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个……是我们主上的珍藏?那这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许念满脸错愕。
“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将军送给他们的。”
他们两个从假装寻找食物演变成了认真评鉴珍宝,而且连身后的来人都不曾察觉。
“两位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掌门和颜悦色地朝着他们走来。
“掌门!”
两人齐齐回头,尴尬不已。
“看你们如此有兴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进去看看苏清。”
“谢掌门。”
目送着掌门走进内殿后,二人似乎反应了过来。
“公子!”
“祖宗!”
掌门走进内殿,打开一处暗格,看到里面的人正坐在竹椅上逗弄着一只黄蜂。
“他来了,我们去找他玩。”
苏清眼皮也没有抬,幽幽道:“没来。”
掌门拍了拍苏清的肩膀,轻声细语道:“在我房间等着呢!我们要是过去晚了,他可就走了。”
苏清用指腹轻轻抚摸着它的翅膀,神色略显紧张:“嗯。”
掌门眼里的笑意渐渐淡去,脸上勉强露出微笑,带着苏清来到自己殿中。
苍耳无精打采地坐在地上,闭目深思着,听到动静,轻叹道:“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人来了。”
“是这座椅不合公子的心意吗?坐地上可不是好习惯。”掌门客气地走过去准备扶起他。
“地上更和我意。”苍耳抬手婉拒了他的搀扶。
掌门和气的神色未变,自顾自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脸上挂着温和有礼的微笑:“公子,要不喝点什么?”
“这样就好。”
苍耳如此懒散的模样,掌门也是欣然接受的,他正经危坐,慢条斯理道:“公子这几日可有找到可用的药材?”
“让掌门失望了。”
“对于苏清的病,我的态度一直不变:不希望,不盼望,也就不失望。”掌门回头看着苏清,语气温柔,像是对待小朋友似的,“你不过来吗?”
苏清站着没动。
掌门也是笑容不变:“公子,你感觉苏清这几日有没有什么变化?”
刚才可是认真观赏了一场“变脸大戏”的,苍耳忐忑的心情还没有恢复平静。虽然眼前的这位肯定是真的,但心里还是些不舒服:“这位……比我刚才见的那位要顺眼一些。”
苏清抬眼看着苍耳,神色平静。
“我知道,公子是在生气,我也是无奈之举,还望公子体谅。”
掌门的态度一向温和有礼,这让苍耳感觉自己倒像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一样。便稍微坐直了一些,目前状况不明,不能把关系搞得太僵。
“体谅,体谅。不过嘛!掌门下次要是有啥吩咐,派人来通知我一声就好了,可千万不要再用这种方式带我过来了,我其实更喜欢简单一些。”
掌门面露疑惑:“不是公子先来等我的吗?”
“我?刚才…………那,那你为什么说要体谅你呢?”苍耳困惑了,感情是自己理解错了!?难不成刚才付姑娘说的人不是掌门?那她把我引到这里是何用意?
“我当然说的是关于苏清的病,公子刚才生气的模样,不是因为我上次拒绝你带苏清离开吗?”
“……………………”
苍耳思绪飘忽:这都是什么思路?当时都没有生气,现在又怎么会生气呢?这不是间接的说我反应迟钝吗?
“不知道公子说的是哪一件事呢?”
“就是这件事。”
苍耳泄气了,管他说的是哪一件事,反正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根据掌门的这话,可以理解为他有可能还不知道少侠他们的叛变…………是另有打算。
“对于你的感受,我深有体会,所以,我们都是同病相怜之人。”
“这是书接上回吗?不是………………这是刚才说的话题吗?……我们?”
苍耳愣怔半晌,心道:刚才我有错过什么重要环节了吗?我也没有神游天外啊!这么突然像断片了一样!?顿时感觉视线都迷茫了起来,用力眨了眨眼,看了看周围,确定还是原来的地方时,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话,我有点不太明白。”
苍耳一脸苦相,何止不明白,都有点接不上这位的话茬了!看来还是要聚精会神一些,免得越听越迷糊。
“苏清虽然是病了,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开开心心的。”
不对劲!严重不对劲!苍耳还是执着地再次问了一遍:“这话和刚才的话不是同一个话题吧?”
苍耳真的陷入了深深的迷惘和惶惑之中,对于这种模糊不清的问题感到十分的厌烦,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意为之呢?还是自己这会被下了**药,总感觉有点南辕北辙,赶不上趟!
“我知道,公子也是在尽力去治好他,但,我希望,从这一刻开始,就停止治疗。”
“为什么?”苍耳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掌门,虽然苏清这样看起来挺开心的,但是,他从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一种状态啊!我想,他以前的样子肯定比现在要好更多,所以,还请掌门,不要轻言放弃!”
苍耳不知道掌门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难不成是有什么隐衷?可,再怎么样也不能放任不管吧!对于一个修为不低的人来说,该有多遗憾!何况,苏清还是认识自己的,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就太可惜了。
“公子,你还真是性情中人呢!那我们就开诚布公,有事说事。”
说罢,掌门就起身整理了一下并没有任何褶皱的衣襟,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我知道你治不好他,所以,我很放心。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们居然让他来医治苏清,这真的让我难以接受!”
这话明里暗里都在说明一件事:掌门知道了有人能治好苏清的病。
苍耳预感自己这次,不能全身而退了,因为此时,他的眼神早已变得空洞又可怕,让人脊背发凉、心生寒意。
“掌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苍耳还是选择假意迎合着他,并没有露出端倪,也祈盼着他能继续当个面和心善之人:“苏清恢复健康不是一件好事吗?而且,你怎么知道,他一定能治好苏清呢?说实话,我自己都不一定能百分百的肯定呢!”
这时候就只能装傻充愣、模糊应对了。还好,苍耳足够镇定,只要他不明确挑明那人是秦空,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你不懂,人和人是不同的,而且也是自私的,你不也一样吗?”掌门说的四平八稳,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苍耳瞬间懂了,他这是有备而来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是冲自己来的!就是不知道他针对的是哪一件事。
“掌门说的,句句在理,不过,怪我愚钝,还请明说为好。”
掌门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苍耳,然后朝着苏清的方向走了过去,好似没有听到苍耳的话,他拿出一个紫色的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吃药了。”
“等一下!”
苍耳顾不得形象不形象了,一个猛起就冲了过去,可还是慢了一步,但还是尽力阻拦道:“不许吃!”
苏清并没有被苍耳莽撞的样子惊吓到,也许根本理解不了,但还是平静地回答道:“助眠的。”
掌门看着苏清把药丸吃了下去,然后一脸欣慰道:“那你先坐在一旁等会儿,我和他再商量一下?”
苏清的眼神没有波澜,看了一眼苍耳便坐到一旁,安安静静地等着了。
掌门回头一瞧,故作惊讶道:“为何如此紧张?难不成我还会害他?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谁能比我更在乎他……的安全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再虚情假意地演下去了。”苍耳也是破釜沉舟、义无返顾了。
“你,这是要摊牌了吗?终于不再做不问世事的闲散之人了。”
苍耳惨笑道:“我倒是想,但,实际情况总是与我的意愿背道而驰。”
“这样也好,事情总归是要解决的,苏清的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掌门眼里有憎恨,有悲伤,“所以,也请转告他,别再苏清身上浪费时间了。”
苍耳也装作不明白的样子问道:“掌门的意思是,你一早就知道,我虽有医人之心,却无医人之能吗?我费尽心思的在找医治他的方法,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却不让我医治了,我实在是不能接受!”
“你不是说没有找到药材吗?”
“治疗也不一定非要用药材才可以药到病除的。”苍耳心念一转,循循善诱,“我这次出去,找到了一位大师,他可以医治好苏清。可是,我不知道我说的这位和掌门说的他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想,我们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那好,你先说,他是谁?”
苍耳咬死就是不承认秦空,看他怎么办!
“不是整日与你纠缠在一起的人吗?”
“掌门,请慎言啊!”苍耳继续绕来绕去,“和我……纠缠!的人有点多,范围有点广了,我一时竟不知该说哪一位了。”
“哈哈——哈哈———哈~公子当真如此?那梵城的城主怕是要痛不欲生了。”
苍耳思绪反转,调转话头:“掌门莫不是忘了,你们和梵城的关系应该也不简单吧!你这样出言污蔑一城之主,怕是以下犯上,有损身份吧?”
“算不上吧!我们只是在讨论眼下之事,碰巧提了一句而已,我想,城主会理解的。再说了,平时都是李将军来我们藏锋山,他也知我是一个肝胆相照之人,又怎么会背后议主呢?”掌门侃侃而谈道。
“人不可貌相,李将军慧眼如炬,肯定早已心知肚明了。”苍耳口气一点也不客气地驳道。
掌门又一次强调道:“不管是谁,苏清的事,就此打住,我也不想与你们大动干戈。”
“这个我说了也不算吧!不是还有少侠他们吗?他们可等着要救人呢!”苍耳试图用少侠来牵制他。
掌门恍然大悟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穆锦他们要救的人还在巫山呢!这样的话,就更不能让你们再接触苏清了。”
“是吗?掌门能做得了少侠的主吗?难不成你还能说服他放弃救人?”
“我虽然不行,但你可以啊!”
“掌门真是太高看我了,就凭你三言两语,就让我心甘情愿地听你的,那也太难为我了。”
“不是我说服你,是让你去说服他。”
苍耳一脸不快地盯着他:“掌门这是,醉了?”
“公子真会开玩笑。”
“没有你会。”
苍耳忽地撇了一眼苏清,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趴在桌上睡着了!心里莫名升起了一阵伤感:“掌门,你不觉得,这样对待苏清是很不公平的吗?我想,他对你应该……很失望吧?”
“他不知道,又何来失望?他又何曾给过我,希望?”掌门说得异常沉重,表情冷得像块冰似的。
苍耳突然意识到什么了,改变态度道: “我不想参与你们的私事,既然掌门不希望苏清恢复正常,那就放我们下山,就当我们从来没有来过。”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很认真,既然不治病了,那我们也没有必要继续呆在这里了,我想,掌门也不想天天看到我们吧?”
预感情况不妙,苍耳也不敢再轻易试探了,虽然已经知道的有点多了,但亡羊补牢 ,犹未迟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说得简单。”
“我保证,只要让我们离开,我们就不会拖泥带水,犹豫不决,现在就可以离开。”苍耳眼神真诚明亮,丝毫看不出来是演的。
“那你们离开之后呢?还是会想办法去救人的吧?”
苍耳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为难的表情也是十分明显:“这……这个嘛!和掌门应该没有什么必要的联系了吧?少侠要救的人,不见得就和掌门有关吧?”
“说来也不怕你笑话,他们要救的人我也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难不成,他们与你有仇?”
“仇倒是没有,就是不想让他们出来。”
苍耳这会也是进退两难了,总不能大言不惭地怼回去吧!一时间竟接不上他的话了。
“为什么突然间沉默了呢?是我哪句话说的不对吗?”
什么叫“哪句话”!?苍耳忿忿不已,从刚开始就没有一句话是正常人可以接受的!但更可恨的就是,自己还不得不虚与委蛇地听下去!简直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哪里的话!我看掌门也不像那些心胸狭隘之人呀!为什么会有这么……邪恶的想法呢?我猜你也应该知道巫山里面的那两个人是谁了。
在我的印象中,他们两个可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你为什么不想让他们出来呢?难不成怕他们抢了你的掌门之位?”
“那他们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好人呢?”
“我一直认为,他们都是堂堂正正、大公无私、见义勇为之人。”
掌门冷笑一声:“可他们做的事,在我看来都不是一个大公无私之人能做出来的事,你口中的他们和那些自命清高、自私自利之人一样,都是令人厌恶至极的人!”
苍耳一听这话,感觉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这样的话,那掌门和少侠他们…………岂不是要分流云散、各走各路了?自己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这个,因人而异嘛!有不同的见解也正常,所以,我们…………换个话题……角度来说,也就不算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了。”
“所以,公子,还是会和他们一起去救人的,对吧?”
这不明摆着吗?你一问,我肯定是不会说真话的。苍耳一脸丧气地摆摆手道:“不会,不会,我一没有灵力,二没有实力,就不去给他们添麻烦了。”
苍耳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掌门对自己有一种隐藏很深的怨念…………怨毒!无意间流露出来的狠戾眼神是那么真实,多看一眼他,都感觉心里发颤。
“既然他们被困那么久了,应该早已习惯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执迷不悟,想方设法去打扰他们呢?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苍耳暗自斥责:“不知天高地厚的到处乱闯,还要面对这种精神状态严重失常的人,也是自作自受!”
“掌门,你的意思是,他们,应该被困在哪里吗?”
“那里有什么不好?之前不是有很多人,挤破头都想能占有一席之地吗?现在好了,再也没有人和他们争夺地盘了,有什么不好呢?”
“我怎么记得,他们两个从来都不曾争夺过那里呢?想要独占鳌头的人怕是另有其人吧!”
苍耳越说越沮丧,本来还希望着早点结束话题的,但是眼前这位像是有说不完,道不尽的事情,如同溪水潺潺,延绵不绝………………
“你们志同道合,自然是向着他们说话。”
“就事论事而已。”苍耳回答的苍白无力,还要留心着他的一举一动,也是心力憔悴。
他似乎还没有完全将身为掌门的善气迎人的好习惯抛弃掉,居然屈尊降贵地倒了一杯茶递给了苍耳。
这茶能不能喝,全在掌门的一念之间。
苍耳接过来一瞧,这茶水倒映出自己身心俱疲的样子,无奈自嘲道:“我这体质,一定是有过人之处的,不然,又怎会招惹一些…………大人物呢!”
“公子容颜,惊艳千年。至于是非恩怨,也是不可避免的。”
“掌门,说句实话,你有没有打算放我出去?”苍耳语气生硬道。
“公子,我觉得,你还是听我一句劝诫的好。”掌门一副老者的姿态,郑重其事道。
“不要救人吗?”
“谁都可以救,但,除了你。”
苍耳心里痛苦又无助:“掌门,你有多看得起我呢?我又能帮上什么呢?”
“穆锦若是真能把人救出来,也算他有本事。但是,换个人把他们都救出来,也许会适得其反。依我看,还不如让他们自生自灭,这样对大家都好。”
“呵!”苍耳冷笑。
他说这话时,就如同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一样,表情淡漠,但眼里深藏不露的恨意却是毫不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我猜,你肯定对后来发生的事很感兴趣。”
苍耳也知道,不让他一次性说完,是不会让自己离开的,也许…………说完会让自己离开吧?
“确实,我也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掌门变幻莫测、怨愤满满的脸上鲜少地流露出了正常人的表情:“在此之前,我想,你也该听过一些谣传,但里面也是有真有假的。所以,我就说一些刻骨铭心、久久不能释怀的事情吧!”
苍耳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虽然接下来的话,肯定是超乎想象的,但自己只能听下去了。
“犹记当时,剑气四溢,阵法初成之后,所有人都翘首以待,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你突然跳入阵中,试图阻止一场早已无可挽回的局面时,却不想,你却力挽狂澜,以身破阵后,让所有人的努力瞬间化为了泡影,这让人不狠也很难。可你知道,他们后来都做了些什么吗?”
“难不成,他们又重新设阵,把归一剑封印了起来?”
掌门先是一惊,随后便放声大笑,那笑声中夹杂着各种情绪,惨厉又渗入。
“他们自然是,神,魂,消,散。化为灰烬了!”
“怎么可能!这话,也未免太夸张了吧!”苍耳立即反驳道。
“哦~我差点忘了,还有两位幸存者。”掌门语调怪异道。
“他们两个,那他们是因为阵法启动的缘故,所以才被困在巫山的吗?”苍耳心神不宁,追问,“那,那不是还有苏清吗?苏清不是没有被困?这些都是苏清给你说的吗?”
掌门的脸色逐渐变得狰狞可怖,语气尖酸刻薄:“公子还真是,心胸宽广啊!听到哪些无辜之人的死讯,依然能面不改色,思路清晰啊!一点伤感的情绪都没有呈现出来呢!”
“当时的情况,都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去巫山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没有掌门说的那么无辜。”
“是啊!他们是心思不纯,一时被迷惑了心智。”掌门情绪也是急转直下,眼神阴鸷,口气强硬,“但是!有两个蠢货非要逞强,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
本来所有人只是修为被废,还能捡回来一条命,都是因为他们!所以,什么都没有了,都,没有了。
我一直以为他们两个也和他们一样,消失殆尽了,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活着!这真是造化弄人,居然还能苟延残喘这么久,我想,他们应该也活够了!
所以,你觉得,他们应该被救出来吗?他们有脸面对那些死去的人吗?你不觉得,现在这样,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看来,掌门的恨意一分未减,现在还能与我共处一室,应该也是一种煎熬吧?”
“对于你,我除了恨,还有感激之情。”
“感激?不知道掌门感激的是什么?”苍耳神色凄凉,精神萎顿。
“要不是因为你,苏清怕是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提到苏清,苍耳心神恍惚了一下:还有苏清知道真相,不能只听掌门一人之言,一个积怨已久、满腔怒火的人,又怎么会以客观事实来看待此事呢?
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看到的又这么会是真相呢?而且,不让苏清恢复正常,这些都是值得深思的问题。掌门是在,害怕什么吗?
“看来,你是不相信我说的。”
苍耳哀叹一声:“我只是不相信,掌门满心愤恨,却依旧能丝毫不露,心计如此之深,而且,千方百计去阻止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你的意图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不巧,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让你们医治苏清。”掌门神色一黯,目光逼人,“你不会以为,苏清知道的比我还要清楚吧?”
“应该不比你少,你之前不是说过,唯一从巫山活着回来的人,只有他吗?”
“是只有他,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为什么是他把你从巫山里解救出来的?论修为,苏清可没有那两个自以为是的蠢货的修为高,你为什么不思考一下他们的意图呢?”
“我想知道的这些,总得有个前提吧!比起将他们救出来,医治苏清似乎要容易许多,要是掌门允许的话。”
“这个,恕难从命。那你们还是想办法先救人吧!”
苍耳苦笑道:“掌门,你有没有发觉,你说话还真是令人费解啊!一会不让救人,一会又让我们想办法?”
“因为,看你们白费心力,寝食难安的样子,也很有意思!”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掌门是允许我们离开了?”
掌门阴笑道:“既然你不识抬举,我也只能这样了!”
苍耳虽然早已疲惫不堪了,但好在他能让自己离开,这样的话,还可以和秦空商量着来。
“那就不打扰了。”
苍耳说完便转身离开,虽然感觉肢体不协调,但还是有力气走出去的。
“我还有最后一句话。”
“说的好像我能拒绝一样。”
“盛名之下,谁又能不贪不占,公私分明呢?还请,公子能理解。”
苍耳不禁失笑,回头冷冷道:“抱歉,掌门的所作所为,我实在是不敢苟同。”
“覆巢之下无完卵,他们几人未必就是赤子之心。要是心思纯正,光明磊落,为什么在你面前要掩饰真容呢?难不成,你对他们不曾心生怀疑?”
“这是在挑拨离间吗?”
“我早就知道谁能治好苏清,但我就是不曾请求过他。我也………………”
苍耳打断他的话,冷冷道:“何必多此一举?你不就想说他见死不救吗?既然你都如此戒备了,就算是想救,也要有机会才可以吧!苏清被你如此贴心的照顾着,谁又能接触到他?”
“哈哈,真是难得呢!看来,谁都有私心。”
“是啊!掌门的私心却藏得如此之深,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吧!一边不想被人发现,一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苍耳只想结束话题,再不离开,万一他说着说着又变卦了,自己岂不是难逃魔抓了!
“既然我们都有要维护的人,那我此时的心情你也应该清楚。所以,为了以后的合作,我们还是要维持表面的和平。”
“合作?掌门的立场与我可是千差万别的,合作如何能谈上?”
“我见过他们的真容。而且,我澄清一下,我并没有挑拨离间,不是我没有去求他医治苏清,而是,他根本就不想医治。”
苍耳又气又笑:“掌门,何必遮遮掩掩,说什么就不能直截了当吗?”
“奉劝公子,别太强人所难,虽然,你说的话,应该比任何人都有分量,但也不能仗着自己特殊,就如此不顾别人死活吧!”
“掌门是怕真的医治好苏清,自己辛辛苦苦维持的形象破灭吧?”
“这个是次要的,主要是怕,你接受不了。”
苍耳终于不再和他废话了,转身就往门口走去,看来暗门是刚打开的,因为自己刚进来时转了几圈,也没有找到一个像门一样的东西。
打开门后,看见的并不是殿外,而是和身后的这间一模一样的房间,苍耳停了下来,回头道:“掌门这是什么意思?还想继续讨论下去吗?”
“没别的意思,公子只管走出去便可,出了这个门,就是一件普通的房间而已。”掌门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了忧伤的情绪,“哎~可怜了。查查可是安安辛苦培养了好长时间的,现在却枉死在了你的手中。”
苍耳看着他演技精湛,忍着内心愤怒的道:“演归演,别再给我强加罪名了。”
掌门痛心疾首道:“难道你忘了,它当时只不过是咬了一口梵城的士兵!就被你给杀了,哎~一想起来,我就心痛如绞!查查走了之后,安安也是伤心的好长一段时间的。”
“……………………………………”
苍耳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的,是那位?我不记得自己伤过梵城中的任何人。”
掌门像是真的悲痛至极,感觉不掉一滴眼泪都有点对不起他全身心的投入。
“查查被你,一掌拍死了。”
“…………………………??!!”
苍耳猛然间想起了那只…………虫子,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情油然而生。
“……查,查是那只……虫子的名字?!”
掌门一脸哀痛道:“公子是觉得它们不该有名字吗?”
“……………………”
“查查已经不在了,不过还好,还有查查它哥,它一定会是下一个更出色的查查。”
苍耳木然地站立在原地,思索着他的话,那只虫子居然有哥?!其实…………这很正常,毕竟都属于大自然的物种,按照它们的繁衍比例来看,说不定它不但有哥哥,而且还有许许多多的弟弟、妹妹、表亲、姑舅、大姨、远方表弟………………
“掌门放心,你手底下的精兵强将那么多,他们肯定会竭尽全力,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而且也一定会训练出更多的……查,查它的兄弟姐妹的。”
“隔行如隔山,就它们两只都消耗了不少时间呢!而且,它们两只可是万里挑一挑出来的,如此稀有品种,哪里能训练出来那么多?”
“……查,查它哥……不是可以……继续繁衍后代吗?”
苍耳也是被他影响了,而且还一脸认真地等着他的回答。
“哦,公子理解错了,查查是查查,查查它哥是查查它哥,它们可不是……兄弟。”
“………………”
“安安当时取名时只想好了查查这一个名字,但是却同时炼制出了两只,所以,就一只叫查查,另一只叫查查它哥。它们虽然长得似乎一样,但是,本质还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