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零点钟声响起时,孟醒把还抱着电脑写论文的沈怡拽到怀里,低头霸道又深情地地吻了下去。
"宝贝,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二十二周年快乐。"
孟醒摸着她被亲得娇艳欲滴的嘴唇,挑挑眉笑得很灿烂:"二十二周年快乐,你给我发个红包,我就更快乐了。"
沈怡无语地挑她一眼:"钱都在你那里,还跟我要红包?别压榨我那点钱了,要点别的。"
"我要你跟我深入交流。"
沈怡语塞,于是孟醒就探身从桌子上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打开了她每一个能够存钱的软件,才三分钟而已,就让沈怡一穷二白了。
手机还给她时,孟醒靠在床头观戏一样看着她的表情慢慢阴沉下来,最后看她像小孩子闹脾气一般把手机扔到了床上,身体也随之塌成了一团。
"我就这么点钱,全让你给拿走了,一分钱都没有留给我!"沈怡越说越气,低着头拱在她的肚子上,"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你要钱干嘛?"
"我就要!就要!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孟醒笑得在床上打滚,直笑得咳嗽不止,满脸通红。
"你叫得真敷衍……"
"不管!给钱!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孟醒再一次发出了爆笑声,这一次的笑声结束纯粹是被颓废地坐在床边的沈怡给看毛了。
"干嘛?"
"给钱!为什么小猫叫了不给钱?"沈怡气势汹汹地问道。
"我不知道你叫了多少声啊?"
"三百声,转三万!!!"
孟醒又忍不住笑了,捏着她的脸颊晃了两下:"你可真能狮子大开口,我转你的那点钱都没有三万,再说了,你刚才叫了有三百声?"
沈怡大力地搪开她的手,一脸严肃:"有!我说有就有,赶紧转钱,要不然算你犯规,赔十倍给我!三十万!"
"惹不起哦,真是惹不起。"
孟醒摇头叹气地转了五万块给她,撑在床上看着收到钱的沈怡又雨过天晴地乐开了花。
"我可多给你转了两万块。"
多云转晴的沈怡笑嘻嘻地从床尾挪过来蹭到她的身上,亲昵地搂着她的脖子碎吻:"多转的两万块肯定是觉得小猫叫得太累了,醒醒宝贝可真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宝贝。"
"我呸!你个变脸怪!"
沈怡拱在她的胸前得逞地撒娇:“怡怡宝贝才不是变脸怪,怡怡宝贝是醒醒宝贝的可爱小猫。”
“那你说为什么我要多给你转两万块。”
沈怡低头认真地想了一下,自信地抬起头:"因为我们二十二周年了。"
"再猜。"
"因为我们有两个人。"
"再猜。"
"因为我们有两个小朋友,可乐和鸡翅都要有压岁钱。"
"再猜。"
"因为牵手需要有两只手。"
"再猜。"
"因为我们有两辆车。"
"再猜。"
"因为我穿了两双袜子。"
"再猜。"
"因为……"
……
不知为何,突然演变成一个猜谜游戏。
孟醒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输了一个"5",她做了个恶作剧,沈怡绞尽脑汁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们说到口干舌燥才各自睡去。
二十二周年,跟以往那些普通平凡的日子并无不同,她们闹着睡去,又笑着醒来。
"宝贝,差不多可以拆石膏了,今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还未完全醒过盹来的孟醒木木地点头,望着天花板下意识地蹦出几个字。
"终于……可以自己洗澡了……"
沈怡委屈地嘀咕:"你就这么不愿意给我洗澡?"
孟醒继续木木地点头:"也分时候。"
"比如?"
"比如你没受伤之前,我就特喜欢把你摁到浴缸里洗,洗多久都行。"
“流氓!”沈怡把手伸进被子里在她大腿上捏了一下,"无利不起早的大流氓。"
"错!是无色不起早。"
孟醒色眯眯地作势要往她的身上抓,沈怡挥手搪开,起身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色宝贝,快点洗漱了,我们去医院。"
未得逞的孟醒无聊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跟她一块往洗漱间走,往常都是沈怡抱着她去洗漱的,这一年来早就习惯自己走着去洗漱了,可现在趴在她肩膀上时突然有些委屈。
"你快点好起来行不行?宝贝早上自己走路腿腿会痛。"
"我拆了石膏努力做康复训练,争取早点好起来抱着宝贝洗漱。"
"是抱你的宝贝洗漱!我不让你抱了!"
沈怡一把拽住气哼哼往洗漱间走的孟醒,把她带到了自己的臂弯里:"对,是我的宝贝,永远都要说我的宝贝。"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刚才是坏宝贝。"沈怡微微踮脚,把脖子凑到孟醒的嘴边,"咬一口惩罚她。"
孟醒也毫不客气,一口咬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微微用力,留下一个泛着红的清晰牙印。
"快点好哦,不然每天咬你。"
"知道了。"
大年初一这天,沈怡终于把打了快两个月的石膏拆掉了,一直吊着的胳膊终于能够恢复正常了,更重要的是她终于可以开始慢慢尝试用回惯用手了,这些天因伤耽误的事情也终于可以收一收尾了。
可能是身在国外的关系,两个人并没有过旧历新年的实感,所以除了一块出去吃了顿大餐当做是年夜饭之外,再无任何庆祝活动,她们也无所谓,早就对这种平淡甘之如饴。
可国内却喧闹得有些让人头疼了。
郑彦给伊杨联系的课题和论文均已经通过了审核,用这两份假的申请材料完成了跨级式跳跃,成功晋升到了副主任护师。
科里同事在得知消息后不停地申诉,甚至开始实名制投诉,可申诉形同虚设,伊杨拿到的是实打实的荣誉,完成了史无前例的破格晋升。
最咽不下这口气的人是任皎。
她从毕业后就知道以自己的专科学历想熬晋升,可能需要二十多年的时间,于是她就开始在工作之余利用一切可以学习的时间提升学历,学语言,考证,就是希望弥补学历上的不足,缩短晋升的时间。
她这么努力,还需要至少再等三年才能完成晋升。
可伊杨,却轻轻松松靠着明眼人心知肚明的假课题、假论文给自己披上一层荣光,完成破格晋升。
她不停地举报,不停地要求重审,可根本就挡不住早就给伊杨把一切关系都打通的郑彦,屡试屡败的情况下,这口气就憋在了心里,无法排解。
于是她就带着全科人开始排挤伊杨,明着暗着、一时一刻都不停歇。
"李杨,六床情况再说一下,我刚才没听清。"
医院交晚班的紧张氛围中,任皎这一句话直接让其他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所有人都知道内情。
护士长微微皱眉:"任皎,你睡醒没有?咱们科里哪有李杨?"
"对不起,护士长,是伊杨,这两天老是嘴瓢,又瓢了一下。"
伊杨气得脸都快发紫了,这两天任皎一直在叫她"李杨",一开始没想到明白怎么回事,叫的次数多了才意识到这是在讽刺她"张冠李戴",讽刺她学术造假。
她忍气吞声地把六床的情况又重复了一遍,这样的阴阳怪气不是第一天了,势单力孤,除了忍也没别的办法。
她不可能公开与全科室的人为敌。
等她下班的郑彦接过手包,搀着她的胳膊坐到了副驾驶上。
"又怎么了?"
伊杨的脸色更差了,抓起一包纸巾砸在了他的头上:"又怎么了?你还开始不耐烦了?!我怎么了你不知道吗?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还整天在科室里受气,你不是说要送我出国进修吗?为什么还办不下来?"
郑彦把那包纸巾扔进后座,面无表情地坐到了主驾:"已经办好了,月初就能出去。"
"我不要跟你妈出去,我烦她一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这个不行,那个不让……"
"伊杨!"郑彦喝断了她,家人永远是他不能触碰的底线,"我妈对你已经是无微不至了,你不要不识好歹。"
"她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要不然你凭什么嫁过来,凭什么能够破格升到副主任护师……"
还未说完,伊杨已经不顾危险地扑过来了,郑彦并没有耐心总是就这些事情争吵,他依靠绝对力量抓住伊杨的手腕把她摁了回去。
"好好养胎,别做危险动作,你不是整天考虑着怎么撕毁婚前协议吗?老老实实把孩子生下来是唯一的选择。"
"你混蛋!"
"伊杨,我不知道你在矫情个什么劲!虚荣又拜金还偏喜欢装清白,能力不强却又喜欢攀高枝,你要是能坦诚一点,会过得比现在舒服百倍。"
伊杨双拳紧攥双眼能淬出火球来。
"你要是坦诚一点,也不至于每天晚上做噩梦,你活该!活该被折磨死!"
郑彦被戳到了痛点,两人的争吵只要陷入僵局,伊杨就会把这件事拿出来反复说,尽管两人自结婚后就已经分居,可他状况不好这件事似乎成了伊杨的护身符。
他潜意识里觉得伊杨偷看到了什么,可他又没有证据,只能装作无事发生。
"你顾好自己就行了。"
终于扳回一城的伊杨冷笑一声,转过头看着前方:"我提前跟你说好,我出国不让你妈妈陪产,给我找保姆、月嫂。"
郑彦咬着后槽牙,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要么就别出国躲事,要么就乖乖听我的安排。"
"你……"
"再这么多事,我把你论文造假的事情公之于众,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脸在医护圈待下去!"
伊杨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着他:"你还留了一手?"
"是,我走的每一步都留了后手,你的心太大了,可别真以为我控制不住你。"
郑彦没再理她的歇斯底里,慢慢驱车回家,费力再去装一对恩爱情侣。
这段关系之于两人都有利益可图,但太像漩涡,越陷越深,越无法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