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李雨昊关掉手机丢到沙发，往后一跌坐在单人沙发上。
“靠，又不接我电话，还关机，把我当什么了?”李雨昊闭着眼，两眉头透出一种囧气。女人背对着窗户，走到电视面前，思忱片刻:“别着急，要是这么爱你女朋友就应该想方设法地把她留在身旁。”李雨昊睁眼看向女人:“蔡卓姐，你有什么好办法?”
蔡卓挑了挑眉，慢步走到四角桌旁，指了指装在玻璃瓶里的完瓦甘叶随后朝李雨昊友善一笑。
李雨昊瞬间明白了蔡卓的用意，瞳孔微缩。他的一举一动神情样貌都被蔡卓看在眼里，只是几秒蔡卓就皱了下眉头。李雨昊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其实没到用这个的地步，不就是留个人嘛，不至于。”说完后他的手还慌乱得无处安放。
蔡卓走到李雨昊身后，突然重重拍了他的双肩，吓得李雨昊一哆嗦。她俯下身子在李雨昊耳边轻声说到：“你这是在害怕吗，在害怕她发现后会告到警察局去?但我告诉你，想要留住一个人往往口头上是行不通的，你还要亲身去把她留住，留住她的心……”李雨昊眼神躲闪，刚要说什么就被蔡卓抢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担心，完瓦甘叶是堪称“地狱高领”的毒品，服下的人没有一个星期不会发作，没人查得出来。”
蔡卓松开他，拉出李雨昊旁边的椅子坐了上去。她在等李雨昊的答复。
李雨昊脑海里全是穆靖芳发自内心的笑容，突然心里一颤感到不尽的酸涩。但这能怎么办，芳芳我已经走上这条不归路了……
李雨昊轻吐出一口浊气，好似下了决心。“我该怎么做?”
“然后那个叫蔡卓的就让你在3月17日也就是案发当天给穆靖芳服下完瓦甘叶?”刘宇两个手肘枕着膝盖，双手交握。
“对，我应她的要求把芳芳叫了过来。”李雨昊顿了顿，“我觉得我做的最错的就是把芳芳的东西放到后院荒地……”
刘宇抬头问道:“什么东西?”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我一气之下打包了一袋她的衣服和用品丢到了后面。”
3月17日，下午两点十分——
“滴滴”门开了。
李雨昊走到入户花园。
“怎么，找我来，你又是想让我留在这里?”穆靖芳说的话丝毫不客气。
李雨昊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扶住穆靖芳的肩膀，“亲爱的，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发这么大的脾气，还……背着你吸食毒品。”
穆靖芳闭上眼睛，“你错了有什么用，啊?你错了就可以改变你已经吸毒半年的事实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余生，你会活的特别苦。”她说的话句句尖锐，“早知道我就该听爸妈的，和你分手。”
李雨昊慌了，使劲摇头:“不，你别，我求你了，我不能没有你……”
穆靖芳挣开双眼，眸中泪水直打转，“还是怪我太爱你了。”
李雨昊搂过穆靖芳把她抱在怀里，好像抱着自己心爱玩偶的主人，不住地亲着她的头，“放心，我一定会戒的，我会让你有美好的未来。”
“但愿吧！”
“你是说这三个小时里，穆靖芳都在睡觉?”刘宇问道。
李雨昊点点头，“对，这段时间里我也在准备……”李雨昊低下头。
刘宇很快注意到李雨昊头上有个伤口，“你头上的伤口怎么回事?”
李雨昊陪笑道:“哦，这个是在医院的时候护士不小心把开水倒我头上了”
刘宇点点头。
“五点时你们在干什么?”
李雨昊苦笑道:“五点左右她刚好醒了。我连忙把完瓦甘叶和氢氧化钠兑水的被子放到这张桌子上。她出来说话时嗓子有点哑，我正好可以用这点让她喝下去。”他吞了口唾沫，“我其实很不安，我以为会被她发现，但是没有，她很相信我说的话，虽然她当时感觉有些奇怪。芳芳含下了那几片花瓣还喝下了那杯水，她当时立刻有了反应。她跟我说她肚子很痛，脑子很涨，问我怎么回事。我当时强忍着伤心看着她说没事的，这种药就是这样。”
刘宇沉思片刻，“穆靖芳难道没有怀疑是毒品吗?”
“不，完瓦甘叶给人的感觉和一般毒品不同，它会让人感觉不到什么却在无声中吞食你的生命，吸食完瓦甘叶的人一星期只会发作一次。”李雨昊摇摇头，“就连我当时吃下去都没感觉到它是毒品，就因为这个特性，它在暗边市场上畅销下去。”
暗边市场，一般毒贩的聚集市场，多是小型毒贩们前往。但十年前，毒品泛滥，更多所谓的资本家不怕死去往暗边市场消费进货，这成了除了金三角外毒品最猖狂的泛滥基地。即使有再多军火也无法阻止毒心成魔的人前往。中国派遣更多火力前往援助，可经过多年的深入了解，这里面的资本家不可以轻易铲除，不然经济将陷入危机以及——在这地底下牵引这一条更大的犯罪链。
刘宇沉默了许久，突然听到通讯小圆点里传出解成沉稳地声音:“问他厨房里的氢氧化钠怎么回事。”
他抬头看向李雨昊:“缉毒支队在你屋里有发现厨房里的一小块地有氢氧化钠，怎么回事。”
“我当时倒出氢氧化钠时很紧张，就溢了点出来，你看我食指上还有灼伤的痕迹呢。”
李雨昊边说边把左手食指拿出来给刘宇看。
刘宇点了点头，后又问，“她下去后去哪了?”
李雨昊低下头，过了片刻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了，她出门后我出于愧疚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他越说越小声。
一通电话“叮叮”，刘宇拿出手机，里面是仁局:“刘宇，我也一直在关注你们的信息，既然李雨昊已经招供了，我就派人去戒毒所联系好了，他们就在下面，你们……再说说话就去吧。”
“嗯，知道了，我尽快。”
刘宇挂了电话叹了口气，“李雨昊，你自己犯的错你自己要承担，以后得路还有很长，你不该吸毒的。”
李雨昊眼含泪水，“我明白。我想刚刚那通电话就是戒毒所那边的吧，我会去的。”他说完抬头看向天花板，“你说芳芳是不是在和我做戏啊，她可是进修过化学专业的啊……”
刘宇抓到关键词，往前倾了点，“你刚刚说穆靖芳进修过化学专业?”
“对，芳芳大学是双学位，只不过主修的是经济。”
刘宇点点头，抬手看了看表。
“你还有什么需要说的，时间差不多了。”
李雨昊刚想起身，然后想到什么:“我好像没有告诉你他们的常在地，在黑轮地库，以前的建工厂。”
刘宇也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放心，你女朋友的案子我们会给你们一个答案，你也不用担心你应有的权利会没收，我们有律师。”他停顿了下，“但是你该承担的一样不能少。”
李雨昊的眼泪快要流出来，但还是被他生生给憋回去。
“谢谢你刘警官，我不会逃避。”
通讯器被切断，办公室里的那群人通通松了口气。
“终于，李雨昊还是招了。按照他的线索，我们现在应该调查的就是黑轮地库。”温言指了指电脑上几分钟前调出来的地图。
伊茴点了点头，“没错，只要在里面找到关键线索，真正凶手就跑不掉了。”
陈楚恒皱了皱眉，“但我没想明白，为什么宇哥刚刚没有问李雨昊他的那个同伙是谁?”
黎沫脱下眼睛:“是我让他不要问的。”
其他人除了解成外都齐刷刷地看过来，温言问道:“为什么?”
“我们审问过形形色色的嫌疑人，每个人的表达方式都不一样。刚刚李雨昊说的话看似完美无瑕，但如果精挑细琢都会发现一些纰漏。”
“怎么说?”伊茴追问道。
“解成上次去李雨昊的屋里勘察，他反馈到主卧中只有李雨昊的衣品，而没有关于穆靖芳的任何东西，不觉得很奇怪吗？”
陈楚恒眯起眼睛，“但这能代表什么?”
“报警的大爷说过，他和穆靖芳熟，而穆靖芳和李雨昊交往三年我就不信她不会在李雨昊房里留过宿。那撇开这些不说，整个房子里只有一张两人拍照的照片放在客厅，你们想想交往过三年的情侣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要在外面酒店开房，为什么男方房里没有女生的一点痕迹?”
所有人呼吸一顿。
“还有一点，李雨昊说吸食完瓦甘叶的人通常一周发一次瘾，那李雨昊住院也有一星期了，他的发作周期是什么时候呢?总不会他冒险在病房里吸吧?”
周围的空气如同冰川般寒冷。
黎沫重新带上眼镜，往后靠到沙发上。
“现在我们都没有这些问题的思路和依据，所以不可以冒险地去和李雨昊搏，他说的话不完全可信，我们能相信的只有证据和线索。”
天空中的蔚蓝颜色逐渐被星空的黑亮所代替，那层朦胧的乌云遮住了洒向人间的圆月。
梳野小区栋栋三层复式别墅拍成列，繁华又沉寂。
“滴滴滴”“欢迎回家，智能空调已为您开启。”……
智能家居的语音响起，整间屋子变得明亮透彻。
门口的解成看着那个密码锁上他的生日“0725”眼底有了一抹浅浅的笑意，而后抬脚踏了进去。
解成慢慢走到客厅，环顾了一下四周。
果然，我还是不太适应，太陌生又太熟悉了这里，解成心想。
他沉默片刻把外套脱下，看了看周围却还是没敢放到沙发背上。
他叹了一口气，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男男……”
过了大概五秒，正当解成以为不会有回应时。
“汪汪”
从最里间跑出来一只金毛，“哒哒哒哒”的奔向他分别四年的爸爸。
是啊，狗都有灵性，相隔四年还会记得我。
解成蹲下，大力揉搓着男男的脑袋，脸上溢出一种宠溺的微笑。
连刘宇也不曾见到过。
解成按照四年前的记忆，给男男喂食，和他在偌大的客厅里玩耍，一切都好像四年前的模样。
男男应该是尽兴了，跳上沙发爬着发出一阵撒娇的声音。
解成笑着看着它，“你好好休息啊，等你爸回来。”
说完他走到入户花园，突发奇想地打开鞋柜，措不及防看到属于自己的那一双拖鞋干干净净地躺在里面，他用颤抖的手把它拿出来，小心翼翼地穿上。
在刘宇回来前他都不敢动其他的。
解成走上二楼，看到琴房，走了进去，那台白色的钢琴静静地沉寂在白光下面。
“唉，你会弹钢琴吗?”刘宇笑着问解成。
正在吃香蕉的携程从电视中抬头，“会啊，我弹得可好了，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嘛！”
刘宇想了想，等到解成吃完香蕉希洗完手了，立马把他拉到了二楼，“将将将将，我新买的钢琴，你以后就不用这么无聊啦！”
解成被逗笑了，“不是吧你，真买啊，我是会弹，但我更多时间在警局啊，很少回来，会不会铺尘啊?”
刘宇勾过解成的肩，“别急，没时间弹也没关系，你男朋友我呢很贤惠，勉为其难地给你定时擦擦吧！”
看来这个诺言刘宇没有忘记，这台钢琴还是如此的洁净，像那高洁的灵魂向光而生。
解成走上去，在凳子上坐下把外套放到旁边。
他打开琴盖。
每个按键都如此耀眼，白光照下来他就如同在表演中的钢琴家。
解成深吸一口气，双手放上琴键，弹起了昔日他最喜欢在刘宇面前弹得圆舞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首圆舞曲也到了结尾，终是弹出了解成融在心底四年的眼泪。
缓了一会儿，解成才发现自己哭了，正忙着找纸就听到后面有个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想起:“纸巾在这里，擦擦。”
解成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从椅子上快速站起来往后退，但太过匆忙撞到了琴。
因为刘宇现在就离他一米不到。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解成在外人面前的温文尔雅现在已经丝毫不存在了，有的只是让人心声怜悯的美丽脸蛋。
“在你弹到三分之一时我就回来了，没想到四年还能再听到这首曲子。”
刘宇用脚推开凳子，靠近解成。解成见状本来想往后退，却被刘宇眼疾手快地用左手越过解成的腰按住钢琴。
解成现在无路可退，只能让刘宇无限靠近。
刘宇和解成相隔五厘米。
“回来多久了，怎么不洗澡?”刘宇很轻声地问，好像在呵护着掌心里的宝物。
刘宇的气息拍打在解成两眉毛中心，解成别过头来。
“我，我不清楚哪间是我的……”
琴房四壁全是隔离，现在静的可怕。
白光打在刘宇的身上，照着他那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和高俊的脸庞。
他的身形高大，185的身高刚好罩住了解成往外看的视线，肌线丰满，就是良家妇女的不二选择。
刘宇抬手轻轻撵着解成的碎发，别到耳后，看着他的眼睛:“今天别折腾了，快点去休息吧……还有，你弹得和四年前的一样好听。”
解成手指触动了一下，“我知道，我先去洗澡了……”
说完就伸手轻轻抓起刘宇撑住钢琴的那只手腕放了下来，自己拿着外套逃之夭夭。
快走出门时，刘宇转过身来:“解成，你想选哪间都可以，像干什么都可以，别顾忌。”
因为这本来就是你的家。
解成在那站了几秒，点了点头，往外走去。
刘宇回到卧室，听到有洗澡声才放下心来。他看了看卧室，心里思绪万千。不过还好至少你回来了。
夜晚十点四十分——
“我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我现在并不能确定李雨昊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我也有所怀疑，但是你知道的，在仁局那证据才是真理。”刘宇刚从浴室出来，蓝牙耳机里正在和黎沫通话。
“嗯，所以我想提醒你，这个案子没我们想的这么简单，嫌疑人和那些人一样，会隐瞒，所以这给我们破案造成了很大的困扰。”黎沫正在自家吃着水之晨做的水果拼盘。
“这案子也要尽快了，不然仁局会催结案的……”刘宇坐下来无奈道。
黎沫坐起来，“我其实有想过最坏的一点。”
“什么?”
“我还是觉得这种我们以前好像有遇到过。”
黎沫说完这句话两边都沉默了，良久后刘宇才轻声说出:“两年前的四三零死案。”
“嗯，”黎沫说完自己也打了个寒颤，“但我还是觉得不要过多的猜想，如果凶手的作案手法和目的根本不是我们想的呢?”
刘宇闭上眼睛，“有道理，好了，别想这么多，先休息吧，明天还要去排查黑轮地库呢！”
刘宇顺手挂了电话。
他望向落地窗外的情景，即使已经快十一点了，但繁华的市还是如此热闹，人间喧嚣不断。
“刘宇。”
解成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刘宇心口一跳，而后转过头来起身，“怎么了，还没睡吗？”
解成摇摇头走了进来，“睡不着，而且满脑子都是案子，想着也无聊就来找你聊一聊。”
解成这么小心翼翼就是怕自己卧底四年会不会太脏了，怕刘宇会不会不喜欢他了，尽管刘宇给解成住所。妈耶，心痛……
解成:四年了，他肯定会嫌弃我，那我还是不要动他的东西好了
刘宇:媳妇儿终于回来了，唉?怎么杵在那不动呢?
事情真的很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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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