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四章 挑战

这是什么怪物,居然还能分裂?西尽愁这才明白沙蝎的厉害之处。继续杀下去,只会让它们无限增殖,令事态愈发严重,不如逃为上策。思及此,西尽愁立即纵身一跃,从天井跳上屋顶。

站在高处向下俯视,纵观全局才发现整个边沙客栈竟都被黑压压的沙蝎侵占了,除他之外已无活口。幸好这家客栈孤立于城镇边缘,附近没有其他人家和房屋,这群沙蝎全都聚在此处,暂时没有向外扩散。可要是放着不管,它们围攻肃雍城,咬杀城中百姓,重现当年灭城之灾,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这时西尽愁忽然想起,店家之前说过,二十年前是放火烧死这群沙蝎的,火攻是最有效的办法。于是他冒险钻进厨房,取到火种,将整个客栈全都点燃后,才在沙蝎的围攻下匆忙逃走。

穿过一片寸草不生、被烈日烤得烫脚的无人戈壁后,西尽愁来到肃雍城中。这里与整天吃风喝沙的客栈截然不同,市集上人来人往,一派欣荣热闹的繁忙景象。虽然称不上富庶,可也算是物阜民安。

事态紧迫,西尽愁没有时间找人问路,直接冲到大街上人最多的地方,跳上堆在墙角的一堆木箱,扯着嗓子大吼道:“不好了,沙蝎又来了!边沙客栈的人都死光了!大家快逃啊!”

还没吼完就被闻讯赶来的卫所士兵们七手八脚地拖拽下去。士兵们横眉怒目地怒喝道:“干什么的,快下来!休在这里造谣生事!”

西尽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立即对为首之人道:“快带我去见都督,迟了就来不及了!”他人生地不熟,不知道都督府在什么地方,与其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找,不如直接被士兵押解过去更有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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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铐住手腕,押到都督府后,西尽愁终于见到蔡德望,立即将边沙客栈的情况如实汇报。蔡德望见他相貌堂堂、巍然正义,不像是胡说八道之辈,于是立即派人前去打探。结果探子很快就十万火急地赶回禀告道,边沙客栈果然已被烧毁,废墟中到处都是被烧焦的沙蝎尸体!探子谨慎不敢靠近,光靠远眺估计,这群沙蝎的数量足有上百!

蔡德望闻言顿时脸黑如铁,沉如万钧。二十年前的沙蝎灭城之灾,他虽未亲身经历,也早有耳闻,当初的惨烈令他忌惮不已。为避免重蹈覆辙,他立即下令封锁内城门,点燃火盆,阻挡沙蝎入侵。

这时府中幕僚闻讯赶来,与蔡德望共同商议对策。有人道:“光是锁城还不够,万一沙蝎攻破城门,城中士兵根本无力抵挡,只怕会重现当年尸山血海的惨况。必须尽快通知雾沙岛,他们才有对付沙蝎的经验!”可是要去雾沙岛就要穿过沙漠,极有可能会被沙蝎伏击。

这时角落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不用去雾沙岛,我知道他们少岛主在哪!”众人闻言望去,才发现是西尽愁。

蔡德望这才想起这个立下汗马功劳的报信人还被反绑着无人过问,立即亲自上前为他松绑,还殷情恳切地执其手,道歉说:“事发紧急,本官失礼不周之处还望少侠海涵,请将救星下落如实相告!”

西尽愁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马上说:“他们就在渡鸦庄,你们快去求救吧……”听说渡鸦庄,在场众人互相打望,面生疑窦,似乎都不太相信西尽愁的话。看到他们疑惑,西尽愁更疑惑了,不知道话中有何不妥,便试探着发问:“怎么……难道他们不该在渡鸦庄?”

这时蔡德望道:“少侠应该是外地人,所以有所不知,渡鸦庄和雾沙岛素来不睦,好几次还曾因争执而大打出手,双方都有死伤,从此结下深仇大恨,早就不相往来了——敢问你这情报是从何而来?”

这一问可把西尽愁问懵了。从何而来?当然是听少岛主欧阳泓亲口说的。不过仔细回想起来,欧阳泓的确没说要进去渡鸦庄里面,而是说“埋伏在前往渡鸦庄的必经之路”上——原来是自己会错意了。

思及此,西尽愁好奇地问:“怎么会不睦?他们不是二十年前一起联合消灭过沙蝎么?”之前听了边沙客栈店家讲的故事后,西尽愁一直以为当年同生死共患难的两派是情同手足、肝胆相照的关系呢。

“少侠有所不知……”蔡德望耐心讲出当年的更多细节。

原来当年沙蝎之患爆发后,渡鸦庄少主召临仙因为抗蝎不当,害死同门,被逐出宗族。他身染重疾,本来命就不长了,后来发现自己的救命药可以吸引沙蝎,便将其交给当时的抗蝎主力——雾沙岛。

雾沙岛成功消灭沙蝎后,清扫战场时发现召临仙竟奇迹般的生还下来,便将其救回雾沙岛。从此雾沙岛和召临仙都成为肃雍城的大英雄。而雾沙岛得知召临仙是遭诬陷才被逐出师门后,誓要为他平反昭雪、洗刷污名,而渡鸦庄却拒不承认,两派从此就结下梁子,成了对头。二十年的新仇旧恨加起来,双方都互相欠下累累血债,几乎到了见面就要拔刀的地步,所以雾沙岛绝不可能轻易踏足渡鸦庄的地盘。

听到这里,西尽愁总算明白了。原来雾沙岛只是与渡鸦庄的废少主召临仙情同手足,而与渡鸦庄本身却是势不两立、水火不容。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少派几个人去求救,千万不要惊动了渡鸦庄……”西尽愁保证欧阳泓就在渡鸦庄外不远处,还愿意亲自带路。蔡德望依言行事,感激不尽,不过西尽愁心中却有自己的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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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鸦庄面积广阔,位于城外昆仑山麓的荒芜之地。西尽愁带官兵代表与欧阳泓见面后,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溜走,悄悄蹲守在稍远处的一处树荫里。说是树荫,但是烈日当空的曝晒下,几乎起不到遮阳的作用,西尽愁照样被晒得口干舌燥、汗流浃背。幸好老天垂怜,没让他苦等太久,大约小半个时辰后,就看到熟悉的身影从荒原上走过。

女子依旧带着黑纱斗笠,手握长剑,浑身上下戒备森严,不露一丝破绽。见到西尽愁拦路,立即毫不留情地拔剑威胁道:“怎么又是你,来送死的么?”上次要不是跑得快,西尽愁早就被切成两段了。

虽然知道对方不待见自己,西尽愁依然腆着脸好言好语道:“姑娘,我哪里招惹你了,你为什么拿我当杀父仇人似的深恶痛绝?”

“你跟着我就是招惹我,不想死就滚远点!”女子厌恶了西尽愁的阴魂不散,发出凶恶的低吼,紧紧将剑握住,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西尽愁啧了一声,不敢跟这个蛮不讲理的铁路娘子硬碰,就厚着脸皮,举手投降说:“我把房都退了,这下是跟定你了。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把我打跑,不过要打也不要在这里,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女子闻言一声嗤笑,没料到他竟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提出跟自己动手。看来不让他尝点苦头,他就不知道厉害。女子想了想,便收起剑,接受了他的挑战,说:“好啊,那就给你挑个葬身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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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西楼番外合集
连载中悠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