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烫吗?”
孟丽君摇摇头。
“不烫,这芝麻饼要趁热吃才好吃。”
一喂一接间,映雪就着孟丽君的手吃了小半个芝麻饼。
苏映雪产生了恍如隔世的感觉,分离的那些年好似都不存在,二人一直长长久久地生活着。
恍惚间,映雪睁着大大的杏眼,神情万分无辜,真挚无比。
“咱们一直这么好,好不好?”
孟丽君有没答话,小心吹凉汤匙中的碧玉粳米粥。
将碧玉碗和汤匙放到映雪面前。
微垂下眼睑,拿起手旁的筷子,状若不经意地夹起桌上的清炒菜心。
“好啊。”
你想要的好,和我想要的好,不一样。
不知怎的,孟丽君忽然提起下午的事儿。
“薛子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出事。我只是拿他这个把柄,跟景轩侯谈笔交易。”
映雪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对薛子桢的事情丝毫不担心,她对丽君百分百地信任,相信丽君肯定会处理好的。
丽君只是一心专注在紫檀木桌上的饭菜,并没有看她。
口中的饭菜还没有咽净,想起太后下午的子嗣之说,眸色愈深。
“薛子桢并非两人,日后......我会替你选一个好儿郎。如果你还是更嘱意他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想法子。他虽花心,但毕竟有把柄在我手里,凉他也翻不出花来。”
映雪听她没头没脑讲出这些话来,当即落下泪来,以手敷面。
“你恼了我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地赶我,谁要听你说这些浑话。我回凤阳殿去,不在这里碍你的眼。”
孟丽君赶紧得赔礼道歉,帮着擦眼泪。
“这是怎么说的,好好的,哭什么呢?我不过是为你以后做打算罢了。”
映雪听得更急了,站起来看着孟丽君一个劲地哭。
“谁要你做打算了,我知道我在这里碍了你的眼了。慧兰,收拾行李,咱们回凤阳殿!!”
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门外的慧兰着急,只知道起了争执,不知道是什么情形,这雪嫣殿内院除了公主和父母,统共就自己一个人伺候。思索再三,踏进房门。
看到驸马的身躯挡在公主面前,低着头跟公主赔礼,道歉。
公主一直不肯抬头看她,低着头流泪。
刚刚踏进房门的左脚,又悄悄收回来。替她们掩上房门,走远一些守着。
慧兰对驸马的在乎瞧在眼里,看在心里,只是公主这方面还是懵懵懂懂。
孟丽君用衣袖给映雪擦着眼泪:“你走什么呢?这里是“公主府”,就算要走也是应该我走。”
刚刚哄好的人儿,听到这句话,又要闹起来。
涨红着一张脸,拽着手里的手绢,指着她。
“你!!”
孟丽君将那纤纤玉指握在手里,放在心口。
“我错了,不要气了。我发誓,以后绝不胡说了。这马上就入夜了,这时候你回宫,传出去,指不定要传成什么样子。”
映雪将手抽出来,扭过身还是不肯理她。
“管它传成什么样呢?我不在乎。”
“好映雪,我再胡说就让人撕烂我的嘴。求求你,饶了我这一回吧。你是金枝玉叶当然不在乎,只望能可怜可怜我,为我想想。我明日还要入宫,上朝呢。”
“哪个要管你。”
仍是拧着身子,语气却有所松动。
孟丽君看哄得差不多了,心里放松下来。
平日里看映雪温柔大度习惯了,却忘记了她还是自小那般不安,习惯性地依赖着自己。
只是要她日后看着她嫁为人妻,儿孙满堂,未免也太过残忍。
面上带着笑,心里却留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