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尘愣愣点头，抬手搓了搓还带着余温的耳朵。
沈恒升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不知道是不是喷了香水。淡淡的，直往鼻子里钻。
“小嘴叭叭的就你能说，”沈恒升抬手捏住白豆的嘴，“和你小林哥讨经验去，今天打的什么玩意。”
白豆被手动闭麦，疯狂点头才重新获得话语权。
沈恒升戴上耳机，随便调了个白噪音助眠。
基地离饭馆不算远，沈恒升被小林捏着鼻子憋醒的时候，第二个白噪音才放到一半。
饭馆老板叶文心是沈恒升的老熟人，早早等在门口。
“车往后开停停车场，”她敲了敲车窗，给司机指了指停车场的方向，“和保安提我叶文心的名直接进。”
沈恒升站在她身侧，道，“好久不见，菜上齐了吗？”
“可不咋滴，”叶文心顺手把他卫衣帽子掀下去，揉乱沈恒升本就微乱的头发“冠军有功夫来我这，蓬荜生辉了也是。”
她勾着沈恒升的肩膀推门往里走，嘴里絮絮叨叨，“你夺冠那天我给每一桌都增了一道菜，够面不。”
“够够够，你最给我面。”
叶文心接到电话后就给沈恒升留了二楼最大的包间，全部落座后还有不小的地方。
装修最豪华，预约都排到下半年了。
沈恒升刚下楼给三个司机一人送了一条软中华回来，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落座。
“还有新面孔，”叶文心站在沈恒升身侧，捅了捅他的胳膊，“不给我介绍介绍？”
沈恒升指了指云海尘，道，“我们战队新指挥官Benar。”
云海尘被点名，回头举手示意。
“我操，真是大帅哥啊，”叶文心小声道，“直播间没骗人啊。”
云海尘坐的离门近，叶文心大嗓门就算压着声音也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沈恒升余光注意到云海尘一瞬间的僵硬，虚揽着叶文心的肩膀走出包厢。
“我新队友这盛世帅颜还用得着我骗人？嘴严点，过两天才官宣。”
叶文心比了个“OK”的手势。
“大家吃好喝好，全场消费沈公子买单，”她撤步回到包厢，拍了拍手，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我先忙去了，有事叫我。”
“恒升，迎新饭战队报销，不用花你钱。”老韩刚起身想去叫住叶文心，怎料女人步伐矫健，嗖的一下没影了。
“直接走我卡，”沈恒升坐在云海尘身侧的空位上，拿过服务员送过来的湿毛巾擦手，“不差你这点。”
老韩拗不过这个犟种，也只好作罢。
“今晚我要不醉不归！”小林举起啤酒一饮而尽。
阿溪紧随其后，“姐们跟你走一个！”
“一队的喝两杯就行了，”老韩一把摁住白豆跃跃欲试的手，“二队不许喝，小小年纪喝酒再把脑子喝坏了。”
沈恒升：“……”
潘进没憋住，一口酒喷了老韩一胳膊。
“你怎么就抓着小沈不放呢你，”潘进连忙抽纸去给老韩擦衣服，“谁不知道他十六七就跟着应酬喝酒，歇歇吧你。”
老韩顾不上湿透的衣服，“不能喝醉听到没，明天下午还要去看万事顺和AMY的友谊联赛。”
“你不喝酒？”沈恒升注意到云海尘被子里的白水，开瓶塞的手顿了顿。
“嗯，”云海尘指腹在杯口打圈，“家教严。”
沈恒升再次沉默了，他第一口酒就是五年级的时候沈欢颜女士灌的。
当时说什么，酒王要从小培养。
“白水没滋味，我让服务员上点果汁，”沈恒升起身，“喜欢喝什么？”
“我不挑。”
“帅哥，”沈恒升将门口的服务员叫进来，“两杯葡萄汁，一杯橙汁，两杯草莓汁，一杯白桃汁。”
几个二队小孩的喜好口味烂熟于心，他都不用问。
“好的，您稍等。”
“她这果汁都是鲜果鲜榨的，很健康，”沈恒升随手和小林碰杯，仰头灌了半杯啤酒，“喝葡萄汁吧，假装是红酒拍照好看。”
云海尘问道：“还要拍照？”
“嗯，过两天发官宣用，”沈恒升回道，“回家记得把体重身高三维报给老韩，下周有友谊联赛，要穿队服。”
“嗯。”
“您要的果汁。”服务员推着手推车敲门，在沈恒升摆手示意后才进来。
“白豆，把果汁分一下，”沈恒升拿过葡萄汁，剩下的让服务员推到白豆那边，“你的。”
“得嘞！”白豆领命，屁颠颠把果汁分下去。
“白豆我喝桃汁，你给我橙汁干啥。”兜兜看着塞到手上的橙汁一脸懵。
白豆给兜兜翻了个大白眼，“喝啥不是喝，就你事情多。”
“白豆，”沈恒升无奈扶额，连忙出声打断，“兜兜橙子过敏。”
见有沈恒升撑腰，兜兜瞬间硬气起来，“不就是刚才没帮你挡枪把你卖了，我又不知故意的，犯得着害命吗？”
“你还好意思说，”白豆一把夺过橙汁，把桃汁塞在兜兜手里，“喝死你！”
沈恒升笑骂道，“团队精神就饭吃了？”
白豆别别扭扭和兜兜道了歉，俩人又开始哥俩好。
“恒升，把门关上。”
沈恒升和老韩对视片刻，明白了老韩接下来要和二队介绍云海尘，顺便说点体己话。
他起身将门关严实，坐下前拍了拍云海尘的肩膀，示意他别紧张。
“今天这顿饭，可以说是把三个事放在一起了，”老韩起身，道，“一个，是庆祝咱们IFA春季赛夺冠，为一楼展示柜又填了一座奖杯。”
“二来，庆祝云海尘Benar加入我们IFA这个大家庭，担任指挥官这个重要的位置，大家掌声欢迎。”
四面八方的掌声直奔云海尘而来，不知道是谁还吹了个口哨。
云海尘有些手足无措。
沈恒升凑到他耳边，道，“站起来说句会努力就行，放松点。”
云海尘点头，胡乱抓过杯子起身。
“大家好，我叫云海尘，IDBenar，接下来的日子会和大家一起努力。”
他话落，在满堂掌声中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
沈恒升微笑着鼓掌，余光瞥到桌上的葡萄汁。
他鼓掌的手一顿，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葡萄汁在桌上，那云海尘喝的啥啊？
云海尘将空杯放在桌上，扶着桌子坐下来。
浓烈的白酒味在沈恒升身边弥漫开来，云海尘的耳根子都红透了。
沈恒升刚倒的封坛原液，估计是被云海尘当成白水一口闷了。
这玩意六十多度，沈恒升都得小口小口抿，云海尘直接一口闷了。
“云海尘，”沈恒升在云海尘面前竖起三根手指，“这是几？”
云海尘没回话，呆愣愣的。
沈恒升扶额，“你别是喝多了我天。”
“第三点，季中赛在即，我们能不能拿下秋季赛的入场券在此一举，”老韩举杯，大嗓门穿透力极强，“有没有信心！”
“有！”
“干他丫的！”老韩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包间内氛围有多热闹，云海尘就有多安静。
“虎啊你，看不出来是酒还闻不出来吗，”沈恒升晃了晃云海尘的肩膀，“云海尘。云海尘你回句话。”
“嗯？”
云海尘侧头看向沈恒升，歪头等待下文。
见云海尘还能听懂人话，沈恒升松了半口气。
他碰了碰云海尘的耳朵，烧的烫手。
“有没有哪不舒服？”
沈恒升没等到云海尘回答，等到了他脑袋直直往桌子上砸。
“我操！”
他眼疾手快，扯着云海尘后脖领子往自己这边拽。
两个脑袋撞在一起，沈恒升感觉自己头骨快裂了。
“咋了这是？”老韩最先发现异样，连忙询问。
“他把我酒当水喝了，应该没大事还能听懂我说话，”沈恒升扶着云海尘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让他靠会吧，应该没大事。”
老韩点头，“行，有事吱声。”
云海尘晃晃悠悠的，头靠在沈恒升肩窝，目光涣散。
短发扫过沈恒升脖子上的皮肤，弄的他有点痒。
门被敲响，沈恒升手机登的一声收到一条短信。
“我定的蛋糕到了，”沈恒升扶着云海尘走不开，只好朝白豆扬了扬下巴，“白豆，开门把蛋糕拿进来。”
“诶！”白豆应声，起身开门拿蛋糕。
沈恒升定的蛋糕不大，八寸的水果蛋糕。也就只有二队的小孩爱吃甜食，其他人凑个热闹抹点奶油。
“蛋糕。”
“什么？”沈恒升没听清云海尘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再说一遍。
“我能吃块蛋糕吗？”
“吃吃吃，吃大块的，”沈恒升点头，“白豆，切块大块的给我。”
“啊？哥你不是不愿意吃甜的？”白豆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切了块大的给沈恒升递过去。
“给你，”沈恒升把蛋糕推到云海尘面前，“叉子。”
云海尘抓了两下都没握住叉子，还是沈恒升握着他的手塞手里的。
“小林阿溪拍照来，拍个大合照，”老韩道，“别给我装，我看见你俩往包里塞自拍杆了。”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眼睛好使。”小林嘴里嘟嘟囔囔，迅速点开相机套上自拍杆。
阿溪扯着嗓子喊，“拍照了，都看镜头。”
“诶，没拍到Benar脸，”小林看了眼照片，回头道，“恒，你托着点他脸，不然拍不到。”
沈恒升看了眼垂头的云海尘，思考片刻后，左胳膊从云海尘后面穿过去，轻轻托起他的下巴。
“三二一。”
“赢！”
酒过三巡，时钟走向八点半。
“今天不整二场了奥，都早点回去休息，”老韩拍了拍手，道，“恒升，你扶着点Benar，辛苦你了。”
“没事。”沈恒升把云海尘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胳膊扶着云海尘的腰。
云海尘这人看着瘦，扶起来也是真的沉。
得亏沈恒升偶尔健身，不然得被他压趴下。
云海尘这人喝高了倒是老实，也不耍酒疯。回基地的路上就安安静静靠着沈恒升，不吵不闹。
进门看见给花浇水的程阿姨，还搭了把手，帮沈恒升把云海尘送到房间里。
“阿姨去厨房热醒酒汤，小恒看着他点。”
程阿姨很有先见之明，早早在厨房炖上醒酒汤。
“大哥，喝完醒酒汤你清醒一点把衣服换了行吗，”沈恒升碰了碰云海尘的胳膊，“不过你喝多了还挺好玩，也不冷冰冰的。”
等程阿姨的空档，沈恒升拿手机看小林发的微博。
［IFA-Pose：今天聚餐哦，很开心?(?> ? )?（图片）（图片）］
小林把两张照片都发上去了，第一张是云海尘低头那张，第二张是沈恒升托着云海尘下巴那张。
他随手点赞转发，手指划动评论区。
入目第一条高赞评论让他原地石化。
［@IFA-Eickert，搂着你那帅哥是你圈外男友吗？@IFA-Eickert］
说了多少次他是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