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弥夜说的,叶辰找到了尧光。
“莫灯那孩子……呵,是个复杂的存在呢。”尧光挥动着折扇,慢慢讲述着。
少年与他的家人在贫民窟生活着,算不上幸福,但也不算太糟糕,起码有一群朋友相伴着,少年像其他贫民窟的孩子一样生活着。
直到少年十四岁那年,他点亮了暗幻石,这本该是开心的事,但却成为了他一生的阴影——一群怪人闯入了贫民窟,把好几个孩子带走,其中也包括少年。正如那颗暗幻石一样,少年的生活也不再明亮,被无尽的黑暗笼罩住。
实验室的药剂气味令人窒息,偶尔还会夹杂着血腥味,只是这些就足以让一个人难受起来了,更何况是刚刚十四岁的少年。少年整日被关在培养舱里,不见天日,少年身上被开了许多口子,插上了管子,往身体里注入正常人无法承受的力量,很多孩子都因此而死,只有少年,他的身体接纳了这些力量。
那些身穿白衣的实验者对此感到惊喜,从来没有人能在这个过程中存活下来。于是他们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到了少年身上,希望创造出比肩神明的存在,就这样,少年一天天接受着实验,力量也一天天变强……这个过程异常残忍,少年体内的血液基本流尽,全被替换成了实验用液体,只能依靠那颗脆弱的灵魂存活下去。
实验到了最后一个步骤——植入五颗幻石,这也是最重要而最关键的一步,这个实验久久没有成功的原因,便是因为这一步很难完成。少年的体内被植入了五颗幻石,所有人都在观察着他。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三十分钟。
……
两个小时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少年的眼神空洞无神,灵魂没有消散,生命体征稳定,但却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那些实验者彻底绝望,他们将少年从培养舱中取出,准备杀死他。
就在这个时候,少年的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光芒,颈间的幻石隐隐发光,一股巨大的力量炸毁了整个实验室,那些实验者也因这股力量死去。
少年站立于废墟之上,脸上还挂着笑容,幻石还在扩散着危险的力量,少年的灵魂也被这股令人恐惧的力量以及幻石中储存的怨念染黑。
那一刻,少年仿佛真的成为了神明——
而那个少年,正是现在的莫灯。
听完这个故事,叶辰的心中一颤,他明白了那种熟悉的气息从何而来,“怎么样?小家伙?有没有被吓到。”尧光笑起来,一副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啊呀啊呀,没事,这孩子被弥夜捡回来之后就开朗了许多,你不用害怕他。”虽说这话让叶辰暂时松口气,但他还是想去看一看莫灯的情况,“谢谢阁主大人……阁主大人,莫灯现在在哪?”尧光想了想,摇摇头,“还真是问到吾的知识盲区了呢……这孩子来无影去无踪,吾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这时,一道身影闪过,来到了叶辰身后,叶辰警惕地转身,看到了莫灯,“……在找我吗?”尧光看到莫灯,笑了笑,转身离开,“你看,吾就说他来无影去无踪……”
“找我有什么事吗?叶辰。”莫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盯着叶辰的那双眼睛让他直发毛,想要逃走,“这么害怕我?”叶辰顿住脚步,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能猜到你的身份,叶辰……毕竟,我和你差不多。”莫灯摊开手,笑了笑,但那血红眸中却并无丝毫笑意。
气氛有些尴尬,叶辰只好找了个理由先行离开,留下莫灯一个人在原地,“呵……真有趣,明明应该比我强一点的,怎么看上去还没小夜强。”自言自语过后,莫灯便又回到了树林里。
叶辰坐在屋子里,有些不安,他决定先睡一觉。
虽然才下午三点左右,但叶辰很快就睡着,还做了个梦。梦中的场景很模糊,是一个有着三对羽翼的白衣女子,眼睛和叶辰一样是灰色,一头的白色长发也和叶辰有几分相似,叶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女子,但她却在触碰到的那一刻消散,话语回荡在空间中。
“你终将成神。”
叶辰一激灵,醒了过来,发现有点冷,他下意识往窗外看了看,发现外面下了大雪,这还是叶辰第一次见雪,倒不是幻文国不下雪,而是他一直都被囚禁在一个地方,想看雪也看不到。叶辰下了床,往外面走去,发现很多人都在外面玩耍。
“欸,叶辰!你来啦!”弥夜朝着叶辰跑过去,“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叶辰没有听弥夜讲那些奇怪的故事,而是自顾自地看着雪,看着那些玩耍的人们。“叶辰?叶辰?”弥夜看着发呆的叶辰,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叶辰这才回过神来,“嗯……哦,抱歉,刚刚走神了。”叶辰喃喃自语着,“这还是我第一次看雪……真美啊。”
弥夜伸出手,接了两片雪花,雪花刚刚落到他的手心就融化,“当然,雪很美……但又是那么转瞬即逝,几片雪花落在手心会马上融化……”不知道为什么,弥夜突然开始感叹起来。莫灯走了过来,握住弥夜的手,“转瞬即逝,留不住……”莫灯微微勾唇,放开弥夜的手,弥夜的手中汇聚出一堆雪,雪上奇迹般开了一朵玫瑰,“你还有这种能力吗?”弥夜有些惊喜地看向莫灯,“嗯,我不止是能让花朵枯萎呢……不知道叶辰有什么法术吗?”莫灯挑了挑眉,看向在那边站着的叶辰。
听到呼唤的叶辰转过头来,看到了莫灯,走了过去,“法术?”叶辰低下头想了想,随后伸出手,“我知道一个……是我当初在幻文国用过的,没什么用,只能起到装饰作用。”说着,叶辰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他腰间的幻石开始发光,一个雪花形状的冰坠凝结在叶辰手中。
看到这一幕的莫灯,眯起双眸,目光锁定了叶辰腰间的幻石,仔细看了看,随后笑了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