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在9层停下。
TOE公司的第九层只有两个部门，分别是演艺经纪部和行政职能部，而武晓菲的办公室就在这一层。
前台小姐姐把凌有有领到了909房门外，便默默离开了。
909的房门虚掩着。凌有有扫了一眼门牌号下面的标识牌：行政经理，而后便敲了敲门。
“请进。”门内传出一个熟悉的女声。
凌有有推门而入。
只见全景落地窗前，武晓菲一袭白色“香奶奶”套装端坐在颇具未来感的透明办公桌前。
“武经理好。”有有礼貌问候道。
“请坐。”武晓菲烈焰红唇，露出招牌微笑。
“想喝点儿什么？”武晓菲起身问道。
“纯净水就好，谢谢。”有有回复。
“高中的课业比较紧张吧。怎么样，能应付过来吗？”武晓菲递给凌有有一瓶纯净水，直白地问道。
“现在来看还可以。”有有如实回应。
“很好。那咱们就直奔主题吧。”与此同时，武晓菲顺手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个透明的mini遥控器，打开了悬在半空的智能电视。
电视画面中出现了几个身材苗条、体态轻盈的女孩子，正在浑汗如雨地练习舞蹈。
“我先说一说选中你的原因吧。”武晓菲端起手中精致的咖啡杯喝了一口，“虽然那天你没有参加面试，但是蒋艺璇那几个很有新意的舞蹈动作却都是你设计的。我们觉得，无论是长相气质，还是能力素质，你都非常适合我们接下来即将打造的一个女团——未来初影（The Future）。”
“谢谢。加入女团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凌有有也很直接。
“哈哈，还要谈条件啊？！小姑娘，你要知道，我们最不缺的就是练习生，多少人挤破头仅仅是为了拿到一张练习生的入场券啊。再者，即便成为练习生，距离成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武晓菲笑道，不过她内心还是挺喜欢凌有有大胆直接的个性的。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如果蒋艺璇不能和我一起加入，我觉得就没有必要了。”凌有有直言不讳。
“你就那么不想加入女团啊。”武晓菲撇了撇嘴，要知道，在这个圈子里，从来都是她拒绝别人。
“我主要对这些没有兴趣......不过如果能和蒋艺璇一起成为练习生，我也许会慢慢适应吧。”凌有有转念一想，如果真正融入这个环境，也许自己的看法和想法都会发生转变吧。
“哈哈，瞧你说得，还真是为难你了。不过，我欣赏你的个性，所以我答应你这个条件。咱们有一说一，我也先把丑话放在前面，我们针对练习生每周都要进行一次考核，如果连续三次考核不合格，就要自动离开喽。”武晓菲心想，蒋艺璇留下来也无妨，如果实力不够，迟早还是要被淘汰掉。
“谢谢武姐！不管以后我们是否会被淘汰，都感谢您今天给我们机会。”凌有有郑重其事，起身鞠躬表达感谢。
“我相信你们的潜力，尤其是你。”武晓菲Wink了一下，她对眼前这个小姑娘充满了期待。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凌有有起身准备告别。
“对了，这周看看哪天方便，叫上家属过来把协议签了吧。”武晓菲一边把凌有有送出门，一边提醒道。
“哦......好的。”提到家属，凌有有迟疑了一下。
“有什么问题吗？”武晓菲问道。
“没有，谢谢武姐。”凌有有微微一笑。
就在此时，楼道里忽然传出一阵嘈杂的声音，就在武晓菲和有有同时望向声音的源头时，只见一群人围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缓缓朝他们移动过来。
还没等凌有有看清男子的面容，武晓菲已经走了过去。
“怎么？外面各路偷拍的人没规矩，咱们自己的人也没规矩啊？都不工作了？！”武晓菲的声音虽然不大，说出的话却很有分量，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武总。”
“武总。”
“武总，我们真的好久没见到路哥了，真心想他啊。”
现场的工作人员纷纷做鸟兽散，但也有个别大胆直言的。
“那也得下班再叙旧。”武晓菲并没有让步。
面前的几个小姑娘知道拗不过，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你这助理真行，几个月没上班儿，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家艺人了是吧？！”武晓菲数落商淮。
“武总，我看都咱们公司的，大家好久不见，都挺想他的，我就没拦着。”商淮赶紧解释道。
“那你也不能......”
“武姐，商淮说得没错。”
武晓菲刚要继续数落商淮，忽然被路燃野打断了。
“好，我不说了，都听你的。”武晓菲无奈地叹了口气。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凌有有面前。
“新来的练习生？”路燃野摘掉墨镜，顺口问道。
“哦，您好。”凌有有略显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已经匆匆走进房间的路燃野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回眸望向她，“你好。”
路燃野转身望向她的时候，凌有有方才借着从落地窗透过来的灿烂却不刺眼的阳光，看清了他精美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镶嵌着一双深邃忧郁、摄人心魄的眸子，高挺的鼻梁下面是两片弧度完美的朱唇。他的肩膀很宽，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外套，虽然看起来略显憔悴，但是他的周身上下却散发着让人着迷的气息。路燃野大概就是女娲娘娘的杰作吧，他完全可以凭着这张脸便可以在名利场大杀四方，可他偏不。
他有多帅气呢？已经词穷的有有在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了蒋艺璇一股脑的花痴。
她木木地愣在原地，隐隐地感到一阵头疼，伴随着头痛而来的是脑海中浮现的一些凌乱的画面，这些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确定的是，这些画面中居然都有他的身影。
“有有，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武晓菲看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提醒道。
“哦，有事。”凌有有定了定神，头痛方才缓解一些。“麻烦，可以给我一张签名照吗？”她在这个时候也没忘记给自己的好闺蜜要一张签名照。不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只是她这句话一出，现场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武晓菲和商淮都齐齐地看向路燃野，表情严肃，默不作声。
“哦，没关系......那你们先忙吧。”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有有慌忙往后退了一步，准备离开。
“等等，拿上你要的东西再走。”路燃野忽然开口叫住她。
以为已经社死当场的有有略显惊讶地停下脚步。
“哦，那个，我抽屉里还有几张签名照，你可以拿走。”反应过来的武晓菲招呼有有进来。
不曾想路燃野已经从沙发旁边的透明书架上抽出了自己的海报，他随手从武姐的透明笔筒里牵出一支马克笔，快速画了几笔，转身递给刚走进来的凌有有。
“谢谢。”凌有有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接过来那张A4纸张大小的海报。她定睛一看，好巧不巧，这张海报中的图片正是蒋艺璇的手机桌面背景。
“不客气。”路燃野淡淡回应道。
“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虽然刚才有些尴尬，不过目的达到了，凌有有心里舒了口气。
“你这次回来可以啊，先把规矩给破了。”凌有有刚离开，武姐便试探性地开玩笑道。圈里人和粉丝们都知道，自从那次电竞比赛出现意外后，为了大家的安全，路燃野不再轻易给人签名，这几乎成了不成文的约定。
“不破不立吧。”路燃野也开玩笑回应。也许是刚才那个丫头的声音和他心里的某个人很像吧，那一瞬间他只想满足她的要求，其他一切都不再作数。
“好了，说正事儿，你给我发的信息是怎么回事？”武晓菲眉头微蹙。原本以为这家伙疗愈回来要搞事业了，不曾想他却发消息说要解约，武晓菲从业以来，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我是认真的。”路燃野很平静地说道。
“我是真不知道你怎么想得？！这么久了，大家一直期盼着你回来，结果你刚一落地就要跟我谈解约的事儿，别说我不同意，如果丰姐知道了，咱俩都别想活着出去。”武晓菲显然有些生气。
商淮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静静地坐在一边没有言语。
“武姐，您一直都知道，从踏进这个圈子至今，我的心思并不在这里。长久以来，为了让丰姐放心，我一直按照她的规划发展。经历了这么多，现在，我想要自由自在一些。”路燃野慢慢走到落地窗前，眺望着远方，目光炯炯。
“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为了她才放弃自己的前程。”武晓菲走到路燃野身旁，一脸担忧，“我知道，她突遭变故离世，对你打击很大。你一直想要调查真相，所以你现在干脆放弃所有，一心去调查吗......”
“武姐，您想多了。我没有要放弃所有，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一些事罢了。”路燃野语气坚定。
“但是，你解约这件事又能瞒多久呢？这么大的事儿，丰姐早晚会知道的。”武晓菲依然惆怅，“那你告诉我，今后怎么打算？”
“这个嘛，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路燃野语气轻松，“不过武姐放心，尽量不让你们失望。”
“你呀，唉！”武晓菲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按正常程序走吧。还希望武姐高抬贵手，违约金别要太多啊。”路燃野似有若无地开着玩笑。
“好啊，既然你说按正常程序走，那我就公事公办。”武晓菲一只手支着下巴，眯着眼睛盘算起来，“以你现在的身价，怎么我也得让你赔到倾家荡产才行啊。”
“武姐，别介啊，都是自己人，您别难为野哥啊，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商淮坐不住了，赶忙站起来劝慰道。
“是吗？那你帮我说服他，别让他解约。”武晓菲故意怼他。
“啊，这......”商淮难为情地挠了挠脑袋。
“好了，我开玩笑的。不过小野，这件事你最好尽早告诉丰姐，别让她担心......”武晓菲提醒道。
“嗯，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会跟她解释的。”
好在武姐先答应解约了，路燃野稍稍舒了口气。舟车劳顿、还没倒过时差的他很快就乏了，竟然倚在武姐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临近傍晚，凌空的车刚驶入超然台路7号院，便看见别墅楼前立着两位统一着装的工作人员。
他们个个眼睛明亮，灵敏机警，每个人的耳朵上都挂着一只透明的隐形耳麦。
凌空又扫了一眼花坛前面停着的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红旗轿车，瞬间感知到，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