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
“菲菲！”
楼菲猛然惊醒，仿若从深海里冒头出来，再晚一点就要溺死。
她深深吸着气，咽了咽口水，躺在床上，惊魂未定。
外婆的声音……
天微亮，昨晚因为停电，楼菲临睡前把窗帘拉了起来，现在窗帘处的晨光亮地有些刺眼。
楼菲从柔软的床榻上起身，拿了一套衣服进了卫生间。
旅馆来电，楼菲重新冲了个澡。
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浑身毛孔舒张，清醒许多。
床头边的手机响了，楼菲单手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路走了过去。
手机屏幕上显示“周正北。”
楼菲的眉心不由皱了一下，秀气的五官在明暗光影间镀上了一层朦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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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行下楼经过小院的时候，听到了楼菲的声音，他刹住脚步，侧身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楼菲穿着一条纯白的棉布修身长裙，裙摆到脚踝处，踩着低帮帆布鞋的后跟，当作拖鞋一样穿着，露出了细白的脚踝。
微卷的长发用一根墨绿色的发圈扎在了脑后，明亮的晨光下，她靠在圆木柱子边低头私语，右手提着手机，左手插在裙子的口袋里。
动作有股洒脱随性，但是她的气质却娴静又温柔。
顾一行笑而不语，站在原地看着。
“恩，我知道了。”
“我现在……在桂林。”楼菲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周正北说出了自己的位置。
对面的周正北：“我也在桂林，现在。”
楼菲提着石子的脚一顿，心里微微诧异。
周正北平时应酬多，待在北京或者一线城市居多，这个时候来桂林？
楼菲心里猜了一下，但没说什么。
对面周正北解释：“有个项目在桂林，我必须要来一趟。”
楼菲挑了挑眉，低头不语。
项目……楼菲想起了前些日子霞姐说的一件事，公司最近筹备了一部大电影，女主是公司最近力捧的新生代小白花，好像拍摄地址确实在桂林。
按理来说，周正北是老板，即使公司旗下有电影要拍，不至于亲自到场。
她想到了霞姐之前还和她八卦，说这个小白花女星气质清纯书生气，周总十分喜欢，酒局都不让女星碰一下，保护得很好。
“楼菲！“电话里头的声音提高了音量。
楼菲回过神，应了一声，“恩？”
“我刚才说话，你听见没有？”
楼菲默了默，他刚才说了什么？
半会，周正北也知道楼菲没有认真听，有些无奈。
“我想见你一面，你现在在哪？”
声音低沉，带着带着周正北独有的哑音。
周正北应酬喝酒，喝多了，他的声音就变得有点哑。
这还是她听霞姐提过。
楼菲并不想见老板，现在算是她休假的时间，再说了，她来桂林是找外婆的，不想在工作上纠缠，就怕到时候又要自己去当个临时小配角。
楼菲轻轻叹气，准备拒绝。
下一秒，电话旁边有道另外的孩子声音传来。
“爸比，我想见菲菲姐姐，她在哪里呢？”
“乖，菲菲姐等会就过来看你。”
“太好了！谢谢爸比！”
楼菲额头突了突，周小小怎么也来了。
周小小是周正北的掌上千金，也是他对外唯一公布的亲生女儿。
“楼菲，你也听见了，小小想见你。”周正北的声音继续从电话里传来。
楼菲没有马上回，她的右脚还在提着小石头，又抬头动了动脖子，余光之中，注意到了旁边的人。
顾一行正站在阳光底下凝望她，咧嘴一笑。
楼菲的呼吸停了几秒，移开了目光，右脚不再乱动小动作。
电话那头没有收到回复，又继续说：“小小最近很想你，你也知道，她很喜欢你，她说你身上有股她喜欢的气息，跟你待在一起她很开心。所以我也希望你能陪伴小小一会，她从小就不在母亲身边待着，我有亏欠她的地方……”
楼菲不想听下去了，小小是个可爱的小孩子，“我过去行了吧，发个地址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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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楼菲转身看见了还站在原地的顾一行，她要过院子的过道，就必须要经过他。
顾一行还整个人堵在了过道中央，他斜靠在灰白墙壁边，抽着烟，烟雾萦绕。
楼菲走了过去，到他面前，顾一行没有让路的动作。
楼菲停下，扬起下巴看他。
顾一行把烟熄灭了，微微低头，对上她的目光
“麻烦让一让。”
“你要去哪？”
“我要回房。”
顾一行笑了，“我刚才听你讲电话，是要出去一趟。”
楼菲：“我去哪，不需要跟你汇报。”
顾一行勾了勾唇角，还是没挪开一个步子。
对视之下，顾一行的目光野性又带着侵略感。
这种眼神下，楼菲只想加多一件外套。
“顾一行。”楼菲念了他全名。
顾一行稍冷的唇角弯了弯，“恩？”
“我需要时间静一静，你能给我时间？”
楼菲没有明说，但是彼此却心知肚明。
顾一行答应了，身子挪开，“我会等你。”
楼菲看他的眼眸，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
晨光下，如琥珀，如星空宇宙。
还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清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