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两人都很安静。
秦司晋是因为要专心开车，黎予淮单纯是困了没睡够，躺在副驾驶上呼呼大睡。
原本他劝他去后座睡，结果这人硬要坚守在革命战线最后一刻。
也不知道到底坚守了个什么，睡得比谁都沉。
又一个路口红灯，秦司晋踩刹车，副驾驶上的人由于惯性往前翻了翻，搭在身上的绒毯滑落地面。
秦司晋盯着他安静的睡颜看了一会，无奈笑了。
Omega睡得很沉，微卷的棕色发随着呼吸轻晃，莹润白洁的脸蛋在车顶灯下发着光，长卷翘的黑色睫毛盖住那双漂亮的眼睛。
是好看。当初签合同没看清他的脸，签完了才知道，找的老婆居然这么好看。
原来他小时候是个颜控么。
赚了。
静静看了一会，绿灯即将亮起。
他突然俯身探向后座，伸手把毯子捡起，重新给黎予淮盖上。
绿灯亮起，汽车重新启动。
后座沉睡的人翻了个身，睡得更沉了。
四十分钟车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黎予淮在车上睡得很舒服，神清气爽奔进别墅。
“星星，星星？”黎予淮双手作放在嘴边敞开，作喇叭状，“星星小朋友在吗？”
管家及时出现，“黎先生，小少爷去找同学玩了。”
那种违和感又出来了。
黎予淮晃晃脑袋，把它暂时赶走。
“你就这么喜欢他？”
秦司晋停好车，跟在后面进来，听见这话，不轻不重刺了一句。
黎予淮眨眨眼，实话实说：“对啊，星星多可爱。”
这倒是真话，而且，雇主哪有不喜欢听自己孩子在好话的嘛，大方向没问题。
秦司晋神色复杂看向他，带着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
秦亦星可爱？真就溺爱，闭着眼睛说瞎话。
他什么臭德行他能不知道？
和平常一样，秦亦星回来得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在他第二次出房间倒橙汁的时候，管家小声告诉他，小少爷回家了。
黎予淮点点头，刚要去找他又被管家拦下，“黎先生，少爷在写作业，等他写完了找您。”
黎予淮说好，感叹现在幼儿园也真是卷，又夸夸星崽太懂事了。
他给努力学习的小崽煮了杯牛奶，加了蜂蜜，叫管家送去，回房间继续看论文。
晚上，黎予淮正要像往常一样进入秦亦星的儿童房，却被晚上基本不出房间的秦司晋叫住。
“他今天累了，你自己睡吧。”
黎予淮透过敞开一点的门缝，看见被子里那缩成小小一团的身影。
“哦……”
没有香香软软的小崽抱，黎予淮有些失落。不过没关系，他也可以熬夜赶论文。
黎予淮转身，余光瞥见主卧桌子上的玻璃杯，里面只剩很浅的一层液体，白色的，似乎是牛奶或者椰汁一类的饮料。
合同上不是说秦司晋不喜欢喝牛奶？黎予淮挠挠头。
察觉到他的视线，秦司晋动了动身子，不动声色挡住黎予淮的视线。
“不去睡觉？”
“噢噢，这就去。”
黎予淮很快把这事抛在一边，回了自己基本没怎么睡过的次卧，就在秦司晋的主卧旁边。
临进门，秦司晋还在盯着他。
黎予淮想了想，冲他挥挥手，“晚安，早点睡。”
秦司晋垂下眸子，就在黎予淮以为他不会说话准备关门的时候，才缓缓应道：“嗯，晚安。”
**
第二天早上，黎予淮是被热醒的。
怀里塞了个热热软软的东西，他迷迷糊糊睁眼，一头黑死微卷头发怼着他的下巴。
秦亦星伸出小手摸他的脸，嘟囔道：“鱼鱼再睡一会，唔……好困。”
昨晚睡得太迟，黎予淮的大脑已经迟钝到几乎转不动。他缓慢思考了一下，昨晚不是说星星睡得很早吗？
今天难得周末，他懒得再想那么多，翻身伸手一捞，小热团子又滚进他怀里，两人舒舒服服睡大觉。
睡到大中午，黎予淮才醒。
怀里的星星已经不见了，他也知道秦亦星的习惯。
黎予淮打着哈欠走到客厅，发现秦司晋居然也不在。
平时他中午都会待在客厅看新闻。
黎予淮在餐桌前坐下，问管家：“叔，秦司晋呢？”
管家放下最后一道菜，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饭。
“先生有事出去了，今晚不回来。”
“哦。”黎予淮点头，低头看见碗里压得实实的米饭，感觉厚到能防弹。
他嘴角一抽：“叔，我吃不了这么多。”
管家给他碗里添菜：“就一碗哪多了，大小伙子就是要好好吃饭，看你瘦的。”
说着，管家又给他舀了一碗汤。
“……”
这个碗已经比他刚来那两天大了一倍好么！
吃就吃吧。
黎予淮深吸一口气，拿起筷子埋头刨饭。
黎予淮按了按手机，发现没电了。
糟糕。
他只能飞速拿了充电宝往外狂奔。还好大师兄说有车接他们去机场，不然就只能麻烦家里的司机送他过去了。
黎予淮脚步一顿，唾弃自己被资本腐蚀的心灵几秒。
“对了，秦司晋今晚回来叔你跟他说一声，我这几天要去C市开个会！”
说着，门口就没人影了。
管家收拾着餐具，感叹年轻真好。
他正准备给已经上了飞机的秦司晋发消息，突然想起个事：先生，似乎也是飞到C市去了？
管家估摸着两人回来的日子，决定先不发消息了。
他乡遇故知，这才叫缘分呐！
管家笑得一脸和蔼，哼着歌上楼收走了主卧里那件小小的、有星星刺绣的睡衣。
飞机准时起飞。
傍晚的天空绚烂多彩，黎予淮凑近舷窗，澄澈的瞳孔倒映出美丽的夕阳。
黎予淮闭上了眼睛。
最近在实验室熬多了，一闭眼就睡着了。
没过多久，他眼前的景象居然回到了家中。
黎予淮漂浮在半空中，以俯视角度看着熟悉的环境，他到了秦亦星的儿童房。
房间里的却不是秦亦星，而是他爹。
秦司晋面无表情缩起手脚躺在宝宝摇篮里，嘴里叼了个奶嘴，伸手握住还没他手大的拨浪鼓，用力摇了摇。
……什？
出幻觉了？
黎予淮用力眨眨眼，伸手去拉秦司晋，手却从他身上穿过。
黎予淮怔怔看着自己的手，突然反应过来。
哦是个梦。
那还好，不算太难以接受。
突然，楼下某个房间发出爆裂声。
怎么了怎么了，入室抢劫炸别墅了？
黎予淮深吸一口气，让巨婴缩手缩脚继续躺在摇篮里，怀揣莫大的勇气循着声音往楼下走。
一米多点的秦亦星在厨房，搬了个小板凳站在上面踮着脚，仰头费劲鼓捣锅里的菜。
视线一转，灶台开着最大火，锅里装了融化一半的无限额黑卡，还有秦司晋和他配套的戒指项链。
秦亦星一边用锅铲捣，一边念叨：“爹地肯定爱吃，唔……再撒点金粉吧！”
黎予淮看得要昏厥过去，手一伸，却从秦亦星身上穿过去，捞不住任何东西。
管家在一旁欣慰地笑了：“少爷终于会做饭了，先生知道了肯定很开心。”
不！先生现在沉溺在拨浪鼓的世界里！
求求了，虽然这只是个梦，但能不能不要这么癫啊！！
NO！！！
黎予淮在半空中大声呼喊，然而并没有人能听见他的声音。
“小师弟，小师弟？”
突然，耳畔传来一道呼喊。这呼唤声似乎就在耳边，可黎予淮怎么也睁不开眼。
突然，秦亦星的脸变成乔博杉，乔博杉咧嘴笑：“小师弟，你这数据不对啊，实验重做。”
完了，这个不像梦。
黎予淮心跳加速，他忽然睁眼，猛地坐起。在看见窗外蓝紫色的天空后，他才松了口气。
呼……
还好是梦。
“小师弟别睡了，我们到了。”乔博杉轻轻推了推黎予淮。
一觉醒来，飞机已经落地。
黎予淮完全不困了，后背冷汗涔涔。
下了飞机，黎予淮和邱绩去取行李，乔博杉跑去买了三杯冰奶茶。
减肥的小老头邱绩坚持要三分糖。
乔博杉主观能动性还是太强了，灵机一动，给老板买了杯无糖奶茶。
邱绩：“……”
那这个奶茶就不是很有喝的必要了。
黎予淮拉着行李箱，捧着杯奶茶喝。冰冰凉的甜奶茶，加了芋圆和茶冻。
好喝。
C市比A市更靠近赤道，傍晚的空气依旧闷热，走在路上像被塞进抽走空气的塑料袋里。
三人赶到酒店已经是晚上七点。邱绩小老头热得一身汗，后背洇湿一大片。
黎予淮和乔博杉稍微好点，但额头也冒出薄汗。
“博杉，小黎，收拾完来我房间，再讨论讨论报告材料。”出了电梯，邱绩说。
说完，邱绩哼着歌，推着行李箱往一边去，黎予淮和乔博杉朝另一边走。
旅游季酒店房间少，他们没订到三人间，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两位弟子住一间房，导师单独住一间。
黎予淮行李不多，只带了两套换洗的衣物，电脑和一些日用品，不过箱子倒是挺大，他计划回A市之前买一些礼物带回去。
反观乔博杉的行李箱，塞得满满当当，大多是便携的健身器材。
黎予淮拎了拎四十斤的哑铃，第一下没拿动。他瞳孔地震：“师兄，你带这个做什么？”
乔博杉把东西都收拾好，合上箱子，奇怪道：“锻炼啊，出差肯定不能松懈。”
乔博杉热情邀请：“要加入我吗小师弟？”
黎予淮：“……”
婉拒了哈。
于是，乔博杉只能自己拎着瓶水就去找体育公园跑圈了。
黎予淮洗完澡，躺在床上曲起一条腿玩手机。
周昱泽打了个视频过来。
电话接通，周昱泽满脸绿沼泽下了黎予淮一大跳。
“你脸上这啥啊，绿不拉叽的。”黎予淮缓缓受惊吓的心脏，喝了口水。
周昱泽对着手机选角度，然后又泥膜刷给自己鼻翼补了一小坨泥膜。
“泥膜啦，绿豆泥膜，营养健康又美味。”
黎予淮拧眉：“还能吃？”
“你还真敢信。”周昱泽绷着脸压抑笑意：“……别逗我笑啊敷面膜呢。”
黎予淮思维发散：“你说，如果在脸上放一颗完整的绿豆，会不会顺着你的毛孔生根发芽？”
周昱泽不笑了，他感觉自己以后敷绿豆面膜都会想起这个可怕的谶言。
见他不笑了，黎予淮笑了：“别慌啊，你脸上的日一声打成糊糊了，发不了芽。”
周昱泽瞪了他一眼，把鸟笼提溜过来。
“看看你儿子。”
“豆儿啊，你好大爹出去把A，就把咱娘俩留在宿舍孤苦无依，哪有这样凄苦的事情！”周昱泽冲着豆豆干嚎。
豆豆听不懂，只歪头看了眼手机屏幕里的黎予淮。
也许是许久没见主人了，豆豆有些激动地扇动翅膀，突然探头一个精准地豢击。
咔擦——
屏幕上的黎予淮精准裂开。
绿沼泽之主崩溃大叫：“啊啊啊啊啊——！豆豆！我的手机！！”
“……”
黎予淮眉心一跳，看了眼可用余额：“换个屏幕要多少钱？”
周昱泽小心翼翼扒开手机膜，然后长舒一口气：“哦不用，膜裂了而已，正好昨天弄上油了准备换个新的。”
两人又聊天了其他事情，才挂了电话。
黎予淮叹气，给周昱泽转了二十块他没收，他决定把周昱泽的礼物清单再扩充一下。
“得尽早把豆豆接到家里了。”盯着暗下去的屏幕，黎予淮喃喃道，“也不知道洛洛好不好相处。”
黎予淮回想了一下第一次见到秦亦星的那个下午，被黄金大列巴撞击的肋骨还隐隐作痛。
给豆豆来这么一下，得直接变鸟饼。
愁人。
小憩了半个小时，再次睁眼，乔博杉已经换了身衣服坐在床上刷视频。
“小师弟你饿不饿，前台说九点以后有夜宵，要吃点不？”注意到黎予淮醒了，乔博杉扭头问。
乔博杉这会刚洗完澡，脖子上挂着条白毛巾，牙齿白得反光，一脸憨厚看着黎予淮。
黎予淮在“送餐上门”和“身材管理”之间抉择了一下，决定下楼亲自去拿，就当锻炼了。
“一起去吧。”黎予淮说。
这家酒店晚上九点之后供应夜宵，此刻餐厅里有不少客人来觅食。
乔博杉长得高看得远，眼尖一下就瞟见服务生端来一大盆新上的菜品。
“那边新上了寿司，我给你拿点嗷。”乔博杉说着，把餐盘往黎予淮手里一放，举着空餐盘单枪匹马往前冲。
人群中，大高个寸头格外显眼。
一旁拿了些炒面和蓝莓蛋糕的Omega路过，看到在前线冲锋陷阵的高大Alpha，他满脸震惊：“你朋友？”
黎予淮点头：“对，我师兄。”
Omega持续震惊：“你师兄这大体格，这手这胳膊划得不报个游泳比赛可惜了啊。”
这往前扒拉的熟练程度，一划拉就超过三五个人头的，不亚于在人海中徒手游过太平洋。
“报了啊。”
黎予淮认真点头：“他小学区泳联赛连续三年蝉联冠军呢，每次都上台戴小红花，母校以他为荣，父母以他为傲。”
Omega：“……”隐隐感觉哪里不对。
“只不过后面他伤到指甲盖就英勇退役了，然后发誓再也不碰泳圈，从此退出江湖，但太阳小学永远流传着他的传说。”黎予淮神色略显遗憾，但胸膛骄傲地挺起。
总算听明白他在说什么的Omega：“……”
啧，你可真能扯。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想笑，Omega边笑边叹气：“失敬失敬，原来是太阳小学浪里小白龙。”
黎予淮抬手往下压了压：“低调低调，我师兄退隐江湖许多年。”
“哈哈哈哈……你这人，还挺有意思。”Omega偏头笑了两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有时间可以一起吃个饭。”
Omega的同伴叫了他两声，他冲黎予淮笑了笑，带着莫名其妙的愉悦离开了。
黎予淮接过名片，也挺开心：耶斯，今天也在维护师门形象呢。
小学泳王拿到满满一盘寿司，转身冲他亲传师弟笑，龇大白牙搁那乐：“师弟，刚和谁聊天呢？”
黎予淮轻咳两声，没好意思说自己刚给他丰富简历了。
“一个热心路人罢了。”黎予淮说。
“小师弟，这是什么？”乔博杉一手寿司一手酸奶，两边平举成天平状，好不容易挤回黎予淮身边，还有空低头看黎予淮。
黎予淮这才认真看了看名片。
这一看，可不得了。
乔博杉父母白手起家在A市打拼，家里也有个不大不小的公司，他多多少少也认识一些商场上的人。
在看见名片上的名字后，乔博杉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简嘉烈？！”
“？”
黎予淮：“是谁？”
“就上学期末来我们学院做讲座的那个啊，讲新能源材料的商业价值的简嘉烈。老板要求我们每人都去听听的，你没去吗？”
黎予淮想起什么，不好意思地笑笑：“哦哦记起来了，当时请假了。”
摇了一上午奶茶，还给被大早上从被窝里拔起来去参加讲座的可怜室友带了一杯。
“反正这人经历挺传奇的，你上网搜搜就知道了。”乔博杉咂咂嘴，话头有些止不住，“A市四大家族你知道吧？”
黎予淮茫然摇头，他不造啊，什么四大家族？
A圈F4？
乔博杉理了理思路，用最简单的话进行表述：“就是我们A市势力最大的四家企业，分别是秦、谌、简、白，这些企业在全国也是排得上号的。”
“其中谌家最早扎根于A市的本土企业，简家则是从京城转移过来的，秦家和白家则是后起之秀，尤其是秦家前任家主秦屿，三十多年前以雷霆手段创办了秦氏集团，又在短短十年内把它发展到四大家族之一，这个人眼光毒辣手段了得，连我爸那个倔老头子都赞不绝口。”
乔博杉感叹，言语之间也满是对这位前任秦董事长的称赞和敬佩。
“不过前秦董事长意外车祸身亡，公司就被他弟弟，也就是现任总经理秦峰接管。”乔博杉顿了顿，又补充说，“不过这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只有圈内一些老前辈知道，我也是偶然听我爸提起，你没听说过也很正常。”
黎予淮点点头。秦家他知道，他婆家嘛，熟得很，上次还坑来，哦不，是被强赠三千万呢。
真是一窝子热心肠啊。
黎予淮倒是好奇另一件事，他问：“为什么秦峰是总经理不是董事长？”
乔博杉挠挠头：“听我爸说是股份产生纠纷，目前持股最多的股东并不是秦总经理，而是前董事长的一位忘年交，不过这位忘年交已经很少理事了。还有相当大一部分股份不知道被前前董事长分到哪里去了，估计是公司秘辛。”
听完他的话，黎予淮这才知道，秦家居然还有这样一段历史。也不知道秦司晋知不知道。
这事肯定不能瞒秦司晋，黎予淮在心里盘算如何把这件事委婉地告诉秦司晋，毕竟按他的猜测来看，秦司晋先前说的“拿回一些东西”，也许与秦氏集团有关。
至于具体有什么关系，这就得看秦司晋之后努力的方向了。
黎予淮思绪开始飘忽，没注意到身旁的师兄止了话语，默不作声盯着他。
见他情绪有点不对，乔博杉难得敏锐地转移话题：“话说小师弟，你是怎么认识简嘉烈的？”
“靠……”黎予淮回过神，突然看了乔博杉一眼，把后者看得心里发毛。
黎予淮淡定微笑：“靠一位游泳健将的顽强拼搏史。”
乔博杉：……嗯？
听不懂。
乔博杉挠挠头：“小师弟你还有这人脉呢……哎不说了不说了，我早就饿了，先吃饭吧！”
两人端着往角落走。
有人经过，不小心把黎予淮的叉子撞掉了。
“抱歉抱歉。”
“没事。”
黎予淮蹲下捡起叉子，抬头，无意间往酒店门口看了一眼。
这一看，眼神就定住了。
一道肩宽腿长身材挺拔的背影出现在视野里，那人戴着墨镜口罩帽子，和一位看着像助理的男人肩并肩走进来。
哎……
嘶——
耶？
这个身影，有点像他家大影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