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池观
突然,一道闷声响起,像是什么东西倒在了落叶堆中。
瞬间,院外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渐渐地只剩下稀稀落落的脚步声。
夏潼转头递给祁薄一个眼神,示意自己去看看情况。
他利索地翻出走廊,助力跑向院子里的露天圆桌,借力一跃便轻松地跳上屋顶。
夏潼在屋檐边等了一会儿,确定那群人走远了一些,他才敢从顶上冒出头来。白溪石院子的围墙外是一片山路,路上布满了落叶,只要走过人都难免会发出声音。
仅靠天上的一点月光,和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夏潼勉强能判断出,刚才应该有挺大的一群人从这边走过。可他们离开的方向,却是白府的后山深处。
“是押送的队伍吗?”祁薄从寒心剑跳上屋顶,眼见那些人已经走远了,便扭头询问夏潼。
夏潼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不清楚,这里太暗了。”
既然人已经离开了,两人也没有追上去一探究竟的想法。夏潼跳回院子里,从窗户翻进了白溪石的房间。
“祁薄你刚才说,押送的队伍是什么东西?”夏潼问道。
“犯了过错的弟子或者奴仆,会被巡逻的人统一拉到关押室。”祁薄解释道“但这么庞大的队伍,我还是第一次见。”
夏潼点点头,继续在卧室寻找起来。
他很快从书桌下找上来一个箱子,这箱子被白溪石上了锁。他正愁着怎么打开这个箱子,祁薄忽然递过来一串钥匙:“你试试这个。”
“啊?”夏潼很是疑惑,但依旧拿着祁薄递过来的钥匙比对了一下。
好像确实是这一把......
他将钥匙插进钥匙孔,轻轻一扭,‘啪嗒’一声箱子竟然真的打开了。
夏潼眉头一挑,对祁薄惊讶道:“这是哪里来的,你怎么会有这个箱子的钥匙?”
“昨天宴会的时候,临走前从白溪石口袋里面顺走的。”祁薄平静道。“他会随身携带的钥匙肯定能用上。”
打开箱子,里面是两人十分熟悉的的牛皮纸。
夏潼翻开一页,摸了摸手感:“是手稿吗?感觉不太像啊......”
“我没有仔细看过云凌的手稿,但先看看有没有缺少的页数。”祁薄将箱子里的纸张全部拿出来,迅速翻看起来。
手稿的内容很多,前面的几页都是在介绍云凌自己设计阵法的灵感。
“短时间内提升自身修为?”夏潼念出纸上的一句话,“而且还是永久性的,怪不得白溪石想要这份手稿。”
手稿上面写着,云凌自己摸索出来的这种阵法,且每人只能生效一次。阵法会按个人的潜力,将你的修为提高一大截。
“这个阵法对越低修为的修士,作用越小。但越往高阶的修士,他们的进阶的速度变慢,再使用这种阵法更有用。”祁薄翻开另一页。
这一页上面,整面只画了一个图案,应该是阵法的形状,夏潼用手轻轻在上面临摹了一遍。阵法图案并不复杂,一共只有十二个角,而中间是圆和三角形形成的图案。
夏潼跳过了中间十几页云凌写的草稿和批注,直接翻到了下一个部分。
上面写着,此阵至少需要两个人完成。一个是需要提升修为的人,一个帮忙画阵符。云凌还很周到地写上了,阻止阵法成功的办法。
无论这个仪式完成到哪一个部分,只要提升修为的人,没有离开地上阵法的边界之前,都可以挽回。
夏潼一看,便来了兴致,这种随时可以打断的阵法他还是是一次见。
只需要找出阵法中,第一颗被注入灵力的灵石,并将其打碎,就能从外面停止阵法。
“唉,这里没有写需要的材料吗?”夏潼左右翻了翻,手稿看到最后一页了也没找到记录阵法材料的那几页。“难道有人先来过了?”
“那也应该是全部拿走,大概率是白溪石自己将记录材料的几页拿走了。”祁薄摇摇头,将手稿全部收起来,放进乾坤袋中。
“我们先离开吧,在附近看看有没有剩下的几页。”夏潼道。
宴会上,白溪石对于自己院子里进贼一点不知情。依旧左拥右抱地享受着,举杯与众人畅饮。
“祁宗主,白公子,两位好久不见啊。”一人走到祁夜二人对面,端着酒杯坐下。
“余长老。”祁夜转头回应,与那人搭起话来。
白琼坐在一旁,见怪不怪地喝着茶。
刚送走余长老,两人面前又飘过一个人影。
祁夜斜目瞥了一眼,刚好看见白溪石与江黔聊着天从两人面前走过。
他的思绪不禁被两人的背影拉走,他沉默了一下。
“怎么了?”白琼顺着祁夜的目光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祁夜回过神,笑着道:“没事。”
“你在想什么?”白琼道,“祁二公子他们吗?”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祁夜叹了一口气,“宴会快结束了,不知道他们出来没有。”
“不过是去拿点东西,不用太过担心。”白琼道。
谈话间,白琼余光看见一人脸上带笑地往他们这边走来。
看清那人的身份后,白琼的眉头紧蹙,差点想要离席走人。
那人毫不客气地走到桌前坐下:“万林,好久不见啊。”
白琼脸上露出厌烦的表情,不耐烦道:“白池观,你又来做什么?”
“不要这样说,我好歹是你的兄长,过来关心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白陵道。“转眼间,你离开这么久都没回过一次家。这次好不容易来一趟,父亲也想见你一面。”
面对白陵别有用心的关心,白琼丝毫不领情:“我早就与白溪石断绝了关系,又何来‘见面’一说。”
见套近乎不管用,白陵沉默了一会儿,换了一种语气:“但是万林,你一定要记得,白家还是那个养育了你十几年的人。你若是出了什么事,白家定会第一个出手相助的。”
闻言,祁夜第一个坐不住,明明自己才是最能帮得了白琼的人。
刚想开口表明,白琼便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插手,祁夜无奈只能乖乖闭上嘴。
“关心完了没?”白琼一个冰冷的眼神瞥过去,“慢走不送。”
但下逐客令似乎对白陵没有用,照样在两人对面坐得稳稳当当的,一点走的意思也没有。
“你知道,父亲在前些日子,已经把宗主的位置,继承给了我。”白陵自顾自道,“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宗主之位不是谁都可以坐稳的。你自小聪慧,若是继承了宗主的位置,想必能比我做得更好。”
感情牌打完了,开始‘利诱’了?
白琼不屑地笑笑:“白池观,这位置可不是你想换就换的。”
“这不是问题。”白陵一点都没把这事放心上地样子,“白家以往一直依靠着江家,但这必然不是长久之计,万林你一定有比我更好的办法。”
这番话,旁人听来,虽只是普通的客套马屁。
但在白琼眼里,白家的心思被白陵暴露得明明白白。
江黔退位,他的儿子江仪刚刚几位没有几年,定然没有像他父亲一般的底蕴。而这个时候正是白氏弯道超车的好机会。
难怪白池观宁愿不要手里握着的宗主之权,也一定要把白琼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