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并不费力。
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并不阻止他进入宇智波的族地，他甚至有种这些人巴不得他快些进去的想法。
扯掉手套，刚刚顺着破洞钻进里面的石子摩擦着还没有愈合的伤口，有些疼。
他刚才似乎是被什么绊了一下，但爬起来再看时那里却是平坦一片。
清理下石子，借着动作将小块源石一同扔在地上。他心里虽有些过意不去，但也只是向自己保证，如非必要绝不启用。
啊，希望如此。
他又带上了一只新的手套，在那些似乎自以为颇为隐蔽的目光注视下，走进了敞开的大门。
……
逃。
不要停下。
不要死。。。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啊！”宇智波佐助边哭边逃着。
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昨天还温柔的兄长在今夜变为了肆意收割人头的魔鬼。
他不懂他嘴里的气量。
难道……难道只是为了那种东西……就要杀死所有人吗？！
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知道……他不明白！
那股令人做呕的血腥味一直在他身后。
如噩梦一般。
慌乱中他好像撞到了什么。
那是一个被衣物完全包裹住的人。
他被撞得身形不稳，只晃了晃两人便倒在了地上，那人手臂却环住他，护着他的脑袋。
他听到面罩下传来的轻微的抽气声。
爬起身，回头，宇智波鼬，那个男人正提着刀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们。
逃不掉了……吗……
“……唉。”
绿色光芒一闪而过，宇智波鼬似乎是中了幻术一般，没有丝毫闪避就被被银白色的漩涡紧紧束缚住。
一般路过兜帽人叹了口气，把身前的小孩又往怀里带了带。
破碎了许多的回响落入手中，他看着即将被拉到身前，还有个几秒就会脱离沉睡的少年，略微思索便从口袋里掏出充满希望的热水壶，准备往他脑袋上砸。
热水壶即将与少年脑袋碰撞时，几根铁链朝着他飞过来，原地下蹲一个翻滚躲过，就看到又一个面具锁链男出现在那个少年身边。
那面具人注视着他，又或是他怀里那个留着血泪的孩子许久，然后扛起还在睡眠状态的少年消失不见。
博士仍未放松，紧握的源石产物几乎要刺穿手套扎入他的皮肤。
他从地上爬起来，兜里掏了掏翻出几张干净的面巾纸，轻手轻脚给小孩擦脸。
他看到孩子转着一颗勾玉的眼眸，正死死地盯着刚刚二人消失的地方。
愤怒，痛苦，恐惧。
恨。
他把几张染着红色的纸攥成一团塞到口袋里，抬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宇智波鼬……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晕了过去。倒在他怀里。
博士抱着他，却总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一种没由来的恐惧在身体里蔓延，他只觉得心跳好快，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要死。
不要！
他颤颤巍巍地将手指凑到孩子鼻孔前，直到感受到了呼吸，那颗跳到了云端的心脏才落了地，然而脑子里回荡着的尖叫却仍未停止。
他抬起头，透过面罩看那朦胧的月亮，只觉得那声音荒谬又可笑。
面罩掀开一条缝，他把从兜里掏出来的，不知道多久之前的糖果放进了嘴里。
是甜的……
很甜。
哈……当然是甜的了……
空气里弥漫着血液的腥甜，而总有些嗅觉不灵的鬣狗只有在一切结束后才能闻到这腐烂的味道。
比满怀着爱的拯救来的更快的，是贪婪的心。
优柔寡断又矛盾的领袖终于到来了。
原谅他如此称呼这位姗姗来迟的老先生，毕竟就看着这满地的尸骸，再看看角落里终于现身的……护卫，又或是监察者，就算再迟钝也该明白些什么了。
何况他也不是什么蠢人。
这位背着手颇为威严的领袖尚未说些什么，落后他半步的下属就率先开口嘲讽。
“藏头露尾的鼠辈。”
似乎是很久以前的语言，不过他却还清楚的记得每一个音节声调所代表的含义。
博士只是笑笑，并不想对此做出什么回答，但笑容藏在了层层遮挡之下，只有些轻笑声顺着兜帽传出，似乎是对那位下属迫不及待地想要杀死他，再把他怀中孩子带走的想法与行为的嘲笑。
“不知阁下可否解释一下，为何深夜三更出现在这里，宇智波一族……又为何一夜之间……”他意有所指，似乎想将这一地的尸骸归到他账上。
上位者抬手似乎是想制止他，但也只是动了动手。
“这位……不清自来的客人……何不以真容示人？”
“日斩，不必与他多言，将他交给我，根部自会从他脑袋里挖到想要的情报，还有这个宇智波佐助……”
“够了，团藏。宇智波佐助不可能交给根部。”
这两人关系倒是有些复杂，不过那位团藏被训斥后却是一副不甘又强行忍耐的表情，属实是有些让人想笑。
……背叛？
他摇了摇脑袋，不知道为何突然会想到这个词。
这两人三言两语间便定下了他旁村间谍的身份，又扣了一顶伙同叛忍灭族的大锅，再加试图拐走宇智波遗孤的罪名。
真是……令人忍俊不禁……
自诩心慈手软大好人一个的博士伸进兜里的手终归是没有把破碎的源石造物撒出去，也没有启用那颗已经融入就这片大地的源石。
他叹了口气，将宇智波佐助的头轻轻放在地上，摘下手套，苍白的手掌接触地面。
闭上眼，根部在团藏示意下扔过来的手里剑钉在他身上，血液流淌着，几乎瞬息便将四周大地染成了猩红色，他仍维持着那个动作，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而刚刚动手的人反而哀嚎一声倒下，几个呼吸间便再无气息。
根植于灵魂的恐惧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想要逃离这片血色之地，然而他们却无法动作，空气里不知何时多了些甜腥味道，血液顺着呼吸侵入他们的身体，眼前遍布着斑斑点点的血色。
咚。咚。咚。
一个又一个的人倒下。
猿飞日斩叼着的烟斗已经落到了地上，口中喃喃着“抱歉”“都是我的错”这样的话语，而志村团藏捂着那只被绷带缠住的眼睛，还有正在往外渗出鲜血的手臂，整个人趴在了地上，断断续续的哀嚎从他嘴里传出。
咚。咚。咚。
他听到了地心处传来的回应，那于悲哀与虚无中诞生的恶兽紧闭着眼，被纤细手臂与纯白翅羽环抱着的心脏仍在跳动着，不停的跳动着。
欢迎。欢迎。欢迎。
它重复着，似乎并不熟悉这种语言。
博士抬起了手，切断了与核心的链接，也刚好未能听见它终于完全吐出的话语。
他解开了异能力，当然，只对猿飞日斩一人。
老人似乎仍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之中，并没有注意到他，于是他拍了拍手，愉悦地笑着，并一个个拔下了身上的暗器。
“……现在，我们可以平等的，好好谈谈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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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