅的。
“雪神您来了。”金药师向雪神拱手行礼,“这位就是您说的想学练药的学生?”说着看向林玖,语气里不无探寻。
“是,她叫林玖。”
“你好,我叫金城,你考核通过的话我就是你的三师兄。”
互相介绍寒暄几句,金药师又问了林玖的一些炼药的经历,便带二人进了正堂。此时一位年近花甲、蓄着山羊胡精神矍铄的男子大步流星从偏厅走了进来,大手一挥说了句“都坐吧”,便一屁股坐在了首位,象征性地跟洛一寻打了个招呼便让林玖将她炼制的丹药拿出来品鉴一番。
“四品洗髓丹?品相不错,说说你怎么炼的吧。”木尘把玩着手里的玉瓶,看似随意地问着。
林玖行礼,道“以战气之火烘林檎、衫菌、凝水石等药材以驱毒性,以木性战气糅合玉泉草、伯劳胆、卫矛以强润性,辅灼以四阶水鳎魔核,以魂力控火恒温杂糅十六个时辰,方成。”
虽然看不清林玖的表情,但能听到林玖在讲述自己擅长的事情时语气里的自信,洛一寻不由得会心一笑,却因为木尘接下来的话又为林玖捏了把汗。
“你这是完全按方子来啊,这方子虽经典,但水鳎魔核难寻,杂糅耗时久。如今大部分药师都按去掉魔核改为以石水钟为辅,杂糅八个时辰来炼制。”
“木药师教训的是。”林玖暗自惭愧,自己一直在按母亲留的书籍和药方学习,不想这几年时间,炼药术也在不断地发展,更新换代、推陈出新,自己显然没有足够地敏感和用功。
“那再考你几个药材的属性和宜忌吧。”木尘将玉瓶还给林玖,说道。
林玖心中一紧,天地间的药材有成千上万种,她哪里能记得住。果然,除了一些基础的知识勉强能说出来,有些药材甚至都不记得书上有。听着她糟糕的回答,木尘也微微皱了皱眉。木尘又问了林玖的年龄,认为这个年纪才能炼制四品丹药,说明天赋其实并不出众。
“不过,也可以给你个机会。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把书堂药材部的书全都背会,同时把药园所有药材全部认熟,到时候重新考核。如果还是这个表现,那抱歉了雪神,”木尘目光转向洛一寻,“到时候您就只能带她回去了。”
洛一寻没做解释,只说了一句“嗯”,反倒是林玖,庆幸还有机会的同时也有些不甘心,明明自己药炼的还可以啊,这么想着小嘴就嘟了起来。
似是看出了林玖的疑惑,木尘难得耐心了一回:“炼药不是照着方子搞出几枚丹药就完事了,那充其量算制药,我要你们做的,是解决各种属性战修以及广大群众的各种修炼和健康问题。没有基础药材知识的积累,是不可能创造出新药的。”
林玖如醍醐灌顶,“明白了,谢谢师父。”
“有本事三个月后再叫师父吧。”木尘说完让金城带着林玖逛药庐认地方,自己又大步流星离开了。林玖一想要三个月见不到洛一寻,便向金城申请带着洛一寻逛药庐,金城自然乐意,洛一寻也没有拒绝。
木尘的药庐自然比不上天澜学院气派豪华,但也五脏俱全,坐北朝南的巨大院落,南门进入共五进厅堂,每一进都比前一厅堂面积大许多,涵盖正堂、学堂、书堂、分隔的炼药室以及与后山相连的药园,东西墙的侧厅则为弟子们起居的地方。金城带林玖二人看了药园及书堂,贴心地告诉她需要背哪些书,并带二人来到起居室收拾好后,金城便离开了。留下林玖和洛一寻四目相对,互看不舍,洛一寻微笑问道:“感觉怎么样?”声音温柔而清澈。
“压力有点大。不过我会努力留下的。”毕竟考核通过后那一大园子的药材随便用的福利对她来说简直不要太爽。
“嗯我相信你——学院那边会先替你办休学,三个月后我会再来。”洛一寻说着便要离开。
“洛老师!”林玖慌忙叫住洛一寻,见洛一寻回头看她又不好意思地挠头,“您帮了我许多,不知道该怎么报答,”说着手里多了一个手掌大小的长方形玉盒,“我之前当过甜品师的学徒,学了做雪媚娘,我知道你已经不需要吃东西维持战气运转,可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林玖本就糯糯的声音因为尴尬越说越低。
“拿来吧,我尝尝。”洛一寻没犹豫,打开盒子,冷藏玉盒立即散发出冰凉的雾气,雾气散开,里面是两个雪白的糯米团子。洛一寻捏起一个轻轻咬了一口,软糯的冰皮包裹着纯白的馅料,清甜可口,奶味十足。洛一寻眼前的白纱动了动,林玖能感觉到她的惊喜,她觉得洛一寻吃东西的样子优雅中带着一点可爱,也许其他人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洛一寻吧,想到这里林玖不自觉弯起了嘴角。
“味道不错,”不知不觉间这一个雪梅娘已经被洛一寻吃光,看着盒子里仅剩的一个,洛一寻问了林玖一个耿直的问题,“还有吗?”
林玖一愣,“有,有的。”说着又拿出了一个大的玉盒,里面足有五个。她炼药之后做了很多,给了方昀几个。本来也在纠结给洛一寻哪一盒,还私下认为一是洛一寻不需要吃东西,二是她下意识觉得洛一寻是高冷的一定看不上这小零食,自己本来是意思意思,相信以后还有其他报答她的方式,谁知道洛一寻这么够意思,直接把自己的存粮都薅了出来。
接过大玉盒,洛一寻后知后觉地问:“那你自己是不是没有了呀。”
“没关系,我可以再做的。”
“好的。”洛一寻也没犹豫,直接将两个玉盒收到了自己的空间戒指里,半开玩笑地说,“若是你考核不过,来给我做甜点也不错。”
“我可是要做首席炼药师——的弟子的人,才不要做某人的厨子。”林玖撇撇嘴,心里却有些温暖。
温暖持续再久,两人也终究要面对离别,没有过多的情感表露,只是几句“我走了。”“嗯。”“加油!”“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