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定夺

南宋居于秦岭淮河以南,虽偏居一隅,却也是个富饶的地方,夏季的临安也格外湿热,一声声蝉鸣映衬的宫墙内格外热闹。赵昚此刻正召着内阁大臣。“我大宋自开国以来,屡屡衰退,而如今朕登上了这个位置,便要担负起这担子,朕欲北伐,收复中原,众卿以为如何?”

这年的赵昚心怀大志,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启用了许多主战派人士,其中就包括陆游,毕阶。主和派代表以宰相汤思退为首与主战派大吵一架,官员之间互相吵,皇帝和官员之间又吵,赵昚实在受不了直接绕开了中枢出兵。轰轰烈烈开启北伐。

赵昚不是宋高宗赵构的子嗣,他是赵匡胤的第七世孙,赵构自身不举才不得已将他过继过来。如今禅位做了太上皇,但赵昚与赵构不同,他不愿意偏居一隅,如今南宋与金蒙对峙,一味的求安定,早晚会被一方势力吞并,倒不如改革吏治,整顿军队,加强集权。

于是在他继位第二个月,就下旨为岳飞平反,赵昚昭告天下说:“追复岳飞原官,以礼改葬,访求其后,特与录用。”并且对那些被秦桧陷害的官员,一一平反恢复了官职。

赵昚在众多官员中,看到了张浚,张浚之前也做过官,只是后来被废黜了二十年,如今这是要奋起之势。在赵昚信心满满要干一番大事业的时候,端坐太上皇之位的赵构给他了盆冷水,消了暑气,殿内,赵构正色说道:“张浚用兵,不独朕知之,天下皆知之,如富平之败,淮西之师,其效可见矣。”言外意嘲笑张浚太秀操作。

赵昚被横浇一盆冷水,一番大志不被认可,一开始还会试图说通赵构:“父皇,重文轻武的风气盛行太久,国家便是孱弱之驱,如今我大宋表面看风平浪静,实则虚之,前虎后狼,对峙的局面又能维持多久?一味的称臣,卑躬屈膝又能长久吗?”赵构觉得自己当皇帝都不这么能折腾,北伐之路不可行,最后实在受不了说道:“大哥,你出兵可以,等我百年之后行吗?”

最终二人不欢而散,太上皇终究犟不过年轻的皇帝,只好躲在后宫乘凉。年轻的皇帝头戴幞头,身着轻薄冕服,大手一挥,颁布圣旨,加封张浚为枢密史,任命毕阶为统帅,韩世忠旧部邵宏渊为副统帅。一朝得势,跌宕起伏的人生,谁看来不惶恐,如今赵昚下决心北伐,若是大败跶自然是皆大欢喜,但倘若是败了,大势得去是轻的,丢了性命才是万劫不复。

《齐东野语》 记载:“合殿前、江淮兵八万,可用者六万,分隶二将,号二十万。”

临安城出了这么大事,定然迅速传入了邺城,毕在御听了这件事,骑上马便要回京。被云蔚及时拦下了。“娘子,别激动,您这纨绔装的正好,突然走了,没意思事小,被人怀疑事就大了。”云蔚一边拉着缰绳,一边劝着。“那便不纨绔了,我改邪归正不行吗!”

毕在御不在乎她这虚名,而且纨绔之首也不是啥好头衔吧?“那您突然离开,也总得有个理由吧?”云蔚就跟着毕在御,太了解她的性子了,她和杜璞一个负责出主意,一个负责出力气,也算是个左膀右臂,如今杜璞在廖家享清福,她一个人拦住毕在御就跟登天差不多。“理由?罢了,我去一趟廖家,你愿跟着就跟着。”

云蔚以为她改了主意,无论是舍不得廖家娘子也好,还是别的也好,总之这祖宗不走就行。本就燥热的天气,这两位“郎君”的圆领袍都湿了大半。

毕在御递了帖子,理由是拜访廖文贸,结果廖文贸不在,正好撞见了刚回来的廖清渡,廖清渡今日上身穿了件白色抹胸,下身穿了件淡绿色襦裙,外面披了件褙子,画了个淡妆,额上带着些许薄汗,愈发衬的整个人端庄明丽,温婉可人。毕在御见了微微楞了一下,随即说道:“这身很适合廖娘子啊,廖娘子果真是个俏丽佳人~”

“毕郎君是来找廖文贸的?他今早出去了,不过看郎君这个表情,应当已经知晓了,酷暑当头,毕郎君早些回去吧。”廖清渡懒得跟眼前这纨绔绕弯。“一开始确实是,但现在改主意了,我想跟廖娘子做个交易。”毕在御不知从哪里掏出把折扇。

“小女并无打算。”廖清渡问道。

“廖娘子一直在找的,我这里倒是有些眉目,不知这些可否能打动廖娘子?”毕在御把那把折扇虚抵在廖清渡颔下。“那毕郎君想要什么?”廖清渡用手推开那把折扇。“不请我去院子里坐坐嘛?”毕在御道。廖清渡做出手势,示意请进。毕在御熟门熟路的径直走向廖清渡院落。又自觉找了个位置坐下。

廖清渡:“……”毕在御调笑道:“廖娘子这院子倒是幽静的很,杜璞在这里倒是有几天清闲日子过,我好生羡慕啊~”这若是其他女子,早搁心里翻白眼了,廖清渡倒了杯茶递给毕在御,开口道:“毕娘子说笑了,正事要紧。”

“我这纨绔倒也打听过廖家,听闻廖老爷的姬妾一直在打压廖娘子?若是我说我能让那廖文贸出点事情,不知廖娘子可否愿意应我?”

“廖文贸干的事情太多了,这些年我手上的线也不少,毕娘子的条件着实普通了点。”

“出事可小可大,小到可以让姬妾那厮消停几日,大到可以整顿廖家上下,还可保廖娘子全身而退。”毕在御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回味甘甜。

“哦?那毕娘子给出的条件这么多,又想要小女做什么?或者说一个让身陷囹圄的女子做什么?”廖清渡轻轻尝了一口茶。

“我要离开几日,但总得找个由头,而廖娘子就是我的由头。我离开这几日,杜璞会继续在你府上住着,”毕在御道。

“你要我装病?”廖清渡缓缓开口道,当下倒是有些疑惑。

“不,我要你和我一起走。”毕在御当下正色道。廖清渡:“……”但她明白了,毕在御想做什么,私奔这事可大可小,而且一个纨绔做出来也再情理之中,顶多被讨论几日就结束了。

而之所以毕在御会找她,一是因为那日她救戚乔是,欠下个人情。二是,谁人不知,那日众目睽睽之下,廖家那个什么事都不过问的娘子拉着邺城第一纨绔走出了瓦子,而那纨绔竟也真的为了这廖娘子舍下了行首,传出去倒竟也成了美谈。

以至于后来廖文贸都信了,赶忙和花泠泠撺掇廖老头赶紧把廖清渡嫁出去,毕竟嫁给个纨绔,日子又能好过到哪里去呢?也就还好毕阶不在邺城,否则非得一口气气过去。

“一切皆由娘子定夺。”毕在御现在倒也不拐弯了。

“私奔啊……毕娘子话本子没少看”但这也确实是个办法,“好,给我几日时间,待廖家事定小女便与……娘子…走”廖清渡倒是平生第一次听见这么荒唐的请求,而且她还答应了……

“毕孟尝…你到底是谁?”此时这一贯守礼的廖娘子倒也懒得管虚礼了。

“小女乃临安城乃家独女——毕在御,以后廖娘子与我便是同舟共济了。”毕在御自报家门这一瞬间心里觉得敞亮了许多,一双桃花眼轻轻阖了阖在这偌大的邺城中竟然有一个人可以与她同舟共济,哪怕只由利益维持也会感到安心,在纨绔这张假面皮下,也可以真诚……

“毕在御,以后便劳你照拂一二。”廖清渡看着她正经起来的样子楞了片刻。

修改了修改,参考文献《齐东野语》历史上没有毕阶这个人物,我临时杜撰的,代替了历史上的李显忠,历史结果不会变,如果有与史实不符,欢迎指出,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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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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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寒
连载中霏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