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鹤被这阵仗给吓了一跳,目光落在纨绔陈司楼的时候微凝,过了会才记起此人是谁,这才沉吟道:“可是应验了?”
陈司楼露出惶恐之色,点了点头:“先生神机妙算,那常家夫人果然是这月中旬子时产子。”
“可是龙凤双胎?”
“是。”
曹鹤露出了然之色,心道:“这卜卦看相算命之术并非虚妄,只不过高人骗子都有,加之此道真正研习之人少之又少,所以才会有人觉得天机难算。”
“你半夜寻来,找我有何要事?”
此时已经三更天了,不少人都已经睡下去了,这位纨绔大少爷突然登门,想来必然是有事找他。
陈司楼见曹鹤说话了,倒也不客气,直言道:“其实此事说起来,也不全算是我家的事,而是我表亲有位弟弟,不久前忽而生了一场怪病,找了好多大夫都瞧不好,如今只能将希望寄予您身上了。”
曹鹤没想到对方来找他竟然是看病,想想他一个算卦的也没这门手艺,正当他组织语言准备拒绝的时候,陈司楼又说话了。
“若是先生能够治好我那表弟的病,我们陈家定有重谢。”
“这重谢就免了,既然你都找上门了,那我就登门前去看一眼,至于这能不能瞧的好,我可不能打包票。”
陈司楼见曹鹤答应,连忙带着一众小厮给曹鹤拜礼,接着又朝身后喊道:“还不快给先生备轿,愣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的小厮被陈司楼一喊,纷纷往楼下跑,而陈司楼则陪着曹鹤慢慢从客栈二楼走了下来。
曹鹤这辈子都没坐过什么轿子,头一次坐轿子,差点就被颠吐了,想当初坐船去江陵也没这么难受,等落了轿,便是一刻也不想在里面呆了。
“先生,这边。”小厮撩开帘子,曹鹤就看到外面站着一群人。
大概是有小厮提前传话,等曹鹤过来的时候,陈府外就已经有一大帮子人在等了。
这陈司楼能当纨绔,自然家里是有权有势,就那大宅子也不是一般人能住的起的,家里仆役数百号人,即便王侯贵爵大抵也是如此了。
几个家仆在前打着灯,将曹鹤引到了一间别院,这门都还没踏进去,曹鹤就听见里面一阵鬼哭狼嚎,接着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里衣的少年跑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堆的丫鬟婆子。
“表少爷,您还没有穿鞋。”
“有鬼,有鬼!”
那表少爷瞧着模样有些疯癫,手一会指着那里说有鬼,一会指着这里说有鬼,更是在发现曹鹤他们的时候,伸手指着门口道:“鬼,啊,有鬼~”
曹鹤站在门口,被那表少夜指着喊鬼,边上的老管家赶忙上前赔不是:“方才冒犯先生了,还请先生不要在意,我们表少爷平日里不是这个样子的。”
“无碍,我们进去看看吧。”
曹鹤走进去的时候,那陈府的表少爷也被丫鬟婆子给驾着进来了。
“有鬼,有鬼,你们放开我,这里有鬼。”
那少年挣扎的大喊起来,在场的随从仆役好似早就见惯了一般,等人被丫鬟婆子绑在一张椅子上后,曹鹤这才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红唇白齿,一双眉清目朗的好眼睛,即便他此刻面容狰狞,也瞧得出这位表少爷长相非凡,若不是这疯病,也应当是个翩翩的少年郎。
“他这病有多久了?”
曹鹤盯着人打量了好一会后,这才朝旁边站着的陈司楼问了一句。
陈司楼伸手抓了抓脑袋,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平日他大多时候都在外面花天酒地,好几天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
“表少爷这个样子已经有三个月了。”
这时候一个丫鬟突然走了出来,朝着曹鹤和陈司楼福了一礼。
“三个月前表少爷出去过一趟,说是要去外面的书肆里面找本书,哪知回来的时候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曹鹤眯着眼睛看了一会这表少爷,发现对方竟然失了一魂,难怪会如此症状。
要知这三魂六魄乃是人的灵魂,少了任何一魂一魄都不行,莫非是在书肆时受到了什么惊吓。
想到这里曹鹤又转而朝那丫鬟问道:“那你们可曾派人去那书肆问过?”
“是问过的,只是那书肆的人说,我们家表少爷站在那里一会,突然就自言自语了起来,接着就好似看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大喊着有鬼跑出去了。”
这普通人没开天眼,一些东西是见不着的,曹鹤心里头有些摸不定,便道:“你们今晚去药铺子找郎中开副安神的方子,让你们家表少爷好好睡一觉,我且先去那书肆瞧上一眼。”
那丫鬟连忙点了点头,转身就出去外面找郎中了。
一旁的老管家也连忙跟着道:“老奴让家丁给先生带路。”
“等等,我也要去。”
见曹鹤这会就要动身走了,这陈司楼也站不住要跟上来。
出了陈府没多久,家丁就带着曹鹤他们一众人来到书肆门口,这里离陈府也不过是两条街,如今三更半夜书肆也早就关门了。
曹鹤仰头看了一眼那牌匾,然后又在书肆门口低头找了一会,这一般寻上人的无非两种,一种是枉死的,还有一种则是求寿的,前者是因为死后不能轮回才去找人做替身,而另外一种就是活人了,一些人阳寿将近却又不想死,所以便打了鬼的注意,正所谓不问苍天,问鬼神。
他观陈家表少爷面相,也不想像那早逝夭亡之人,且天顶饱满日后定有作为,如今变成这副样子,恐怕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
“你们家表少爷以前可是有得罪什么人嘛?”
身后的陈司楼和家丁被问的一愣,最后还是带路的家丁回道:“我们家表少爷平日待人不错,就算是对我们这些仆役都少有颜色,在外就更不用说了。”
“对对对,我这表弟人可老实了,除了读书就啥也不会了,他天天呆在家里能得罪谁啊。”
说着还回顾起了往昔,就在这个时曹鹤把目光落在了这位纨绔弟子陈司楼身上,那表少爷不得罪人,不代表陈司楼不得罪人,毕竟这可是一位正宗的纨绔,平常欺男霸女估计没少干,
“你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曹鹤看着陈司楼忍不住问了一句,那陈司楼没想到会问到自己身上,顿时有些尴尬道:“我得罪的人可不少,先生这是与我有关么?”
“你一身鸿运,阳气旺盛,身边又有打手,就算是你同人有过过结,也找不到地方对你下手,不过转而对付你表弟倒是有可能。”
“先生这是说我表弟这个样子,是被我连累所致?”
陈司楼一脸惊讶,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接着便又十分恼怒,心想竟然有人敢对他陈府的人动手,这好大的胆子。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曹鹤很认真的说着,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我那个平日虽有些狂放,但也都是对这城中知根知底的人,至于那些看起来身份不明,瞧着不好惹的,我可从来不会去招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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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