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你别这么想我,我只是、唔……”
铁钳般的手将应云棠困在怀中,他被迫接受了一个带有强制意味的吻。
接着,男人的唇落在青年颈侧,对准某一块的皮肤恶狠狠地吮吸,直到应云棠开始奋力挣扎,戚明崇才放开他。
“既然没有,那为什么要和我分开?”
当然是怕你现在就上我家提亲啊!
应云棠一张脸涨红着,但对上戚明崇那双凶神恶煞的眼,便又蔫儿了下来,他还是有点怕把这个男人惹恼了遭到报复,于是委委屈屈地开口,“你……太过分了!”
“误会我……你又这样”。
是的,又——就像两人刚在一起那会戚明崇因为乱吃飞醋不动声色地将某个在他眼里和应云棠关系过密的朋友一大家子齐齐赶出宁州城一样。
戚明崇总会格外在意这些。
戚明崇低头安慰性地吻着他的额头,望见他下巴尖儿都在抖地可怜模样瞬间心软了大半,“那我择日去提亲,只要你同意,你爹那边我来解决”。
你解决?拿枪抵在人脑门上解决吗?你解决了我爹,其他人呢?而且,戚明越在吃饭的时候可都跟他说了,戚大帅有意要和南边的曹司令联姻,到时候自己算什么?做他戚少帅的姨太太吗?
思及至此,应云棠一时间悲从中来,头一回后悔当初招惹了这个男人。
戚明崇浑然不觉青年的真实想法,戚明越对应云棠产生兴趣已经够让他头痛了——他再清楚不过自己这个双生弟弟的性格了,那是和自己一脉相承的偏执和专横。
热烘烘的怀抱带着成年男子特有的气息,修长有力的手指缓缓下滑,指腹带有暗示意味地按压着青年的腰侧,低沉磁性地声音在耳边诱哄,“到时候云棠就不用再为其他的事情操心,只要每天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好不好?”
想象到那种如同深闺妇人一般的场景,应云棠忽然打了个寒颤。
那样太可怕了,应云棠摇了摇头,“不好,我觉得还是……”
青年看了眼男人越来越沉的神色,咬了咬下唇,声音越来越小,“还是想分开一段时间……”
——
“你是说”,李君成放下酒盏,若有所思,“商会那边把你家铺子给挨个查了?”。
“嗯,好悬被封了几家”,应云棠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啧啧!这也不是难事啊!依你和少帅的关系,和他说一声不就成了?”
应云棠苦笑,他爹也是这么指望的,可他就是不想去找戚明崇才来喝闷酒呢!
前脚才和人提分开,后脚家里出事了就找过去,这像什么话呀!
天知道他每天从铺子里出来,都能望见戚明崇虎视眈眈地靠在门口是个什么心情。
应云棠知道戚明崇在等他主动回来,但越是这样,他越不愿意——就好像一服软就有什么东西变了一样。
总归这档子事不足为外人道也,应云棠环顾四下,随口道,“今日怎么不去永安社,跑这儿来了?”
李君成轻咳了一声,“成日听戏有什么意思?”
“也不见你去捧苏老板的场”,应云棠摇摇头,叹了句“稀奇”。
李君成撇了撇嘴角,“这有什么稀奇的,苏老板可是角儿,哪里稀罕我去捧?”
这话听着不对味,应云棠也没细究,抓起酒盏同他碰了碰,浅饮一口便放下了,倒是李君成闷了一杯又一杯,很快就不胜酒力靠在桌案边,直愣愣地捏着酒杯翻来覆去地打量,好一阵儿,才低低道,“我不捧,也有其他人捧,在他苏凌君那里我又算什么东西?”。
“东西?”,应云棠将这两个字咀嚼了几遍,摇了摇头,将酒盏撂了,出门想要透口气,脚下一空,摔倒在一个坚硬宽阔地怀抱。
应云棠抬头,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来人穿着一身线条简洁的灰色大衣,里头是同色马甲与雪白的衬衣,这样的着装具有一定的迷惑性,于是青年仔细辨认了一番男人的神色,才道,“二少?巧了,您也在这吃酒?”
“不巧,是专程给你解决麻烦来了”,戚明越无奈道,“给你打电话总也接不上线,莫不是连我也一块躲了?”
应云棠心中一窘,因为那两回的误会,这些日子确实疏远了戚明越。
“请我去坐一坐?”
“自然”,应云棠往身后看了一眼,李君成还在里头颠三倒四地念着戏文,便吩咐门口的小厮进去照看,又叫了茶房另开一间厢房,温两壶酒。
甫一进屋,戚明越一边将大衣脱了搭在架子上,一边道,“晌午我去商会那边打了招呼,明日那些被封的铺子就能正常开张”。
应云棠闻言露出感激的神色,端起桌上的酒壶给人斟满,“多谢二少,我实在是……”
戚明越捉起酒杯和他碰了碰,“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应云棠不明所以,“当然,二少这话是什么意思?”
“朋友之间不谈谢,还有——”,戚明越笑了笑,“总是叫我二少,怪生分的”。
应云棠眼角一弯,“那我该叫什么?”。
戚明越低头看着他,“你愿意的话,可以像戚明崇那样喊我”。
应云棠觉得他这样连名带姓地喊自家大哥有点奇怪,可看戚明越理所当然的表情又有点好笑,于是点了点头,说了句好。
推杯换盏几轮,应云棠已经有些迷糊了,支着脑袋,一双水濛濛的眼盯着戚明越鼓囊囊地口袋瞧,戚明越觉得有趣,低声道,“在看什么?”
“在看——你的口袋里是不是装了相机和香烟”。
戚明越失笑,“好本事,隔着层布料都能猜出来”。
说着,慢悠悠地摸出口袋里的烟和相机摆在桌上,应云棠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摇晃,最后落在黑色的徕卡相机上,戚明越便道,“玩一下?”
应云棠犹豫了一瞬,摇了摇头,“不会”。
“很简单,我教你”,戚明越将相机翻过来,“这个位置是镜头,对准要拍的地方,按这一块的拨杆可以调节,你试试?”
应云棠接过沉甸甸的相机,捧在手上研究了一阵,戚明越望见他兴致勃勃地模样手指动了动,摸出烟支,想起什么问了句,“可以抽烟吗?”
应云棠慢吞吞道,“请便”。
戚明越便起身立在窗边开始吞云吐雾。
过了一会,身后传来一阵动静,戚明越侧身看去,应云棠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他身边。一时不防,一口烟雾喷到那张雪白的面上,应云棠呛了一下,一双漂亮的眼微微眯着,举起手中的相机道,“我可以拍一张吗?”
戚明越笑了笑,学着他的语气开口,“请便”。
应云棠便在屋里寻了一圈,最后对准墙角的一台盆栽,“咔擦”一声拍了个不伦不类的角度。过了一会又醉意上头,迷迷糊糊将相机还回去,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于是戚明越掐灭了手中的烟,在窗边远远地盯着人看了一会,半晌,才喊了声——“云棠?”。
没反应。
如果此刻应云棠还醒着,面前的男人毫无顾忌且侵略感十足的目光一定会让他惴惴不安。
然而他睡得香甜,因而戚明越慢慢地走近,伸出手,指腹轻轻按过青年的鼻梁,再到红润润的唇角,尖尖的下巴,最后落到颀长的颈项中那颗淡红的小痣上。
他偏头思索了一会,最后遵从内心的想法俯下身,叼住那一块的皮肤,由轻至重地啃咬吮吸着,直到应云棠在梦中抖了抖眼睫,发出一声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