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童欲哭无泪：对不起老板。
秦亦星死亡凝视：大漏勺！扣工资！！
秦亦星咬牙，想着要不干脆摊牌算了，反正迟早要露馅的。
正当他下定决心，抬头看黎予淮的时候，跟过来的秦司晋突然咳嗽一声。
他问黎予淮：“怎么不走了？”
黎予淮满眼迷惑：“就，他们刚刚说说什么下次打八折，我好奇问问。”
“哦这个。”秦司晋眼都不眨一下，“他家卖小蛋糕的，星星经常照顾他家生意。”
黎予淮：“？”
是、是这样的吗？
他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突然，秦司晋皱起眉开口，说要回书房。
黎予淮隐隐闻到一股信息素的味道。
没来得及多想，黎予淮睁大眼，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童童还在呢，你干嘛去？”
秦司晋看了眼被他扯住的袖子，说：“公司有点事要处理，我去开个会。”
“好吧，那你先忙，我叫雷叔送送童童。”黎予淮转身看向两位小朋友，“走吧。”
到车边的一路上，两人安静如鸡，不敢出声，生怕再说错什么话。
黎予淮也没说什么，似乎并不把今天的奇怪行为放在心上。
直到载着肖童的车逐渐离去，秦亦星抹了把汗，这才松了口气。
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黎予淮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暂时打消了心里的怀疑。
送完人回到客厅，还没休息几分钟，手机就嗡嗡响起来了。
邱绩在群里逮牛马干活，五号牛马小黎同志迅速回应。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晚上回来。”说完，又抓了把秦亦星的小卷发，“星星在家乖乖的。”
“对了，跟你爹地也说一声。”黎予淮补充。
黎予淮拎着书包飞奔出门，完全没注意到宝贝儿子眼里的悲伤一泻千里。
秦亦星眼巴巴望着门口消失的背影，心想：才不给他说。
他不是就在这儿吗。
**
忙了一个上午加下午，中午只随便扒了两口炒饭。出了实验室，黎予淮这才后知后觉感觉到，肚子饿得都在咕咕叫了。
黎予淮快走几步，边走边想，他要吃食堂那家酸萝卜米线，加鸡蛋和豆皮，放点葱花和小米辣，超级好吃。
崔眠脱了实验服，擦干净手上的水，快速追上来，问：“小鱼，听大师兄说，你们在C市碰到明星了？”
黎予淮脚步一顿，停在原地。
那晚醉酒的记忆如潮水般用来，一波一波袭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他好像，把对象介绍给同门师兄师姐了！
oh，no！
黎予淮完全没想起来，是秦司晋主动告诉师姐和崔眠的，甚至最后有些挑衅地把他带进洗手间。
黎予淮隐约记得，自己扑进秦司晋怀里，似乎从头到尾调戏了一番（？）
完了。
他就说那天起床，秦司晋表情怎么这么奇怪。
敢情那是良家妇男看流氓的眼神啊！
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是他该如何解释，自己的“男朋友”就是那天的口罩男？
见他不说话，崔眠又说：“我还听说，你们俩天天晚上睡一起？”
乔博杉你这个大漏勺！！！
黎予淮心想，哪有天天，明明第一天晚上没睡一起。
第一天晚上他都不确定，看到的身影还真是他老公。
但他不敢说，唯唯诺诺点点头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
“就是……”黎予淮小小声，“就是，有两张床，我们分开睡的，没睡一起。”
黎予淮其实有点怕崔眠生气，同门师兄里，崔眠崔境和他年纪相差最小。但也许是他来A大推免面试那天结束，他全身上下仅剩的一百二十七块钱被偷了，手机也没钱，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人来人往，决定找个公园长椅凑合一晚。
那个时候已经秋天了，那天晚上正好下着大暴雨，黎予淮刚躺下没多久，就被雨淋得躲进桥洞下。
在被几批流浪汉赶走之后，黎予淮再也找不到一个愿意接纳他的好心桥洞。
崔眠就是那个时候见到黎予淮的，**的，像只落汤鸡，无助地蹲在街边小商店门口，借着一点点屋檐，挡不住暴烈倾斜的大雨。
其实这是崔眠第二次见到黎予淮，第一次就是今天下午，崔眠在候考室看见了黎予淮。
他作为面试助教，过去负责引导学弟学妹们。
他长得很好看，一头亚麻色小卷毛很有特色。他低着头看笔记，完全不在意周遭的人来人往。
面试结束，和他关系不错的教授跟他说，今天面了个好苗子，长得好看，人也聪明。
崔眠一猜就是他。
崔眠在角落看了一会，确定黎予淮是没地方去了，而不是搞行为艺术或者在等人。
他上前几步，伸出手：“你好，我叫崔眠。”
崔眠住学校宿舍，正好舍友那天不在。在征求舍友同意后，把他带回宿舍，让他睡自己床上了。
崔眠自己在床下，把椅子拼起来，硬邦邦地睡了一晚。
友谊就是这样奇妙。
也许是黎予淮的遭遇让崔眠想起了他和弟弟童年的遭遇，在看见黎予淮和自己都拜入邱绩门下后，崔眠决定把他当自己的弟弟看。
结果现在告诉他，他弟和一个陌生Alpha在一个屋睡了几天？！
崔眠快气死了。
这要是崔境，早就被他打断腿了。
“你是Omega啊小鱼！你清醒一点，你怎么能随便和别的Alpha睡一个屋！！”崔眠努力呼吸平复情绪，恨不得上手掰黎予淮肩膀用力摇。
黎予淮瞪大眼，找到同盟：“是吧是吧，他当时也是这么说的，我一想，和大师兄睡一屋也不合适啊，我就过去了。”
崔眠：“……”
他就说大师兄跟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怎么那么困惑，嘴里还念叨着“此Alpha非彼Alpha”“Alpha和Alpha是不同的”“那到底是哪里不同呢”
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啊！
崔眠眯起眼，突然想起个事来：“小鱼，你那天的男朋友呢？你怎么跟他解释这个事？”
在今天早上知道这事儿之后，崔眠气得早饭都没吃，登上微博就去搜秦司晋。
脸长得还算不错吧，身材看着也还行，就是垮着脸跟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看着就不好相处。
小鱼性子这么软，被欺负了可怎么办。
崔眠愁得头发都快掉了。
现在突然想起来他所谓的男朋友，那天看着也是个不好惹的，高高大大，一拳能抡死半个小鱼。
黎予淮：“……”
最害怕的问题还是来了。
黎予淮垂着头，硬着头皮道：“他们，我出差回来就和、和秦司晋断了……我对象不会知道的。”
崔眠一想，不得了，还学会临时情侣那一套了。
“小鱼，你真的，唉，真的，你……我说你什么好。”
黎予淮支支吾吾，再也说不出来什么。
崔眠深吸一口气，又打开微博，疯狂刷超话贴子。
一张张秦司晋的美照飞快滑过，那些彩虹屁他看都不看，试图找出一些黑料好让他小师弟清醒一点。
突然，崔眠刷到一张背影照，总觉得眼熟。
照片逐渐和记忆片段里模糊的人影重合，宽肩窄腰大长腿，一米九几的身高本就不多见。
崔眠突然反应过来，瞪大眼，猛地看向黎予淮。
“你们——”
后者脸上心虚的表情实在太好懂，崔眠闭了闭眼。
草。
可以啊小师弟，谈上明星了是吧。
黎予淮知道自己露馅了，几分钟前的说辞完全被推翻。
他默不作声看了眼崔眠。
崔眠皮捏住手机的手用了力，他笑肉不笑：“我不同意。”
黎予淮小声辩驳：“其实，其实还好啦，他人不错的，你们相处相处就知道了。”
黎予淮想起这几天的相处，抿起唇。
秦司晋人真的挺好的。
崔眠冷冷道：“草粉的家伙能是什么好玩意儿。”
黎予淮脸一红，干、干嘛说这么难听。
而且也没草啊……
黎予淮想了想，认真道：“可我不是他粉丝哎。”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崔眠顿了顿，突然怒视，“难道是约p——”
“不、不是，好了住嘴。”黎予淮连忙伸手捂他嘴，生怕他说点什么有辱斯文、不符合实验室严严谨学术氛围的话。
“不是的，我没……那个，你别瞎想。”黎予淮红着脸，结结巴巴道。
崔眠眯起眼，黑框眼镜后的眼睛闪过锐利的光芒：“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黎予淮陡然沉默了。
不能说，真不能说。
要让崔师兄知道他和人签合同结婚了，不得当场炸开。
崔眠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又说：“算了，我不问了，你自己想好就行。”
黎予淮松了口气，点点头：“嗯！”
“没吃饭吧，快去食堂。”崔眠说。
两人并肩往外走，一路看似平静无波。
在崔眠快要拐弯去宿舍的时候，他冷不丁开口：“你们做一定要做好措施，不然对你身体不好。”
这毫无预兆的话打了黎予淮一个措手不及，他茫然地看着崔眠，大脑空空。
啊，不是，师兄在说什么？
听不懂，什么，啊……
做什么？什么措施。
下一秒，黎予淮脸色爆红，比煮熟的虾还红，眼睛憋出水光看他。
崔眠见他的反应，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还没到那一步。
没有最好，这才谈了多久啊。
坚决不行！
在崔眠眼里，秦司晋俨然化身成哄骗无知青年的大灰狼，坏事做尽。
“行了，你自己把握吧，反正就记住一条，一切以自己为重。”崔眠无奈，揉了揉秦司晋的脑袋。
“嗯嗯！都听师兄的。”
崔眠心想，都听我的，那你现在就分手。
你才22啊，大好的青春不做研究，浪费在谈恋爱上午。
崔眠点点头：“那我先回宿舍了，你去食堂吧。”
“好的师兄，师兄拜拜。”黎予淮现在乖得不行。
他又想起什么，看着崔眠欲言又止。
崔眠内心叹气：“放心，我不会往外说。”
黎予淮想了想，又补充说：“那大师兄那边……”
崔眠摆摆手：“放心，他那天没看见你对象，就算看见了他也认不出来。”
Alpha和Alpha的区别都能想一晚上，乔博杉能看出来就有鬼了。
黎予淮想想也是，安了心，再次道别。
林荫大道上，树叶已经长得很大，郁郁葱葱遮住天空。路边偶尔有两三只花色流浪猫打闹着跑过。
一只纯黑的小猫冲他喵喵叫了两声。
黎予淮摸摸口袋，没找到火腿肠，只能歉意地目送它们远去。
路上很安静，偶尔有两三个人路过，骑着自行车，车前的飘带一晃一晃。
“小鱼，毕业之后你想过怎样的生活？”周昱泽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上午回学校，黎予淮去宿舍拿东西，正好碰见周昱泽。
周昱泽边整理数据，边和他闲聊。
这话就是他说的。
从他问出来后，黎予淮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是啊，他到底想过怎样的生活？
在选择保研之后，黎予淮和其他大学生一样，短暂地逃避了这个问题。今天被正面一问，黎予淮突然发现，自己对未来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规划。
是趁在校期间多实习找份对口的高薪工作？
继续读博深造跟着导师做科研？
还是随大流努力考个编制？
嗯……黎予淮思维突然发散了一下。
也可以抱着一千万存款，哦不，扣掉吉他的钱应该还剩一半。
抱着五百万存款过每个月每个月吃利息的日子？听起来也还不错。
手机震动两下。
【大星星】：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黎予淮微微翘起唇角，心想，简简单单吃个饭，这样的日子也还不赖。
【鲤鱼】：好，我从东门出来。（转圈撒花花.gif）
黎予淮转道去了东门方向，脚步轻快，面带微笑，心情很放松。
突然，一道阴冷的声音从侧方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鱼学长，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嘿嘿，猜猜是shu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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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纸包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