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情蛊
张高的死在元宗派引起惊涛骇浪,支持张高的人势要找出杀害张高之人,反对张高的人暗暗喜悦秘密筹划新一任掌门。
江湖上对张高的讨论度极高,纷纷猜测是谁杀害了张高,有人怀疑到她头上,一时间对沈思秋的讨论度也挺高。
沈思秋被张高暗杀受了重伤,如今伤势痊愈后最有可能报复张高。
躲在清潇派的沈思秋得知江湖上的传言,她内心不安,难道梦中的场景当真要在现实出现吗?
她阻止沈绛要去调查元宗派的内部,这时候打听无疑是把自己往枪口上撞,况且沈绛一人之力无法对抗元宗派,元宗派如果没有发现沈绛在调查他们,就算不上江湖上有名的大门派了。
沈思秋最近的思绪都被张高、元宗派之事占满,拿在手上的话本无论如何也看不进去,她总想最坏的后果,最坏的后果便是她要一命偿一命。
可这又不是她的错,是张高此人心狠手辣,她没有来抢他的掌门之位,他偏偏疑心极重,要害她性命。
江湖上难道没有明辨是非之人吗?
“师傅,弟子可以进来吗?”
门外响起沈绛的声音,打断沈思秋的思绪,她把目光转移到投落在门上熟悉的身影。
此时已深夜,窗外漆黑一片,这时候他来做什么?
“沈绛,什么事?”
“师傅,弟子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沈思秋蹙眉,“必须要进来说?”
“是的。”门外的沈绛仍笔直地站在房门前。
“进来吧。”沈思秋合上话本,整理自己的衣着从卧榻上坐起。
沈绛推门进来,首先让人注意到他的神情焦虑急切。
沈思秋眉蹙得更紧,“到底什么事?”
沈绛回身关上房门,着急走过来,吓得沈思秋站起来。沈绛注意到沈思秋对他还是有防备,眸底一丝受伤闪过。
“师傅,弟子去调查元宗派的内部,发现他们明日要来清潇派抓师傅回元宗派审问。”
“不是不让你去调查元宗派的内部吗?”沈思秋对沈绛不听她话、忤逆她不满。
沈绛急切解释:“师傅,如果弟子不去调查元宗派内部,又如何得知他们接下来要采取的行动?”
“沈绛,你去调查他们内部,元宗派也会很快发现你,你不应该去调查他们。”
“弟子才是真正杀害张高的人,只不过是师傅替徒弟挡在前面。”沈绛上前想要拽沈思秋的手腕,沈思秋避过,皱眉问他:“你要做什么?”
“师傅,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我们必须今晚离开清潇派,以免被元宗派的人抓到。”
“如果为师走了,秦然怎么办。”沈思秋还在思考。
沈绛幽深的秋水瞳不免神伤,“师傅,他们没有证据不会伤害清潇派任何一个人。”
“那为师更加不能离开,为师要护着清潇派,秦然当上清潇派的掌门时间不久,为师要护着他。”
沈绛说什么沈思秋也不愿离开清潇派,是她杀死张高又如何,大不了到最后她选择远离江湖外出游历,只要秦然安安稳稳完成她交给他的任务。
望着沈思秋的沈绛此刻极其厌恶沈思秋口中的秦然,在沈思秋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下他的眸色幽深,目光阴沉。
“师傅,难道你不为绛儿考虑吗?”
沈思秋轻瞥他一眼,“有为师在,你怕什么。”
“可是绛儿还是怕。”
沈思秋没有理会沈绛的幼稚话语。
沈绛看到沈思秋如此,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他阴沉的双目紧紧盯着沈思秋,蛊惑般道:“师傅,你看看绛儿。”
思考中的沈思秋没有防备下意识看向他,一下子被他的瞳孔锁住目光,心口突然刺痛。
不对劲!“孽障,你对为师做了什么?”
沈思秋赶紧用内力抵抗胸口涌起的一股怪力,两两相对之下沈思秋心肺猛然被伤到,嘴角瞬间渗出了血。
沈绛发现沈思秋受伤嘴角出血,连忙停下,倾身上前扶住沈思秋,探测到沈思秋心力受损。
重生至今,万万没有想到沈绛还是出手了,简直是对她当时放过救过他一种耻辱。
她想要推开沈绛,无奈自己好像被操控一般,身体软软的,无一分力气。
沈思秋忽然抬起手指尖掐在沈绛的脖颈上,感受到流动的血脉和心跳,面朝他道:“当初就应该杀了你……”说完这句话她成功晕了。
望着沈思秋晕过去的脸,沈绛心痛不已,“师傅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明明师傅你救了我,心里是有我的,为什么就不承认对我的感情?难道还是师徒之情吗?不,我不会承认是师徒之情,明明师傅你喜欢我。
没救了,这孩子……
沈绛横抱起沈思秋,离开了清潇派。
……
沈思秋悠悠转醒,她身子晃动,定神一会发现自己在马车上。
马车赶得急,路又是不平整的马路,她在马车上快要摇晃得要呕吐了。
沈思秋抬手摁住自己的额头,脑子混混沌沌,脑壳还隐隐作痛。
马车跑得飞快,从翻飞的门帘她看到熟悉的身影,突然忆起昨晚的一切。
“沈绛,你要带为师去哪!”沈思秋身子没有力气,她从马车上的软塌上起来,摇摇晃晃移动身体到门帘处。
赶马车的沈绛回头掀开帘子,“师傅,就快到了,你乖乖待在里面。”
沈思秋怒目而视:“孽障,你给为师下了什么!为师怎么全身无力?”
沈绛没有选择回答,他继续赶着马车。
作为师傅的沈思秋更加怒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到沈绛身边,双手开始干扰沈绛赶车的动作。
“师傅,听话。”逼得沈绛不得不将马车停下来,要不然马车不受控制撞到旁边的树木。
“为师是师傅!沈绛,你要带为师去哪里?为师要回去!”
附近荒郊野岭的,一个人都没有,沈绛他要带她去哪儿?原来之前的放下都是骗她的把戏,如今一朵黑心莲的真面目终于出来,他是不是要杀了她才高兴?
“师傅,现在元宗派的人已经到清潇派,绛儿不能把你送回去,我们回去会被抓去元宗派。”
“被抓去又怎么样,快放为师回去!秦然还在清潇派!”不知道他顶不顶得住。
沈思秋一副为秦然担忧的样子让沈绛生恨,他一把拽住沈思秋的衣襟,吓了沈思秋一跳,扯开他的手,怒视:“你做什么!有你这么对师傅吗?”
“师傅,你看着我。”
听到这句话,沈思秋已经想到沈绛再次用这种伎俩迷惑她,她不听也不看,不知道他又是从哪里学到什么邪功,竟然会控制人。
“师傅,你看着我!”沈绛再次把沈思秋拽到胸前。
“走开!”沈思秋一巴掌甩向沈绛。
沈绛被打了一掌,右脸很快泛起红肿。
沈思秋注意到沈绛的神情不对,硬着语气说:“怎么?要打为师?”
“不,绛儿怎么舍得打师傅?”
突然,沈绛直接把沈思秋推倒在马车上,倾身双手撑在她脸侧旁边。沈思秋一看这个架势不对,荒郊野岭下孤男寡女保不准会发生什么。
“师傅,看着我!”
“为什么要看你?你对为师下了什么蛊?”沈思秋扭头就是不看沈绛。
沈绛幽深的秋水瞳像漩涡,嗤笑:“师傅,猜得不错,那日绛儿给你下了蛊,一种惑人心的情蛊。”
沈思秋转头惊愕地看向他,那日——“师傅,请喝下绛儿这杯茶。”
“你在茶里下了蛊!”
“是的。”
“你这个孽障!”
喊完这句话后,沈绛的脸渐渐在她的视线中模糊不清,她的双瞳失了焦,变得无神。
沈绛的心不免痛了起来,一定要用这种方法,师傅才不抗拒他吗?
沈绛把沈思秋扶起来坐在塌上,他指尖拂过沈思秋的青丝,锁住着她的双瞳,目光缱绻,“师傅,乖乖待在马车上,一会咱们就到了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师傅变得很乖,不再闹着要回去,这样的师傅如果是真的她该多好。视线划过沈思秋的靡颜腻理,最后落在她的嘴唇上。
好想尝尝她的唇,是否像梦里一样甘甜美味……如此想着,沈绛慢慢低下头,屏住呼吸闭目蜻蜓点水般贴唇尝了一口。
沈绛慢慢睁开眼,深情地望着不吵不闹的沈思秋,只是没了生气,一切都好。
眸底闪过一抹忧伤,沈绛退出马车坐在门帘外,他调整好自己的情愫,抬起马鞭再次赶着马车向前去。
……
“老爷,您终于来了。”
沈绛将马车停在一处不起眼的院落前,门前有仆役接应他,仆役把凳子放在地面上。沈绛几步下来马车,仆役正想迎接他进院子。
结果沈绛是转身撩开门帘,仆役疑惑还有谁跟着这位年纪轻轻的老爷来。
只听到沈绛温柔地朝马车里的人说:“思秋,出来。”
仆役好奇地偷偷盯着马车,从里面俯身出来一个谪仙般的美人儿,一袭雪白衣裙,青丝如黛,眉如远山,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
仆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失神的同时不由想着:难道这位是老爷的夫人?
沈思秋被牵着走出马车,到下马车这步她停住,神情木然。
沈绛柔声关心道:“怎么了?”
沈思秋不语,双目不知看往哪处。
沈绛看着她若有所思,情蛊一旦种下被种蛊人控制会丧失一些生活自理能力,比如此时下马车。
都怪他……沈绛苦笑,一把抱起沈思秋,沈思秋安安静静地待在他怀抱里,被他抱进院子里。
仆役果然猜得不错,这位便是夫人,只不过刚刚夫人有点奇怪。
沈绛把沈思秋放到床榻上,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问她:“师傅,累吗?”
沈思秋的目光还是落在某处,沈绛握紧她的手,谆谆诱导:“师傅,看着我。”
沈思秋双目无神,但还是把目光转向沈绛。
沈绛握着她的手贴向自己的右脸,眼神受伤地说:“师傅,你打得绛儿好疼。”
知道沈思秋没有回应,沈绛神情落寞,只有他一人独角戏,“师傅,我想听你叫我一声绛儿。”
他知道情蛊还可以控制一个人说什么话,所以沈思秋张张嘴:“绛儿。”
“真好听。”
沈绛贴脸摩擦沈思秋的柔荑,眷恋的目光看着沈思秋:“师傅,我们在这个小镇成婚,往后我们做一对恩爱夫妻,你说好吗?”
沈思秋挪动嘴唇,她在情蛊的蛊惑下说:“……好。”
“师傅真乖,以后再没有清潇派和秦然,只有我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