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两个好友的震惊,元英辞有些不悦:“怎么,你们认为我不配吗?”
周青云干笑两声,去看桑瑞。
这是配不配的问题吗,这是能不能的问题。
桑瑞表情堪称凝重,好像三大帝国联合大军马上就要攻破联邦防线了一般,再次询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元英辞:“我有很认真的在考虑,也在征求你们的意见,并希求你们能给我提供一些有建设性的建议,但显然,是我想多了。”
桑瑞:“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和正常人一样,谈一场正常的恋爱,如果你想以爱为名义、以欺骗为手段、以伤害为结果搞强制,当我没说。”
元英辞放松下来,这些年,出现在他身边的世家子弟财阀子弟数不胜数,他为什么能和桑瑞处下来,就是因为桑瑞从来不敷衍他,做到了朋友之间的真和义。
所以,元英辞说出了自己的真情实感:“我觉着,我可能没有我以为的病的那么严重。”
周青云小心翼翼:“什么意思?”
桑瑞:“意思是,他认为自己病好了。”
周青云茫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道:“我有一个建议,你们想不想听?”
两人目光给到周青云,周青云坐正了身体,清了清嗓子,做演讲一般正色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做柏拉图式恋爱。”
桑瑞缓缓挑眉,元英辞脸就黑了一个度,周青云还在道:“英辞和小饼干可以只谈理想,谈梦想,谈思想,只要不接吻不上床不肢体接触,恋爱嘛,还不是想怎么谈,就怎么谈。”
元英辞:“我现在想敲开你的脑壳看一看你在幻想什么。”
桑瑞转头笑了一下,周青云不干了,嚷嚷道:“我是在好心给你出主意,你不爱听就算了,我还懒的说呢。”
桑瑞道:“我觉着当务之急,还是先去元州焕那里做一下检查,你这今天表现很不正常。”
元英辞:“我会和他预约。”
周青云立即道:“我跟你一起去,我很久没见焕哥了。”
元州焕是元英辞的堂哥,一位Omega ,在隔壁联宗读医科,专攻药剂学方向。他今春硕士毕业论文已经发表星际期刊,后原计划是去中央医院进行博士临床实践,但为了元英辞保密就医方便,不得不将临床实践无限期推后,改为在学校继续攻读,兼任医学院□□。
当然,是以元老爷子在联宗医学院给他建立专属研究实验室为交换条件的。
元英辞:“随你。”
他查看通讯器,看到了严朝发来的信息,他先给元州焕发消息预约做检查时间,然后将周青云千挑万选出来的那张照片发给了严朝,再去处理其他信息。
严朝是在挂掉李书言的通讯器后才看到元英辞发来的照片的,两人先是就严朝的宿舍“约会”交换了一些看法,然后约定下午去图书馆自习。
严朝点开元英辞发来的照片,静静欣赏了好久,才给元英辞回消息道:“元学长真好看,照片拍的很有氛围,应该给摄影师加鸡腿。”
元英辞消息回的很快,几乎是严朝才将消息发出去他就回了:“是偷拍的,不需要鸡腿。”
然后通讯器就打了过来,严朝接听:
“我明天要去隔壁联宗,顺便给那边农科院的吴教授做了预约,你要不要带上茶树枝一起去看看?”
严朝立即道:“要去。”关于茶树枝种植,他也想听一听中央星这边专家的意见和建议,机会难得,严朝当然求之不得。
元英辞:“好,明早八点在东门见。”
严朝:“我记下了。你的玫瑰花还在我这里呢,要我一起带过去吗?”
元英辞:“一起带过来吧。”
严朝:“茶叶也一起带过去吧,我把没开封的那一罐送给你好不好?”
元英辞似是是笑了一下,道:“严朝,你送人礼物还要征求意见,问人好不好的吗?”
严朝就笑:“想跟你多说两句话啊。”
元英辞就满足他:“好,把玫瑰花和茶叶一起带给我。”
严朝:“嗯。”
元英辞:“......还有要说的吗?”
严朝:“没有了。”
元英辞:“那就明天见。”说完,一秒挂断。
严朝看着投影照片,点了点照片中元英辞的鼻子,笑道:“这不挺好说话的吗,怎么都不敢靠近你呢?一定是固有印象带来的偏见。”
同时又更加好奇,之前元英辞到底是因为什么说走就走,不辞而别,现在又跟没事儿人似的,跟他定下明天联宗的行程。
上自习回寝做完晚训,严朝重新折了两朵玫瑰花,将秃掉的补齐,例行喷洒上苦茶味香氛,用包装纸罩好,折了一会子答应给陈乐乐的茉莉花,到点睡觉。
第二日五点起床,例行去操场出早操做早训,七点二十疯跑回宿舍,快速洗漱换衣,咬着一支营养液背上生态箱抱着花束拎着装有茶叶的礼品盒跑步向学校东门赶,堪堪在七点五十到达。
元英辞已经在等着了。
严朝跑了一头一脸的汗,看着元英辞喘息道:“抱歉,我来晚了。”
元英辞接过他手里的花束,递给他一块方帕让他擦汗,道:“还有十分钟,你没有迟到。”
严朝道了声“谢”,用手帕给自己擦汗,不好意思道:“回头洗干净我再还给你。”
元英辞:“送给了。”
严朝看着手里沾着他汗液湿润了一片的手帕,“啊”了一声,没听明白元英辞什么意思。
元英辞表情自然又理所当然道:“你送了我三次礼物,我也该回一次礼,还是说,送手帕太草率了,不够重视?我可以......”
严朝受宠若惊道:“没有没有,手帕很好,这可是奢侈品,有钱都不一定能买的到,怎么会草率。”
这可是桑蚕吐的丝,和从土地里种出来的纤维一起纺织成布料,再裁剪制作成的。星际人口大爆炸,老祖宗留下的传统衣食住行就变成了稀缺品,说是奢侈品并不为过。
严朝敢打包票,90%以上的星际公民只在星际网上见过他手里这种布料,从来都是供不应求,想要拥有它不仅需要钱,还要排队等候发货,十分难得。
手帕固然珍贵,但元英辞的回应更让严朝惊喜。
元英辞没管他是否惊喜,他看了眼礼品盒,将之挂在手指上,随后揭开了罩在玫瑰花束上方的透明纸,浓郁的苦茶味逸散开来,元英辞吸了一口,只觉身心舒畅。
“走吧。”元英辞没问严朝是怎么过来的,怎么一头一身的汗来见他,只率先向大门出口走去,严朝连忙跟上。
联邦第一军校和联邦第一综合大学只隔了一条宽而长的街道,两门隔街相对,不是竞争,而是互通有无。
今天只有两人,和昨天一样,抱着玫瑰花束的元英辞走在街道上,吸引了无数视线。严朝老实跟在他身边,不敢抬头,想也知道能看到什么样的眼神,他就不自讨没趣了。
穿过街道,进入联宗大学,立即见到了与军校的严肃板正风格迥异的风景。
综合大学,既除了军事以外的所有社会和科研等百业学科,都能在这所学校中找到,并窥得最高学术上的冰山一角。
校门口绿化带里栽种着针叶松和蔷薇花,针叶松葱绿,蔷薇花盛开,严朝还想多看两眼,一辆校园专用悬浮车停在了面前。
悬浮车车窗落下,露出一张秀美清丽绝伦的脸庞,跟两人道:“上车吧。”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十分好听。
元英辞打开车门,看了呆愣住的严朝一眼,让他先上。
严朝忙道一声“谢谢”,坐了进去,接着元英辞就抱着花束坐在了他的身边。车后座空间很大,两人中间再坐一个人绰绰有余,元英辞并没有将花束放在车座上,仍旧自己抱着,好像喜欢到了不撒手的地步。
前座的人回头,饶有兴致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的扫,自我介绍道:“我叫元州焕,是英辞的堂哥,联宗医科学生,你是......”
严朝忙自我介绍道:“我叫严朝,是一军大一年级学生,读科技与传感信息学院,是元学长的学弟。”
听到最后一句,元州焕没忍住笑出了声,严朝有些不好意思,最后一句属实废话了。
悬浮车自动驾驶,严朝无暇注意车外风景,礼貌和元州焕交谈。
元州焕:“我还是头一次见英辞身边出现第三个人呢,你们不是普通的学长和学弟的关系吧?”
严朝:“就是普通的校友关系,我们才认识的。”
元州焕:“哦,才认识就能带在身边,学弟你挺厉害的。”
严朝看一声不响沉迷欣赏花束的元英辞,讷讷:“也没有吧,是学长不计较我的冒昧。”
元州焕:“说来听听,你怎么冒昧了?”
严朝:“......”
没有在元英辞面前的坦白直接,和元州焕的对话充满了周旋和加工,听起来似是而非,让听的人分不清真与假,虚与实,这让沉迷玫瑰花的元英辞看了他好几眼,严朝就当眼睛瞎了,一本正经的和元州焕闲聊。
几句话摸清了严朝的出身来历,元州焕道:“你和路兴耀同班?我没听他说起过你。”
路兴耀和元英辞是姑表亲,元州焕自然和路兴耀相熟。
严朝:“实际上,我们不是很熟,除了一起上课,平时都不接触,只是很普通的同学关系。”
元州焕:“还是要接触一下的,校园时期的友谊相对纯粹,是打破阶级最好的良机,浪费就可惜了,出了校园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这样的机会。”
元英辞冷冷道:“路兴耀算什么良机。”
严朝对元英辞突然的不假辞色惊异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道:“的确不算什么良机,真正的良机都在指挥部和军舰部,比如学长,路兴耀是被调剂到信息学院的。”
元州焕看了元英辞一眼,多说了一句内部消息:“他是被迫调剂到信息学院的,他本人成绩足够读指挥学院,他们家族产业就是搞通信研发的,他读信息学院算是专业对口。当然,你入了英辞的眼,其他人就都不算什么了。”
严朝笑眯眯:“我觉着也是。”
元州焕:......
这小子不卑不亢,还滑不留手,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