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攻击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接不住,可柳无枯没有发射出去——那个声音何忆的,从他的心口处传来。
“枯……停手吧。”
柳无枯听到这个声音时,手抖了一下,随后坠落到地上。其实那个一直在现实的何忆不过是柳无枯所拟造出的幻影,在他灵魂中一直存在着的才是当初死去的那个何忆。灵魂的声音响起,便代表幻影破碎,而灵魂中的何忆也存活不了多久。
血色巨炮纷纷化作残影破裂,柳无枯跪在地上,双眼无神。弥夜走到他面前,想趁着这个时机杀了他,没想到他不但没有消沉,反而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我说过,游戏该结束了。”柳无枯站起身来,脚尖轻踩地面,六种颜色的光芒瞬间扩散至整个房间,犹如颜料将房间染成不同颜色。
为什么会少一种颜色?那便是瑞曼波所代表的颜色——亮眼的黄色,他背叛了柳无枯,应当实施“褪色”。
柳无枯将所有人囚禁,单独把瑞曼波拎过来。“你倒是有善心。”他背后伸出了黑色的巨臂,直接掐住瑞曼波的脖子,“想帮人成为神明?”黑色手臂越掐越紧,几乎让瑞曼波窒息,他感受不到血液的正常流动和呼吸,他现在就连动一下手都十分困难。
“瑞曼波!”或许是因为弥夜骨子里流淌着的月族血脉,他是第一次以这个状态和瑞曼波见面,却觉得他是自己的亲人。因为被禁锢的原因,他无法过多使用力量,只能用水流凝结成短刃来攻击柳无枯。
水流的短刃被柳无枯背后生长出的黑洞吸收,同时也将攻击的余波扩散到了瑞曼波身上,让他生不如死。“别乱动……这个男人很危险。”莫欲这种存在也抵抗不了这种程度的禁锢,他将力量注入到锁链中,却发力量又被转移到了瑞曼波身上。
“褪色”即将开始,瑞曼波被丢到中央的祭台上,柳无枯将七色光注入到他的身体,开始默念:“……安拜蒂德,至高无上的神,请默许我夺取月族的血脉,登上神座……!”他在登上神座那几个字上加重了读音,并且将手中的圆月徽章举起。
安拜蒂德,这个星球的开拓者,掌控四块大陆的唯一神明,若有人敢忤逆祂,那那人便会被万箭穿心……柳无枯倒是很好地传承人这一点,他算是安拜蒂德最忠诚的信徒了,所以褪色的仪式中,便有万箭穿心一环节。
七种力量再去瑞曼波体内涌动着,他被绑在祭台上,那些力量将他的意识冲淡,将他的灵魂基本吞噬。但就在他灵魂最薄弱的时候,一支箭刺中了他的肩膀。
随着瑞曼波意识的回归,越来越多的箭射中了他,疼痛也越来越明显,此时他已经浑身是血,只差死去。
弥夜他们目睹了这一切,他们都没见过这种场面,莫欲还好,叶辰和弥夜则差点当场昏迷。弥夜被鲜血和各种器官恶心到呕吐,他胃里没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些胃酸,烧的他嗓子火辣辣疼,但又抑制不住他那恶心的感觉。
本来瑞曼波还是想说些什么的,但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喉咙。
一缕黄色的光芒充瑞曼波的尸体飞出,他的灵魂破碎,被柳无枯所吸收。
锁链断裂,禁锢解除。弥夜差不多快疯了,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柳无枯——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轮到你们了。”柳无枯的眼里多了月牙的图案,那是月族血脉的证明,也是他吸收瑞曼波的证明。
光芒制成的墙壁将他们围绕起来,墙壁上幻化出无数巨刃,像是切割什么肉一样,切割着他们。“我就说他很危险……”莫欲用护罩强行保护着弥夜和叶辰,而他自己则在寻找突破的方法。那刀不长眼,完全就是无规律地瞎砍,它一下子就砍中了莫欲的右臂。
这当然是疼的,但莫欲选择忽视疼痛。他用了点法术把伤口的部位包裹起来,这样做并不能治愈伤口,但起码能缓解疼痛。
弥夜身上的月链突然发光,应该是和用月族能力制成的光墙产生了共鸣。“叶辰,待会儿你辅助我……用平常的攻击引开柳无枯的注意力就行了哦。”那护罩在巨刃的攻击下破碎,弥夜也冲了出去。他的瞳孔变成了圆月形的,那是正统皇族才能有的特征。“三,二,一……!”弥夜的倒计时结束后,他用那股陌生的力量凝聚出了一个巨大的光球,光球接触到光墙的一瞬间立马爆炸——他知道这样对光墙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但这只是个掩护罢了,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让叶辰冲出光墙,为了迷惑柳无枯,他故意说成了他去攻击。
一切都还在计划之中,柳无枯防御着弥夜的攻击,却没有发现莫欲用巨刃在光墙上开出了一个小洞。叶辰从那个小洞里钻出去,浮到天上,在柳无枯的身后,在他毫无防备的背后,狠狠用冰剑刺下。
“呵……神之造物?”当柳无枯回过头,露出那个惊悚的笑容时,叶辰就慌了神,不过他倒没有露怯,因为无论怎么折腾,他都是死不了的。柳无枯夺过叶辰手中的冰剑,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刺入他的心脏,他无动于衷,在空中用力踢了柳无枯的腹部一脚,随后坠落。
柳无枯的眉头一皱,他扔下冰剑,直接隔空把叶辰抓过来。被抓走的前一秒钟,叶辰用手语比划出了:“他的弱点是正面。”
“或许有了你的血脉,我就能够与神明抗衡。”柳无枯和叶辰的距离很近,似乎要直接贴上一样,“叶辰,我需要你。”他又在叶辰的右腿上开了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液横流。那伤口是真的可以看见骨头,而柳无枯也是想要他的腿骨用来做剑。
柳无枯伸出手,在手中幻化出一把刀,刺入叶辰腿上的伤口里,将碍事的血肉挑开,刀刃伸到骨头下面,将其取出。
“啊……!”叶辰被剔去右腿腿骨后就被扔到了光墙里。他们还是没能突破光墙,即使是拥有部分月族能力的弥夜也无法破开。他扶着叶辰,看着他溃烂的伤口,懊恼地捶了几下墙。
光墙被捶的一刻闪起了光芒,弥夜一愣,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又捶了几下墙,墙体的光芒灼烧着他的手,但他依旧击打着墙面。
墙壁出现裂缝,裂缝中溢出强烈的光芒。莫欲本来想自己找另外突破口,但他看到了那边的裂缝,又看到了弥夜手上严重的灼烧痕迹。莫欲过去抓住他的肩膀,让他能够少受点伤。
在莫欲的帮助下,弥夜很快砸开了光墙,光墙也变成了几缕力量涌入了他的体内。“柳无枯……该结束的是你!”弥夜操控着水流,水流在柳无枯身边环绕着,然后变成尖刺向他刺过去。
这些攻击全都被柳无枯用骨剑挡下。骨剑上附着一层冰霜和一层光芒,被光芒笼罩的柳无枯拿着这把还沾带着鲜血的剑,看上去像是神明一样的存在——事实也差不多,他只差莫欲这最后一块拼图,就有直面神明的资格和力量了。其实用弥夜也差不多,但弥夜也有夺取神座的想法,所以柳无枯要让他看着他身边熟悉一个个死去或是受伤,彻底击破他的心理防线——
夹杂着月光的水流没有对柳无枯造成分毫伤害,弥夜突然想起了叶辰说的那句话:“他的弱点是正面。”,那么就应该从正面进攻。
叶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此前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他刚清醒过来就感受到了腿上传来的巨大疼痛,这让他把刚刚经历的一切都回忆了起来,柳无枯手中的剑是由他的腿骨制成,无法被摧毁,而且与任何力量的相容性都是顶尖,弥夜只凭幻石力量和微弱的月族能力是肯定无法与其抗衡的。“弥夜,等等……”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完,叶辰就觉得右腿的伤口又有东西刺入,是个金属的东西,他打眼一看,是李执道,只不过他的左手直至手肘关节处的那一段都被人替换成了生锈的金属,右臂则是直接被砍断,有一根类似于铁丝的东西连接着断臂和被砍下的右手。
现在的李执道是无主的傀儡,他只会漫无目的地攻击。莫欲刚好回头看见了这一幕,他一脚踹在李执道身上,用力踩着他的后背,把他脆弱的骨头踩裂几根。“对这种毫无理智的怪物不用留情……嗯?叶辰?”叶辰在因为伤口感染和金属中毒呕吐厚就又昏了过去,莫欲无奈,只好把他用护罩圈护起来。
“只还差一点啦啊……”弥夜已经接近了柳无枯,现在只需要他一发力就能杀掉他。
他拼命用水刃逼近柳无枯的心口,就在触及他心口的那一刻,他被李执道扔出的铁刀刺中后背。
“该死!”莫欲还是没能控制住李执道,他暗骂一声,直接用刀插进李执道的嘴里,似乎是还嫌不够解气,他又用刀在他的喉咙里搅动几下,最后把匕首扔向柳无枯。
虽然没能杀死柳无枯,但也割伤了他的脸颊,也让他更加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