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选择

他曾见过腓特烈二世,在那场战争结束后。

那场战争让他父亲得到了空前的威望,也让那个阿普利亚少年成为德意志和西西里的主人,当他来到巴黎赴会时,整个宫廷都在议论他,女人折服于他俊美的容貌,男人则艳羡他滔天的权势,他带着些微的妒忌看着他在巴黎的人群里招蜂引蝶,直到他将目光落在玛蒂尔达身上。

他询问她的名字,邀请她跳舞,又在得知她已有婚约后露出显而易见的失落,而他不动神色地拉起玛蒂尔达的手,看着她沉默着退到他身后。她是他的,他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原本的不甘被平复了,取而代之的是志得意满:他固然拥有西欧最尊贵的皇冠,可那又怎么样,整个欧洲最美丽的少女属于他,她所代表的富饶领地也属于他。

和她的祖母一样,玛蒂尔达同样象征着荣耀、地位和财富,而他相信她不会像阿基坦的埃莉诺一样忤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的嫂子从她来到巴黎开始就教授玛蒂尔达学会顺服和忠诚,而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当他明白这一点时,她已经带给整个法国王室奇耻大辱,比她祖母昔日带来的耻辱更甚------所幸他终于等到了偿还的时刻。

“我们马上在普罗旺斯登陆。”半月的航程过去后,他再次来到船舱中,抚摸着她凹陷的脸颊和干裂的嘴唇,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目光中露出一丝期盼,而后好整以暇地欣赏她随后的反应,“不要以为你可以在普罗旺斯遇到帝**队,你的皇帝丈夫已经回到意大利了,就算他还在普罗旺斯,你以为他能改变什么?”

他忽然捏紧了她下颌,声音刹那间疾厉:“他太天真,太傲慢,拥有了父母给他的两顶王冠还贪心不足!他同时掌控着德意志和西西里,支援图卢兹的清洁派,现在又想要在普罗旺斯伸张权利,那他下一步想做什么?从你叔叔手里抢回你父亲留下的领地吗?如果他做到了,你觉得我的父兄还有教皇还有容身之地吗?”

因为畏惧腓特烈可能借助掌控普罗旺斯向图卢兹和阿基坦渗透,教皇决定和法兰西王室合作,而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解除她和腓特烈的婚姻,让腓特烈没有再介入安茹家族领地的借口......“我们由英诺森三世亲自主婚。”她虚弱地说,再一次地,绳索在她手腕上勒出道道血痕,“他承认了我和腓特烈的婚约在先,他以上帝的名义祝福我们......”

“英诺森三世已经死了,现在,你的婚姻应该由新任教皇宣判,如果你的‘丈夫’愿意承认婚姻无效,或许我们会大发慈悲地送回他的儿子。”菲利普宣判道,再一次地,隔间传来隐秘的哭声,那样的声音在这半个月中如同梦魇般将她的灵魂纠绞得支离破碎,“他的妻子,还是他的儿子,让你的皇帝丈夫选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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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囚笼
连载中华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