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老师正在写板书，窗外夕阳因为散射现象变得通红，恍若伟人笔下的“苍山如海，残阳如血”之景。
座位上的几人都有些不安，按照顺序，这次要轮到万璎答题了。他们之前已经浪费了两次机会，如果再错一题后果不堪设想。
斐历用气音小声道：
“完了我好紧张，感觉自己要精神衰弱了。”
旁边徐凡安没好气打断了他的话，
“神经衰弱是长期压力导致的，你有什么症状？怕光怕吵吗？感觉自己头痛腰酸吗？还是心动过速，头昏兴奋，便秘腹泻？”
徐凡安每说一句话，斐历就捂住对应的部位，还煞有介事点点头，
“你别说，我好像是有点不舒服，尤其最近几天都在便秘，大师你看我还有没有救？”
徐凡安：“……”
他还没回话，老师忽然停止了板书，幽幽转过脑袋扫视众人。烟江当机立断用力踩住了斐历的脚，防止他又开始碎碎念。
这次的题目很简短——
下元节的由来和谁有关？
A.天官
B.地官
C.水官
万璎有些发懵，她盯着黑板纠结许久，想起烟江说过，遇到问题先选会的，再选对的。
于是她小心翼翼回答道：“天官？因为天官赐福？”
随着一声轰隆巨响，老师的面孔变得扭曲可怕，它重重拍打着讲台桌，提高了音量怒道：
“你知道天官赐福？那你为什么不知道地官赦罪，水官解厄？！那你知道7月15的中元节，10月15的下元节吗，知道它们分别对应地官、水官吗？还是说……你只知道天官对应的上元节？”
斐历没忍住问道：“上元节是啥？”
此话一出，他瞬间收获了一堆看白痴的视线。
“你没过过元宵节？那个吃元宵、闹花灯、划旱船、舞龙灯的节日？我还以为汉魏之后已经全国普及了，你是村里还没通网吗。”
收到烟江的无情嘲讽，斐历讪讪摸着鼻子。一旁徐凡安推了推眼镜，又补充道：
“除此之外，上元节人们还有拜紫姑的习俗，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厕神，北宋沈括的《梦溪笔谈》里就有相关记载。”
斐历闻言好奇了起来，非要问问更多关于紫姑的典故，徐凡安被缠得没办法了，只好把皮球踢给烟江。
烟江：“……”
她长话短说道：
“相传紫姑是妾室，主母因为嫉妒，正月十五的时候在厕中杀了她。后来紫姑成神，正月上旬的夜晚，女子可以在厕中邀紫姑占卜吉凶。”
“不过，祭拜的时间不固定，还有些客家人会在七月七拜紫姑。作为农业神系之一，紫姑能耐并不算大，但一直被人虔诚信仰……”
万璎好奇探头过来，问道：
“所以她为什么一直被信仰？”
烟江皮笑肉不笑。
“因为她有求必应，有问必答，但我不建议你也有话必接，别忘了你还在答题期间。”
果然，万璎转回头去，和老师放大的脸猛然靠在一起。
“哎！我——”
万璎吓得心脏猛颤了一下，险些当场骤停。
……等从这个副本出去，她一定不喝咖啡，少盐多醋，好好保养一下她可怜的小心脏。
老师没有给她更多反省的空间，死盯着她步步紧逼。
“第二个问题——水官解厄中的水官指谁？”
随着时间流逝，教室四周传来墙体破裂的声响，万璎慌张地看向众人。
按照规则，答题期间所有人不能提示，但她目光略过烟江时，发现她比出了五和三的手势。
万璎：！
徐凡安也瞥了烟江一眼，指正道：
“他可不在三皇五帝之中，三皇是天地人皇，五帝是黄帝、颛顼、帝喾、尧、舜……你这提醒的不对吧？”
“我知道。”
烟江微微一笑，
“但万璎不知道。”
她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把大禹和三皇五帝搞混了，但没关系，要相信负负得正的力量。
果然万璎自信开口——
“是大禹，治水的大禹！”
墙壁的嘎吱声戛然而止，老师露出满意的神情，转身拿着教材转身要走。
谁知道搅屎棍-斐历忽然开口，小声吐槽道：
“这算什么答案，历史上有没有大禹这个人都不一定呢，我看网上说，夏朝这个朝代都是虚构的……”
坐在他旁边的徐凡安脸色大变，一手捂他嘴，一手勒他脖，想要阻止他口出狂言。
可惜为时已晚，老师一点点扭动身体，转头看向斐历的方向。
“回答，错误。”
此话一出，墙体瞬间开始瓦解崩裂，烟江吼了一声“跑”，从座位上飞快跳了出来。
斐历：“有没有搞错，这个世界的地震次数比环太平洋地震带还多。”
万璎：“是啊是啊，是不是因为最近几年地壳运动进入了相对活跃期？”
徐凡安：“……”
“你俩可以闭嘴了！”
烟江扭头紧急清点人数，却发现周围只有四个人，还少了一个人。
“何千他人呢？！”
桌椅倒塌，躲在最后一排打游戏的男生从废墟中探出头来，他身子已经被埋了半边，还在游戏界面的手机被他高高举起。
众人：“……”
别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还没等众人松一口气，伴随着天崩地裂的巨响，洪水从远处涌来，仿佛天河决堤，来势汹汹。
在拔腿狂奔时，斐历扭曲着表情吐槽道：
“我就说这个世界不行吧！明显没有坚持系统观念，提升防洪能力，就该给它们看看我们防洪水的六大工程！”
徐凡安额角青筋跳动，洪水的巨响吵得人听不清说话声，但他还是在洪水袭来时抓住了斐历的衣领，他的怒吼和浪声此起彼伏——
“没有大禹？那在夏朝治理黄河的是你吗！你猜猜华夏的九州是谁划定的，九鼎的说法是从哪里来的？第一个奴隶制皇朝又是谁建立的！”
剩下的声音消失在滔滔洪水中。
被洪水席卷而去的烟江忽然漫无目的地想道——
人类的历史充满了“水”的影子，逐水而居，受水恩泽，寻找定居点时更是把水列成第一要素。
哪怕到了现代，“嫦娥五号”发现月球有水，“祝融号”在火星发现液态水，这些发现都引起了不小轰动。
可见，谱写新时代治水安邦新篇章，还需推动发展水循环经济。
……所以伟大的生命之源，能不能放她一条生路，她快要被淹死了。
大禹是否真的存在？这一问题确实存在争议。
最早记录九鼎的是《左传》（春秋时期左丘明）；而最早记载大禹分九州的是《尚书?禹贡》，是战国时期的著作，离夏朝都有不小的时间距离。
但在“常识”考试中，我们还是可以明确一个概念——
九州是大禹划分的，九鼎是他取九州的青铜铸造而成的，鼎上刻有九州图，是夏朝的镇国之宝（不过九鼎是一个鼎还是九个鼎，同样也有待考证）。
另外还需知道一点，“夏历”是我国最早的历法，又称农历和阴历，反映的是月球绕行规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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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1从天官赐福回溯神仙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