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瓦里西大教堂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五彩缤纷的教堂上，闪耀出如梦似幻的光芒，宛如镶上了一层圣光，光彩夺目之中又带了一丝壮丽的色彩。
科恩望着九个大小不同却同样色彩绚丽的教堂顶，默默地将口中的棒棒糖拿出来，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地低头凝视着手中的棒棒糖，又抬头观察起教堂圆顶，循环往复几次之后，他确切肯定地得出了一个结论:
它们一定就是糖做的，味道肯定很不错。
奥斯特洛夫斯基看着科恩一脸垂涎若滴的表情，转过头，偷偷笑了两声，在科恩看过来时轻咳了两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抓好了，里面人很多的。”
科恩拉过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手，把棒棒糖塞回嘴里，脚步欢快地和他汇入人流，走入教堂。
与外表的华丽不同，教堂的内部十分精致，处处都是精美的壁画与雕刻，色彩的极致搭配，渲染了一种庄严肃穆的美。
教堂的人很多，他们衣着各不相同，或高雅，或朴素，但他们的神态是相似的——那是对上帝的信仰，无关身份，无关地位，而是灵魂的救赎与碰撞。
科恩跟着奥斯特洛夫斯基静静地站在门外，望着礼堂中做着仪式的人们。他们双手合十，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脸上是说不出的恭敬与虔诚。
“他们在干什么啊？”科恩轻拉了一下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衣角，在他弯下腰时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道，并用手指了指正在做祷告的人们。
奥斯特洛夫斯基看着科恩如婴儿般懵懂的目光，摸了摸他柔软的银发，解释道:“他们在做祷告，也可以理解为他们在和上帝倾诉自己的烦恼。”
“上帝……指的是神吗？”
“对的。”
“可是，神帮不了他们。”
神，连自己都帮不了。
科恩咬着唇，他双手环抱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脖颈，轻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侧过头，呆呆地看着祷告的人群，眼底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与伤感。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难过，这些情绪就好像一直隐藏他的灵魂深处，直到现在才被激发出来。
恍惚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张张画面，每一张画面或男或女，都是不同的人，但他们留给他的，统统只有一个背影，还有，一抹诀别的微笑。
察觉到科恩情绪异常，奥斯特洛夫斯基赶忙将他抱了起来，他不知道科恩为何伤心，只能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慢慢安抚他的情绪。
奥斯特洛夫斯基关注着科恩的情绪，斟酌了许久道：“对人们来说，神是一种信仰，是一种精神上的支持和力量，祂不需要做什么，祂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帮助。”
随着奥斯特洛夫斯基安慰的话语，科恩渐渐从悲伤的阴霾中走出来，看着奥斯特洛夫斯基担忧的眼神，他内疚地亲了一下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侧脸，软软道歉: “对不起。”
感觉科恩恢复成平时的模样，奥斯特洛夫斯基松了一口气。
小孩子果然还是开开心心的比较好。
“没关系，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哥哥，哥哥永远在这。”奥斯特洛夫斯基爽朗一笑，他的身上仿佛散发着灿烂的光，宛如冬日暖阳般温暖了他的心房。
“这是哪来的邻家大哥啊。”一道刻意拉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语气中尽显调侃。
科恩扭头望去，只见来人大跨步向他们走来，他掀起架在鼻梁上的墨镜，露出一双锐利的墨绿眼眸，火红的短发倔强地翘立着，就像放了一只火红小刺猬在头上，他的眉毛微微挑起，端得一副潇洒肆意，放荡不羁之态。
高尔基走近二人，对着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肩膀就是一拳头，不轻不重，就是打个招呼。
“感觉你状态变好了许多，终于不是要死要活的样子了，可喜可贺啊。”高尔基捏着下巴，端详着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面色。
奥斯特洛夫斯基有些无奈地看着他，高尔基爱调侃人的性子这么多年了也没改，也不知道契诃夫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奥斯特洛夫斯基不想和他讨论自己的状态，转移话题道: “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还能是什么，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呗，”高尔基摊开手，耸了一下肩，“都是在你家附近抓的，品种还不少。你也该打扫打扫屋子了。”
二人对视一眼，对那些“老鼠”的目的心照不宣，无非就是打探奥斯特洛夫斯基家多出来的那个小孩，依照奥斯特洛夫斯基如今的政治身份，是个人都知道他不可能随便领一个小孩回家，自然要好好打探一番。
只可惜，还没等到他们打探到什么，就被高尔基派人一网打尽了。
想到那些被囚禁在审讯室里，还在负隅顽抗的探子，高尔基冷笑一声，轻舔嘴角，眼底划过一丝兴奋。
“对了，过两天你不是要去西伯利亚那边吗，记得把肖洛霍夫带上，那边最近又在搞小动作了，让他顺带处理一下。”
高尔基淡淡道，表情有点不耐，不明白哪些反动派为什么就不能消停一下，虽然伤害性不大，但次数多了也很烦人的。
奥斯特洛夫斯基点了点头，还欲说些什么时，科恩拍拍他的肩膀，将他的注意力引过来，询问道: “哥哥要去哪？”
什么时候走？有没有危险？什么时候回来？
奥斯特洛夫斯基从科恩的眼中看出了担忧和不舍，但他不会为其留下，在他的心中，国家和人民永远处于第一位——这是他与逝去的“家人”共同的信仰。
但好在，他已经有所改变，不再是像从前那般刻意忽视他人对他的关心，他向科恩粗略地解释他的去向，并为他未来的缺席表示歉意。
听着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柔声细语，高尔基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瞬间立起来的鸡皮疙瘩，小声吐槽: “也没见你对我这么温柔，终究是错付了。”
虽是在吐槽，但高尔基这次并没有出言打扰，他放下墨镜，深色的镜片遮住了他投放在科恩身上的目光。
在刚收到奥斯特洛夫斯基传来的消息时，高尔基对科恩是持怀疑态度的，毕竟科恩出现的时机太过于巧合，刚好是在内战刚结束不久，新政权刚刚稳固的时候，又是出现在摩尔曼斯克港这种地方，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否是敌人的阴谋。
但政府不可能仅凭这点就放弃一个疑似准超越者的孩子，毕竟一个强大的异能者在战场上起到的作用是不可限量的，更何况是一个超越者呢。
既然不能放弃，那就只能思考怎么培养了。
孩子都是“善变”的，即使他真的有问题，他们也可以在潜移默化之中地改变他的意识形态，让他对国家产生归属感，从而为国家效力，他也将会成为国家的底牌。
当务之急，是让谁成为这个孩子的监护人和老师。
经过一番激烈的探讨之后，经高尔基提议，由克雷洛夫拍板决定，最终，奥斯特洛夫斯基成为了科恩的监护人。
这其中有着多方位的考量，不仅是因为科恩是奥斯特洛夫斯基带回来的，其本身就对他有一定的依赖性，更因为奥斯特洛夫斯基对国家和政府有着绝对的忠诚，将人交给他政府也能放宽心，这也是对权力的一种制衡。
当然，这个提议还包含了高尔基作为好友的一点点私心，毕竟奥斯特洛夫斯基这些年的心理状态有些岌岌可危，让人堪忧，他看得出奥斯特洛夫斯基有心改变，只是缺少一点契机罢了。
现在看来，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这下帕斯捷尔纳克在体检的时候总算能下手轻点了，他不想用黑色针头抽血了。
既然监护人的问题解决了，至于老师……
踏踏的脚步声响起，高尔基扭过头，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紫色双眸，他向来人付诸一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这不就来了嘛。
契诃夫看着高尔基一脸笑嘻嘻的表情，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走到高尔基的身侧，在衣袖的遮挡下轻握了一下他的手，但马上就放开，面上却一本正经地向奥斯特洛夫斯基问好。
“日安，奥斯特洛夫斯基阁下。”
“日安，这是科恩。”奥斯特洛夫斯基回礼道，并将科恩放在地上牵着。
科恩抬头望着眼前这个白发男人，他面容清冷，眉眼如画，雪白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端得一派冰雕玉琢之感，宛若一名儒雅的绅士，又像一位矜持的贵族。
他雪白的脖颈上挂着一个十字吊坠，随着他的动作而左右摇摆，他蹲下/身来，放任了科恩打量的目光，清冷的紫色双眸下带着明显的善意，他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安东尼·巴浦洛维奇·契诃夫，你也可以称呼我为……老师。”
“我将成为你未来路上的领路人和保护人，上帝和我与你同在。”
他的表情庄重，手握项前的十字吊坠，承诺着这神圣的誓言。
看着自己身前的人，科恩也认真地介绍道:“我叫科恩。”他扭头看了一眼奥斯特洛夫斯基，郑重地补充道:“科恩·奥斯特洛夫斯基。”
他上前抱住了契诃夫，“上帝保佑你，老师。”
契诃夫有些意外，内心却是欣喜的，他抱住身前的孩子，含笑道:“感谢你的祝福，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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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