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回忆

第五十三章回忆

早晨的山路边是湿润的,昨晚形成的露珠还挂在叶子尖尖。三人一走过,衣摆就沾湿了一小片。

祁薄走在最前面,无意之间往脚下一瞥,他皱了皱眉,突然停下来道:“有人来过了。”

夏潼差一点没刹住车,疑惑道:“什么啊?”

再仔细一看,三人还没有走过的土路上面已经有了两串脚印,很明显是同一个人一来一回的印迹。三人心中不免得沉了一下,加快了上山的速度。

刚才三人看见的脚印如果真的是冉由提前来过,那先前的一切都是徒劳白费了,再想要抓住冉由就得再等不知多久。

上山本来要一刻钟的时间,硬是让他们压缩到了一半。等三人赶到云凌的墓旁,看见那墓碑旁边却已经摆满了东西。

“已经来过了......”夏潼面色凝重,他蹲下身查看冉由留下的祭品。“往年冉由有放这么多祭品吗?”

“没有,这次是例外。”寒含沉声回答。

按时间推算,冉由是昨晚提前来过墓地了,晚上没有下雨所以路上的脚印也没有被抹除。

祁薄走到夏潼身旁蹲下,跟他一起检查冉由留下的东西。夏潼手上动作一顿,不可察觉地往另一个方向让了让,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墓碑前的东西还算挺多,满满一大束的白色菊花混着白玫瑰,就已经围着墓碑放了一圈。

在这上面放上了两把陈年老剑,剑鞘已经锈的不成样子,但依旧可以看出是一蓝一赤两把不错的剑。

祁薄拿起浅蓝色的剑,剑刃出鞘,响起一声轻微的金属声。

剑鞘虽生了锈,但里面的剑却程亮得能照镜子,看上去还保养得很好。

另外那把赤红的剑也是同样的情况,只不过接近剑柄的地方被刻上了‘云涌’二字,夏潼看向祁薄手中的蓝剑,上面的名字是‘冉日’。

另一个吸引了夏潼注意力的是一个较小的玻璃瓶,里面翻涌着层层薄雾,本应该是洁白的灵力中却混染了一丝深灰色。

“这是记忆碎片。”寒含站在夏潼的身后,探头仔细观察他手中的这个瓶子。

“用灵力保存下来的记忆,应该是冉由自己剥离出来的。”祁薄拿过瓶子,“可以观看他的记忆,或许能知道他会去哪里。”

寒含见祁薄毫不犹豫地就要掰开玻璃瓶,迟疑着问他:“这里面掺杂的灰色是什么?”

“这是记忆对原主情绪的冲击。”祁薄淡然道。

看现在这瓶子里的灰色掺杂程度,这段记忆对冉由的影响还是很大的。除了灰黑的记忆,就只有包裹住碎片的灵力苟延残喘地保持着一丝白色。

祁薄现在三人周围设下了结界,防止在看记忆片段的时候,被外界的攻击伤害。随后打开玻璃瓶让里面的灵力飘散出来,在祁薄的引导下,三人面前的景象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变换。

眼前所见的不是山腰的墓园,而是一间书香阵阵的学堂中。

书房中的两个少年三人都没有见过,但既然这里是冉由的记忆,那他们肯定就是少年时期的冉由和云凌。

“他们这么早就认识了?”虚幻的记忆中,夏潼看见两人在书房中有说有笑,不禁问道。

“兄长认识他们的时候,两人已经是忘年之交。”祁薄解释道。

三人走近了一些,在记忆中他们可以看见冉由和云凌,但书房中的少年却对三人视若无睹,依旧玩得起劲。

寒含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云府,应该是云凌的书房。”

夏潼坐在书房的窗前问道:”能调节记忆时间段吗?我们总不能就这样看着他们等时间过去吧?”

“调不了。”祁薄回答他,“这里时间流速和外面不同,不会太久的。”

当然,祁二公子口中的‘不会太久’只是针对三人现实世界的时间,在记忆片段中,他们看着两人从早上玩到晚上,就连晚上的时间也被冉由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冉由不会是把他和云凌一起的记忆全部剥离下来了吧?我们要看多久啊......”夏潼脸色已经有些挂不住了,僵硬着表情转头询问。

祁薄摇摇头,他怎么知道冉由的记忆会有这么长?

于是无奈三个人只好等着冉由的这一段少年时光结束,时间渐渐逼近云凌死亡的日子,记忆中的两人没有一点预感,但在远处看着他们的夏潼三人却暗暗为云凌提了一口气。

灰色的掺杂取决于记忆对原主的冲击,但明明先前的回忆对冉由来说都是很美好的。

即使已经有前面的记忆的缓和,玻璃瓶中的灰色却还是这么多,可想而知云凌死亡的这一天,冉由有多么难受。

“冉子仪!你干嘛又把我的剑换掉了?”云凌抽开自己的剑柄,发现冉日的剑鞘内放的竟然是云涌。

冉由手握冉日剑,帅气地甩了一个剑花:“借你的剑玩玩嘛!”

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戏耍云凌了,但云凌发现恶作剧后的表情却还是这么精彩。

“当初父亲送我们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要冉日呢?非要和我抢云涌剑。”云凌把冉日插回剑鞘内。

冉由走上前,揽住他的肩膀笑道:“云涌这个名字好听啊,多气派。”

胡话张口就来,云凌翻了一个白眼,不再理会他。

·两人经过云府大门时,冉由忽然想起来问:“你之前的那个阵法的手稿怎么样了?”

“有初步的想法,但没有材料给我尝试。”云凌郁闷道,“父亲也不同意我再写下去。”

冉由一听,皱眉道:“怎么不同意?你又不会用这个阵法做坏事。不如我帮你试试?”

“滚一边去吧,都还没有设计完成。”云凌淡淡瞥他一眼,没好气地把冉由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扒了下来。

外面观看的三人,视角也跟随着冉由的记忆往屋里飘去。

夏潼道:“林家主说的手稿,应该就是云凌写的这份。”

“去看看是什么样子的,说不定能找出雇佣乾龙帮的幕后人。”祁薄说着,快步跟上冉由和云凌的身影。

房间里,云凌从书桌的暗格抽出一份厚厚的手写纸,摊在桌面上。

他摆摆手示意一旁的冉由过来看,接着指了指下方的一行小字:“这个阵法的门槛太高了,光是施法者必须是心性纯净,毫无邪念,这一项就很难找到这样的人选。”

“小孩子?”冉由道,“天生有灵力的孩子应该是最合适的。”

云凌摇摇头:“小孩不会控制灵力,万一灵力剑走偏锋,那么帮助阵法完成的其他人就成献祭的人了。”

冉由沉默许久,最后道:“那确实不好实践,但可以去寺庙里面请一些高僧,如果他们愿意尝试说不定呢?”

“再说吧......”云凌收起手稿,轻声叹了口气。

两人在谈话的时候,祁薄三人也在看他们手中的手稿,但因为时间间隔太久,即使是冉由的记忆中这些手稿的样子也是模糊的,更别说看清里面的字了。

傍晚,冉由从云府离开。穿过暗黑的走廊时,他眼角余光看见了后中的一个小角落中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芒。

从这里路过的冉由心生怀疑便悄咪咪地绕过柴房,在草丛中偷看光芒中的两道身影。

记忆中一切都是模糊和黑暗的,一对比起来即使在这样黑的环境中,一小盏油灯也显得格外地亮堂。

冉由从草丛中露出两颗雪亮的眼睛,勉强看见了正在秘密交谈的两人。那两个中年男子都不是云府里面的人物,其中一位身穿白袍的青年,冉由很清晰地记得他那件雪白的大衣上印着一只雪狐。

在害怕的时候,人的记忆通常能着重记下一个细节。在夏潼三人的视角中,那只白袍上的雪狐在模糊的的环境中实在是太耀眼了。

寒含脑中一闪:“这个雪狐的图案我记得我在哪里见过!”

“是白溪石。”祁薄平淡道,“白氏宗主有这样一件白袍。”

“白溪石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云家?”夏潼疑惑道,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白溪石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这幕后黑手就是他。

“再看接下来发生的事,先不要妄自下决定。”祁薄像是看穿了夏潼的心思,出声提醒道。

冉由的记忆中,三人没能看清和白溪石交谈的人是谁。后来,没等黑暗下的白溪石两人说完,冉由就匆忙离开了。

他以为只是外面的新来的人在偷偷搞鬼并没有去多想,回到家后就彻底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记忆跳转,转眼间冉由三天后在云家私人花园中,见到了正在练习剑法的云凌。

“云府的花园这个时候就有了吗?”夏潼看两人在花园中聊天,不禁询问。

寒含解释道:“这花园本来是云宗主给云凌建的,云凌死后才归到他母亲的手中打理着。”

两人说个话的缝隙,冉由的手又闲不住了。他趁着云凌休息的时间偷偷拿过他的剑鞘,把自己的云涌剑放进了冉日的剑鞘中。

云凌回来后习惯性地看了看剑柄,无奈眯了眯眼道:“你是真的玩不腻啊......”

“之前你好几次都上当了。”冉由看云凌没有像往常一样责怪着叫他大名,不禁觉得有些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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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仙界大佬的复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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