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话，F班应该是最差的班了。
说实话向星沉并不惊讶，比起这个，还剩四个小时的死亡倒计时显然可怕多了。
据向星沉推测，自进入节目以来，他应该面临的是双重死亡威胁，第一重威胁来自WP节目规则，也就是所谓的退赛会死，淘汰也会死，第二重威胁来自娱乐圈系统本身，除了它那复杂的好感度计算，应该还有别的指标会触发惩罚。
最好的证明就是不同的系统提示音，机械女声是节目组的，男女莫辩的机械音则来自娱乐圈系统本身。
只有这样，蓝学所说的他们现在处在新手保护期，并不会因为没有初舞台展示而被淘汰才能成立。
并且，触发了规则被淘汰的流程他早在审核阶段就见过了不是么。
向星沉又沉思了片刻，觉得齐泽那个S级惩罚等于被系统绑票的说法很有意思，也非常贴切，如果他真的有粉丝的话，一但落入惩罚倒计时，粉丝除了给系统疯狂打钱捞他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了。
随时悬在艺人头上的惩罚之剑，可以最大限度的刺激粉丝的神经，榨干他们的钱包。
至于解决死亡倒计时的方法确实很简单，就是对他而言，尤其的难实现。
哎。
向星沉自嘲的笑了一声，抬头再次看了眼输液瓶，自己拔了输液管，伸手按了护士铃。
再次回到WP的舞台区域，已经是分班之后的进入宿舍环节了。
他与齐泽没有分在同一个宿舍，因为齐泽在C班。
顺带一提，维森特和蓝学都是A班，朴雅娴B班。
至于李臻达，是唯一个S。
向星沉仔细回想，他曾经当演员的时候，几乎没遇到过这种星二代下凡抢凡人资源的事。
特殊化的如此明显，可能是艺人的指标被系统数据化之后，即便是如李臻达这样的星二代，也得靠WP打开知名度吧。
但没遇到过不代表没有，只能说那时候他年纪太小，而童星是演员里一种很特别的存在，小孩子很少有能完全配合剧组行动的，偶尔有那么一两个长的好看又能把台词说清楚还能表演自然的，剧组几乎都是哄着演。
毕竟对于小孩子来说，他们可理解不了什么是人气什么是资源，困了就是困了，闹脾气不想拍摄就是不想拍摄，配合度如向星沉这么高的，能被各大剧组争着邀请不是没有道理的。
宿舍区域也布满了摄像球，向星沉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穿着他破烂的衬衣，脚步虚浮的来到F班宿舍，跟另外三个舍友简单打了招呼，就来到自己被分配的上铺，摘下号码牌发了条消息。
五分钟不到，齐泽就端着洗漱用品出现在了他们宿舍门口。
“走啊小向，去洗漱。”齐泽已经卸了妆，换了统一的选手制服，显得清纯了不少。
只有初舞台允许选手穿自己的衣服，初次排名出来后，选手都必须换上统一的制服。
他们的制服是蓝色的短袖圆领T恤配白色的运动长裤，失去了妆造的加持，一些本来光鲜亮丽的帅哥美女们看着朴素不少，大家重新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能更直观的被拿来比较颜值和实力了。
向星沉招招手，齐泽跑过去，放下洗脸盆，爬上了上铺。
向星沉还没完全从人鱼的攻击中回过神来，他只能抱着膝盖坐在那里，有些费力的听齐泽讲后续的发展。
齐泽再次回到舞台之后，导师们已经开始念分班情况，向星沉和李臻达作为唯二的两个个人练习生，被同时放到了最后，结果一个F班，一个S班，对比过于明显，尤其是向星沉作为全场唯一一个被人鱼攻击伤害的选手，想必节目效果少不了。
“没关系。”向星沉打断了齐泽的愤愤不平，简单总结道，“李臻达大概率不是针对我，毕竟谁也不能料到我被系统处罚了。”
齐泽一直对李臻达放人鱼这件事耿耿于怀，按照齐泽的说法，李臻达这个行为妥妥的违规了，如果说用难度特别高的歌曲做初舞台展示还能说过去的话，那引诱怪攻击选手就属于主观故意了，不能说因为选手们自己会买隔音道具就忽略掉他的恶意吧，这不是还有向星沉这种倒霉蛋就没法买道具的吗！
“我想问的是另一个问题。”向星沉空洞的看着前方，“娱乐圈系统是什么时候有的？”
“嗯？这个……”齐泽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总觉得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了，你突然这么一问，我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年得有了吧？”
“你看过《红雨》么？”
“你等我想想……”齐泽思考了好一会，“总感觉在哪里听过，但好像没看过。”
《红雨》是一部谍战片，是向星沉退圈前拍的倒数第二部电视剧，他不知道这部电视剧最终是什么时候上映的，按时间推测，至少在十二年前了。
也就是说……
“如今的观众，没有看过娱乐圈系统出现以前的影视作品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齐泽皱眉，“娱乐圈系统出现以后，那些前辈艺人的出道时间都被统一重新计算成了注册账号时间，而之后的艺人又都是新注册的，所以以前的杂志也好电影也好，系统里都没有收录。”
果然，现在的观众对他是一无所知的，因为他们没有渠道看到他曾经拍过的作品。
这就麻烦了，看来还得调整新的策略。
“好了，我没问题了，去洗漱吧。”
根据WP的规则，他们自进入节目录制开始起，其他通讯设备都需要上交，系统后台的登陆统一在号码牌上，而号码牌上刻意屏蔽了外界的联络功能，所以他们现在既不能登陆自己的主页开直播与粉丝互动，也看不到节目组主页上正在直播的弹幕信息。
【弹幕】
——齐泽是不是脑子有坑，跟这个向星沉这么好有什么用吗？F班还不是一秒淘汰的货色
——我觉得向星沉还是有实力，至少人品好，人家可不会为了炫技搞什么A 级怪上初舞台。
——不儿，自己实力差怪地球没引力？连初舞台都没有F班不亏好吗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李臻达，振大姐能不能别一直跳了看着真烦
——看着吧，向星沉不过就是坐了一下C位，就被整的这么惨，以后碰上李臻达的选手有福喽！
——卧槽他们现在要去洗漱吗，李臻达也正在往那边去啊！
齐泽扶着还稍显虚弱的向星沉换了统一制服，慢慢悠悠的往公共区域去。
他们这次的宿舍以奶油风为主，四人一间，宿舍内配有厕所，但淋浴、洗漱间、洗衣房在每层楼统一的公共区域，现在已经是下午3点，选手们陆陆续续的洗漱完毕准备回去睡觉了。
显然也有来晚的人，比如正在洗漱收到短信中途折返的齐泽，比如刚从后台医务室回来的向星沉，以及不知道什么原因来晚的李臻达。
“巧了。”李臻达用毛巾擦了擦脸，从镜子中看到正在走来的两人，扭过头微笑的看着他们，“你怎么样了？我没想到你不会处理人鱼。”
脱了精英西装的李臻达，看起来倒是比初舞台的时候精神了不少，显露出他实际年纪的那种青涩感来。
齐泽嘴角抽搐，正准备呛声，向星沉倒是率先答话了。
“确实。”向星沉从齐泽身后走出来，“没关系，舞台对我来说就像鱼离了自行车，可能人鱼也是鱼吧。”
李臻达皱眉，显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东西。
【弹幕】
——神特么人鱼也是鱼啊，笑发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x10
——受不了了谁懂这个梗！
——我懂我懂，个人采访，不行现在一想就还是很想笑
——“如大家所见，我确实不太会说话”哈哈哈哈哈
——没人发现这么看其实向星沉长的还挺好看吗！
——确实，也不知道他美学数值多少，怎么穿上选手制服看着年轻多了！
——早就说了美学低的人不要自己买衣服，还有他那个锅盖头发型，相信我，全剃了都比他那一头鸡窝好看
——果然WP是不会放丑人进来的，放心了
——向星沉不是丑，他只是抽象，特别的抽象，欢迎入股我们抽象系小偶像，人是神经的，实力是极强的！
——卧槽这是有后援会了么！带我一个
齐泽显然也没听懂向星沉在讲什么，他想附和两句，但作为一个说唱歌手，他愣是找不到词。
小向的精神状态还是太超前了。
向星沉又向前一步，来到了距离李臻达两三步远的地方，堪称慈爱的注视着李臻达，“真的很可惜，其实我还蛮欣赏你。”
李臻达满脸狐疑的看着向星沉，觉得他可能被人鱼的歌声给唱坏了脑子，完全不可理喻。
“嗯。”向星沉最后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像是得出了什么结论一样，“加油。”
李臻达简直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两句话给惹毛了，“你发什么神经？”
话一出口，立刻又觉得不妥，如果此时万一有摄像球在直播，这种攻击性很强的话会给路人带来负面的观感。
“如果是因为人鱼的事，那我向你道歉，我并不知道你连买隔音道具的积分都没有，虽然是无心之失，但这件事我愿意给你补偿，你需要多少积分，可以开个价。”
向星沉却没有理他，像是根本不在乎会不会在直播一样，径自到洗脸池旁掬了捧清水，开始自顾自的洗起脸来。
他下巴上沾了不少血迹，也确实需要好好洗洗了。
齐泽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在洗漱，此时倒是不着急继续洗，反而站在原地抱着胳膊看着李臻达。
李臻达讪笑一声，也不再搭理向星沉，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口又进来一个人。
好巧不巧，维森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可能人鱼也是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