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繁盯着商清昀,商清昀却不为所动:“抱歉,受伤了,肌肉控制不是很好。”
态度好差。
但是宁繁又莫名其妙安心起来。
他知道商清昀这人是可以做到体贴入微、事无巨细的,绝对不会让人难受,现在这个态度,正是证明了他已经完全变成了直男,一点其他想法都不会有。
保持住。
他下了车,十七号却问:“这是家吗?”
“不算吧。算临时住宅。”宁繁看着自己完全没来过的地方,也是有些恍惚。
他不顾其他人的视线,先将十七号带进了卧室。
得把这人过一下明面。
“你改一下自己的脸。”宁繁命令道,“不要和我一模一样,七八分像就可以了,对外就说我们是兄弟。”
这对十七号来说很简单。
“你也需要一个名字。”
想了想,宁繁决定按他自己这个身份的母亲姓名,给对方取名字。
不知道坟堆里的父母能否接受自己多个人外孩子。
“姓画,可以吗?”他问,“名字你自己想一个?”
“画皮。”
“不……”宁繁看对方口型,立刻打断,“画心也不行!不要拿歌名取!”
“灯芯的芯?”
“……好像还可以。”
解决了一件大事,宁繁又交代了一些伪人在人类世界存活的关键要点,这才放心地去餐厅。
他卧室在三楼,餐厅在一楼。
一下楼,就看见宁周和商清昀维持着奇妙的姿势绞在一起。
……直男的摔跤小游戏?
宁繁疑惑了一下。
“少爷。”两人分开了,宁周的的眼里全是凝重。
他刚从商清昀嘴里得知,自家少爷是从赌场回来的。
在来中心城之前,宁繁从来不会碰这些东西,也不会张口一个纵欲。来了中心城之后却变成这样。罪魁祸首是谁,不必多说。
而商清昀,虽然也出身自边缘城市,却已经完全是中心城的走狗!
宁繁回来的时候,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宁周却看见他脖子上清楚的咬痕。他太明白少爷的体质,只需要一点力气就能留下痕迹。
再一看商清昀,这狗东西身上又有血腥味儿、又有伤。
他做了那种脏污的事!少爷居然只是挠了他一顿,还叫他把自己送回来!
宁周怒不可遏,看在是客人的份上,才没有动手。
“我把车停在楼下了。”
商清昀没怎么在意宁繁侍卫的眼神。他对宁繁是一个态度,对其他人又是另一个态度了,上下扫了几眼,就没拿正眼瞧人,一副清高衿贵的模样。
正要往沙发边走,忽得想起什么,阴阳怪气地勾起一个笑:“你家少爷在赌场买了个男妓的初夜。”
这人还有脸说!
宁周终于是一拳打了个过去。
商清昀莫名其妙挨了一拳,自然也没什么好态度,他本来就火气大得很,于是也是一拳打回去。
宁周没用异能的增幅,只是单纯的用着身体力量,仿佛是一心为了给这个黄赌都来的混蛋黑毛一点教训。
他们一个下手果决,招式熟练,一个虽然没正统训练过,出手却全是杀招的阴狠。
“切磋停一下。”宁繁在楼梯上敲栏杆,“晚饭!晚饭!吃完晚饭再切磋好吗?”
“少爷……”
宁繁把助听器摘下来,自顾自地奔向餐桌。反正十七号……画芯被他留在卧室里,异种不怎么需要吃人类的食物。
“你们打。”他又说,“我看着你们玩,打得好丢赏金,可以吗?”
两人这才分开。
……
宁繁终于在没有任何debuff的情况下吃了顿饭,感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宁周看在眼里,只觉得少爷离开中心城之后心情都好了无数倍,食欲终于回来了。
吃完,宁繁发表重要宣言:“我找到了……异父同母的兄弟。”
“……”
“……啊?”宁周瞪大了眼睛,“什么?”
“我父亲没离婚前在外面弄了八个私生子女,搞得我一大堆不熟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宁繁也睁大了眼,“我母亲也给我留了,很奇怪吗?”
宁周:“……”不奇怪。
宁繁的父母离婚很早,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他同我母亲姓,还无法接受事实,有些怕人。流落到黑赌场,吃了太多的苦,连基本的社交都不太会。”宁繁垂眸,微微皱眉,一副忧愁的表情,“你对他好些。”
商清昀:“在赌场里面,你们……”
“我是为了找到他才去的赌场。”
他似乎错怪他了。
商清昀心想。
宁繁看起来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面对同样出身低微的他,都愿意大方给钱,塞张金卡。得知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流落至那种地方,也不顾危险,直奔而去。
他看出来宁繁自己也才到这座城,第一时间就去了赌场。
宁繁比他想象的要看重身边人。
“过两天就回中心城了,”宁繁又说,“商清昀,你有地方住吗?”
宁繁决定睡一觉,搞两张合同出来,约束商清昀和新来的异种。现在的合同都很有效力,有异能者的加持,违背合同天打雷劈。
他又对宁周说:“今天晚上不用和我睡了,他有点怕生。”
饭后,宁繁把画芯拉出走了一圈,像是展示稀有货品似的,按着他的肩膀,在客厅里旋了一圈。画芯果然如同宁安说的那样,不擅长社交,羞涩,腼腆。
宁周开始有些相信了,不论如何,画芯和宁繁的脸真的挺像。这屋子里面没有其他人的仆人,他便主动站出来,替画芯去找一些合适的衣服。
还得给那个该死的不愿意走的客人收拾房间。
宁周仍然觉得商清昀不是个好人。
商清昀也觉得有些古怪,他知道画芯是从哪儿出来的人,能在那个赌场活上几轮的,不擅长社交还说得过去,但腼腆、羞涩……未免装得有些太过头。
只是看着宁繁的眼神,他并没有提出异议。
……
夜露浓重。
宁繁没睡着,推开门来到阳台,看着天空中模糊的一轮残月,忽然觉得它很像是没吃完的饼干——自从食欲回来之后,他看什么都像是吃的。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画芯顶着一张和他有七八分相似的脸,钻出来:“我可以吃夜宵吗?”
“不可以。”宁繁果断拒绝,“你今天吃太多了。”
“好吧。”画芯也没缩回去,而是站在宁繁面前,看着这个沐浴在月色下的少年,“我没有遇到过主动投喂我的人,你是第一个。”
“从社会关系上来说,”宁繁懒洋洋地回答,“我们可以是兄弟了。”
“兄弟会互相投喂吗?”画芯似乎有些疑惑,“其实我以为,你会和别人介绍,你是我的母亲。”
宁繁一口喷了:“噗——”
“只有母亲会这样……妈妈?”
“我是公的!”宁繁发出了不可名状的被嬷尖叫,想起上周目的一些异种,“不是雌性,不可以配种,而且 我才十九岁,谢谢。”
画芯似乎还在思考。
最终他慢慢说:“我不吃夜宵,可以单纯闻一闻吗?”
“行吧。”宁繁已经麻木了,“你要是想培养父子之情,我也可以接受。”
就算不懂,画芯也摇了摇头:“还是兄弟吧。”
宁繁拍拍他的后背。
画芯是个异种,提起亲密关系第一时间想到母亲,其他时间又只想着吃,想来心智不会超过十岁。脑子里一点涩涩的东西都没有,他放心了。
他没推开靠近的画芯,静静接受了这份拥抱。
……
商清昀也没睡。
他睡眠同样很少,住在一楼的客房,长久地思考着。
他知道,一旦入睡,他梦里既有可能还是宁繁,还是那些事。可当他真的靠近宁繁,住在有他气味的房子里,那些梦里极具诱惑力的声与色却又淡了。
梦只是梦,不及现实的万分之一。
楼上似乎有些声音,他推开门,也走到一楼阳台。
宁繁在三楼,背靠着阳台的栏杆,没发现他。那个身份不明的画芯,也站在三楼,正和宁繁说着什么。
他们晚上睡一间屋。
商清昀没有偷听的习惯,只是正好听见了“母亲”“父子”之类的词汇。他们似乎在聊家庭。
这就是家事了。
商清昀没打算继续听,正要回屋,却看见上面的人往前近了一步,拥住宁繁。
少年的后腰抵在栏杆上,依稀可见伏在布料内的蝴蝶骨。属于他人的手先是抚上了他的腰椎,而后沿着脊骨,慢慢往上爬了几步,用力按住。
画芯将下巴尖抵在宁繁肩膀上,往下看去。
商清昀知道他看见了自己,也看见画芯眼里没有任何意外神色。他早就发现自己站在楼下了。
那腼腆、温顺的表情被月色涤去,转而出现的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离得那么近,呼吸触碰到敏感的耳垂,宁繁像是有点忍受不了,偏头瑟缩了一下,却还是没有推开他人的怀抱。他太心软了。商清昀想到梦境里的一切。宁繁总是这样心软,然后被骗。
他会读唇语,因此他借着月色,清楚地看见。
那个来自赌场的肮脏小骗子在说——
“哥哥,你好香。”
将前面修了一下,今明应该还会修第二下。
太久没写万人迷嬷文了有点手生(挠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二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