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的一个雾晨,克林顿大道八号巷88号,一家殡葬馆。
叩。叩、叩——
敲门声叫醒了整座殡葬馆。
“有客人!有客人!”门铃率先弹动铜舌头,叫个不停。
“馆主呢?”、“是代理馆主。”一屋子器皿复苏窃语,唯有大厅中央的那口棺椁死寂。
“馆主又去哪了?”、“谁去叫回来馆主?”它们注视棺椁,渐吵嚷起来,声潮沸过阁楼顶,倒先叫醒了不该叫醒的物件。
阁楼最深处的镜子打了个哈欠。镜面浮出个黑袍子的苍白青年模样,双手交叠腹前,赫然是死者入棺的姿势。
“chneng还没有醒。”镜子里的青年睁开眼,微笑。“不如让我来代替他。”它说得轻快。
静。
它赤脚走出镜子,水银顺着它的发尾、袍边下坠。
瞬息,它已经到玄关口。只有门铃壮起胆,弱弱反驳它:“chneng,你不能开门。”
“你才是chneng,现在的代理馆主是程顷。”
“我们不具备人类的属性……”
再去解释已经来不及了。
吱呀——门被强行扒开。
“日安,客人。”chneng轻笑。它甚至行了个绅士礼。然而,当它再抬起头,看清客人的全貌时,chneng满脸的兴致凝固,最终只剩下眼睛里浮于表面的怜悯。
那该死的、它从可爱的幼年小chneng(也就是程顷)身上掠夺来的可恶良知,又开始作祟了。
衣袍下,chneng用掌心覆盖住心脏的位置,然后泄愤地攥了一把。“嘁。”没趣。
混沌主作证,现在自己可是很难得能有机会耍一回程顷的。怎么偏偏撞见了这个女人?chneng打量着她,惋惜命运的戏谑,惋惜:她是个穷人。
她很薄,细长的身躯被拘束进流水线工装裙,佝偻着腰椎;她朝chneng鞠躬,黑头纱罩深麻的碎发,灰眼睛,红肿眼泡,浅褐的雀斑点绣淡肤色,细高鼻梁薄白唇,窄下颌瘦脸。
看在刚吃了口良知自以为是的情绪当早餐的份上 ,chneng歪头,朝女人眨眨眼,面露困惑。它委婉地说:“夫人,您迷路了吗?”
这才不是对程顷的妥协。
“打扰了。”女人很小心地笑了下,用手指揪洗得发白冒线的工装衣角。她咬唇:“没走错,是找索托斯的殡葬馆。”
从她怀里贴心口的位置,女人捻出封没署名的路引信,落款日期是……三百年后。
chneng眼皮跳了下。
“日安,我叫索亚。”女人介绍自己。
“我有一件委托,chneng先生。”她鼓起勇气,柔而沙哑的声音,破开染料和机械汽油的气味,一点顽固的人情味儿。
她是位纺织厂女工。
很不幸,还是个消息很落后的纺织厂女工。这里现在叫“一家殡葬馆”,索托斯早已不知去向,chneng也拾回了真名“程顷”,只剩下一个镜像定格的chneng先生。
而她却拿着一封若干年后的路引来到这里,且认得出程顷的脸——也是属于过去的脸。
静默,chneng大概是在思索。思索的结果是:“女士,进来吃顿早餐再走吧。”chneng侧身,对委托闭口不谈。
通往殡葬馆内里的长廊朝她洞开,黑沉,未知。索亚微微张开唇,她不安地注视chneng。“这有些冒昧了。”索亚抓着路引,她仍想说委托——
“不会。”chneng微笑打断她,“我们的厨子手艺很好,诚邀您来品尝。”它突然变得话格外多。
它已经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再去捉摸就迟了。
索亚止住声,她陷进chneng的瞳孔里。仿佛磁石,又或者有莫名吸引力的物件,索亚说不出。
好吧。先进去再说吧。
她垂颈,提直筒裙边,一只脚刚迈进殡葬馆。“欢迎……不欢迎!”
门铃的铜舌头打了绊。不、更重要的是,一只会说话的金属门铃。
索亚惊呆了。她局促地杵在玄关口,手往后摸到门把手。
然而门已经被锁上,红漆铜板隔绝晨雾笼罩的外界。空气里有樟脑、雪松木的味道,一点点凉钻索亚的鼻腔,通进喉咙。
索亚说不出话。
不止是门铃,索亚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是所有,所有屋子里的摆件都在发出和声:
“不——欢——迎——”
哦……索亚不自觉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这惹得chneng发笑。
“请不必在意他们。”chneng说,这是恶作剧。它礼貌性地替索亚拖了个椅子到桌前,刺啦!即使椅子磨蹭着地板不情愿。
chneng朝索亚昂首。
“坐。”
“谢谢。”索亚干干地笑。咕咚。她咽了口唾沫。
如果这张桌子不是面前的棺椁,那就更好了。
一楼,大厅中央原本只陈列了口素白棺,柳木制的。
其实程顷才是循环[彩虹屁]具体体现在每年闲着没事干就会想起来他,永远在重写,永远在自嗨。
依旧是长篇(大概率不会落地)单元剧。如下:
世界一:日落桥下
克苏鲁背景下的中世纪英伦
世界二:机械玫瑰
全封闭虚拟现实涉赛博朋克
世界三:术与樱
幕府年间阴阳师情缘(百鬼夜行)
世界四:春秋戏折
民国背景川蜀戏院
世界五:
古代草原部族
世界六:
森林魔法纪元
……
总之就是抓马日常和打副本,瘫
彩蛋1:
程顷:我有故交,放浪形骸,曾携我(的头颅)周游三千世界:)
奈亚: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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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与梳与门铃(半成品存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