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潼其实挺想在半决赛就把江家的人挤下台,但抽签不一定如他所愿。
果不其然,下一组就抽到了‘1’号,依旧是江家的组。
江家的两组分到了一起,那么剩下祁泽怀和祁薄肯定会在半决赛淘汰一组了。
组合已定,江黔抬眸开口:“你们可以回去了。”
话音未落,夏潼想拔腿就跑,生怕江黔下一秒就对他们心怀不轨。
“祁二公子,夏公子,请留步,宗主找你们有事。”夏潼都还没有迈出几步,一旁的仆从就伸手拦住了二人。
差点脚下一软,夏潼就踉跄了一下。
“我们还有事情,不如告诉宗主,半决赛后在畅谈可否?”祁薄心里也明白江家想做什么,几句推脱显得太无力了。
在这偌大的正殿,光是侍卫就有上百人,两人再怎么冲动也想这个时候翻脸。
祁薄和夏潼无奈站定脚步,看着江仪从他们身边走过,向夏潼抛去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夏潼小声嘀咕:“江家真是大胆,哪里劫人不好,在羽宫干嘛?”
“在这里,就算你不同意也得心甘情愿自己留下了。”祁薄沉声道。
祁泽怀跟着江仪,贴着祁薄两人走向大殿门口,兄弟两的手掌在一瞬间贴合了一下,又迅速分开,很有默契地收回袖口中。
他身后的白万林则是低着头,默默地跟在祁泽怀的身后。
选手们都走了,剩下祁薄夏潼两人,跟着仆从进了羽宫后院的一处偏殿。
夏潼问: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祁薄:“......”
“进了羽宫,就没有回头路了。”
夏潼:“没算到江家竟然真的敢在自己的宫殿里面劫人,不怕被其他宗门发现吗?”
“你觉得发现了有什么用吗?”祁薄毫不留情地说。
也是哦......现在就算他们都被江家干掉了,又有哪个宗门敢站出来公然和江家翻脸。
“但是应该直接跑路的。”夏潼哭丧着脸道。
祁薄斜目瞟了一眼夏潼:“不一定出不来,半决赛是明天,要是今天晚上,能逃走,江家也不敢这么猖狂在擂台场抓人了。”
夏潼没有再回答。
他怎么会不知道,若是一开始就尽量隐藏,让江家的人都成功进入半决赛,那么他们应该也可以不引起江家的注意。
可是为了夺冠......
夏潼依旧纠结,精英赛每个修士一生最多一次,下次的精英赛他就赶不上了,这一次搏一搏,说不定真的能逃出江家的暗箱控制呢?
“欢迎啊,两位。”江黔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比他们先一步到达了殿内。
客客气气的口吻,反而显得他更加笑里藏刀。
一直警惕着的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江黔也不尴尬,只是自顾自地笑了笑接了下去。
“两位不用那么拘谨,毕竟半决赛又不用你们参加......”
夏潼双拳不自主地握紧,下唇几乎被他自己咬出血痕来。
江黔连一秒都不想装了吗?
“宗主这话什么意思?”祁薄声音中依旧带着冷静。
江黔摆摆手,屋内仅有的一名仆从立马释放灵力,整座偏殿被他的灵力包围。亦或者说是被他控制。
夏潼一咬牙,也没有再维持这看似友好的氛围,紧随其后地释放灵力。
一时间殿内灵力翻涌,两股对立的力量在无形地碰撞。
江黔身边的仆从想必也不是一般人,针锋相对中,夏潼估摸着对手也有十阶的实力了。
仆从的灵力极其厚重,不同于夏潼那轻巧中还带着点迷幻的灵力,在硬碰硬中肯定更占上风。
“不行,他至少十阶!”夏潼一碰到仆从的灵力结界,就感受到自己的灵力不仅被弹开,还被他趁机吸收了不少。
祁薄也没有太惊讶,能在江黔身边的人肯定不弱。
“收回来,先不要反抗,没有用的。”
夏潼听见,下意识抬头,看向身边的祁薄。
这人还是那么冷静啊,就算是现在这种情况,看上去他都是一脸的波澜不惊。
“还算有点脑子,既然这样......”江黔起身几步走出了门,“带去下面吧。”
“唉!这又是干嘛?”夏潼跟着江黔转身,想搞清楚情况。
还没等他跨出一步,在空气中无形的灵力,就将两人禁锢住。
“宗主吩咐带你们去地下宫殿中。”仆从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就好像刚才和夏潼灵力碰撞的不是他一样。
“什么时候放人。”仆从经过祁薄身边时,他问了一句。
听见这话,刚才还面无表情的仆从脸上才闪露出一丝鄙视:“谁给你那种自信,觉得我们会放你们出来的?”
“什么!”夏潼猛地一挣扎,江家这次是真的胆大包天啊。
仆从无视了夏潼的愤怒,继续控制灵力,将两个一动不能动的人‘抬’了出去。
“你们就不怕其他宗门来要人吗?到时候你们也死定了!”夏潼忍不住问道,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来,到底江家是从哪里得到刚与夏,祁两家大宗门对抗的。
仆从冷笑一声:“夏公子怕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吧,你们难道不知道,现在这神州大地,有一半的小宗门都是受江家控制的吗?”
两人心里都是一惊,他们惊讶的不是江家有那么多盟友。
而是,这么久竟然各大家族都没有发觉江家的动作吗?
“是不是在奇怪怎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仆从语气中充满了胸有成竹,听上去还有几分讥讽。
夏潼咬牙切齿:“是啊,不如你给我们讲讲?”
他觉得自己要不是想多知道一点消息,就刚才那一句他就要忍不住揍人了。
仆从没有发觉夏潼套话的想法:“宗主为了这次的精英赛准备了很久,你们这些大宗门要想跟江家合作肯定都难搞得要死,还不好伺候。”
夏潼抽了抽嘴角,搁着阴阳谁呢?
“所以我们偷偷找了,很多小宗门,上至几十万人的陶家,下至几百人规模不到的无名道观都给我们找来了。”仆从将手掌贴在墙壁上。
‘哐’的一声,面前本来是结结实实的铜墙铁门,不过眨眼间就变了样,一条深不见底的阶梯就在三人面前。
说实话,看着这深幽的地下洞,夏潼心里是有些怯的。
可那仆从像是来过好几百遍似的,熟门熟路地带着两个‘木乃伊’往地下走去。
“你们的死活对于江家的名望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就算你那美貌如花的师姐在羽宫前磕破了头,也不会煽动起宗门的怒火。”仆从轻蔑地笑了笑。
‘艹’夏潼在仆从的背后做了个嘴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手中忍不住偷袭的幻术。
祁薄看见夏潼的动作还是有些怕他露馅,想提醒他尽量套话,却连扭头都扭不过去。
“如果只是想要精英赛的冠军的话可以商量啊,反正你们都作弊了。也不差这次打假赛。”夏潼问。
“精英赛的冠军无论打不打假赛都一定是江家的。”仆从抬手点亮了手边的一个火把。地下通道顿时明亮了几分。能依稀看见底下就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应该是个地下室——或者说是牢笼。
“只是一个冠军名头,用不着大动干戈地把你们抓起来。”仆从说“要不是你们那天晚上还趴在大殿的楼顶上偷听,也不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两人立马就明白过来了,夏潼却有点奇怪:“我记得没有人在那天晚上发现过我们。”
“你们不是在羽宫里发现我们的。”祁薄突然插话。
“本来约我们去偏殿是想确认我们是不是偷听过,但是我们到了之后又一句话没有解释地把我们拉走。”
“所以,你们是在比赛后听见我们谈话才知道的吧?而且是今天才知道的,不然不会临时带走我们。”
夏潼和祁薄三言两语地拆穿了仆从撒的谎。
仆从愣几秒,开口道:“果然啊,我就说宗主不应该一时兴起搞什么抽签,这不就被看出来了嘛。“
“哈?”夏潼有些搞不懂仆从的发言了。
“本来我们应该等精英赛结束后再找机会解决掉你们的。不知怎么,宗主突然说计划提前,在半决赛之前将你们带来羽宫。”仆从说“谁知道他那个老变态搞什么鬼,有钱就是任性。”
闻言,夏潼反而没有仆从的那种开玩笑的心情了。
不对,江黔不只是为了他们知道了江家作弊的事情而起了杀心。今天在观众席上的目光十有**是江黔和江仪了。
自己和祁薄的组合出乎他们预料地,快速提升了默契,甚至连江黔都没有办法保证自己的暗箱能百分百拿下冠军。
这才顺便把计划提前,反正自己两人早死晚死都得死。只要两人在半决赛的那天缺席,祁泽怀那一组则会自动晋级。
到时候只要针对他们组合来打就可以将胜率大大提升了。
“宗主早就做好了针对祁公子和白公子组合的方案,这可惜你们半路又出,只能......”仆从说话说到一半,突然感觉背后少了点什么。
猛的一回头,本来在身后的两人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几撇摇曳的火光。
“耍我?想清楚这里是谁的地盘。”仆从勃然大怒。
明知道打不过却还是要作死逃跑的人最烦了。
仆从环顾四周,灵力已经已惊人的速度向外扩张,探索着整一个地下通道。
只是,过了许久都没有发现两人藏身的位置,心中升起一丝怀疑。
仆从冷笑:“差点忘了夏公子的底牌了......”
他的灵力猛地在虚空中划出一条裂缝,‘砰’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边。
只是解开幻术后的他等来的不是现实,而是那一刹的剑光斑驳。
几乎是同时,仆从挣脱出幻术的瞬间,祁薄的剑就到了他的脖子旁,用力一抹。
顿时鲜血四溢,喷了两人一身。下一秒,仆从的头就掉落在地,不给他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仆从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眼神中满是惊讶,根本不相信自己一个十阶修士会栽在两名七阶小毛孩手上——即使是偷袭才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