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马效应，又称错视现象，说的就是我现在对自己明明没有经历的场景，却产生了似曾相识的幻视。
我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至于对面的恶魔在我喊对他名字后眼睛一亮，问我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我也是这样说服他的。
“好像不对吧。”面前的恶魔似乎不太好忽悠。
“不排除幻术的可能。”都有恶魔了，说不定谁往我记忆里添加了不属于我的记忆呢。
如果避开他的眼睛不看，会显得我很心虚。
但我不是那么容易怀疑自己的人，站直了身体和他大眼瞪小眼。
嗯，恶魔眼睛里我的倒影也很好看。
只是身高比远超人类平均身高值的恶魔矮太多，我需要仰着脖子看。
已经仰脖感到累的我决定结束这个无言的时刻，“你认识的我，会魔法或者其他特殊技能吗？”
现在这个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是我这样手无寸铁的人类该参与的局。
恶魔摇了摇头。
我也要摇头了。
啥都没有，可以摆烂等死了。
自己手里什么力量都没有的现状，身为人类的我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我很自知之明，自己是没有那种可以扭转乾坤的智慧的力量。
至于手机里莫名多出来的召唤恶魔的APP，用起来感觉会很麻烦。
一个都不熟就算了，担心他们反水都是小的焦虑。
万一事实正如早上那样，和我同名同姓同脸的家伙玩弄了他们的感情……
岂不是会被迁怒。
挣扎了也是死，不挣扎也是死。
轻松一点不好吗？
我想开只要三十秒，问向旁边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恶魔，“你饿吗？”
“你饿了？”
我点了点头，“走吧，我们去乡下吃土鸡。”
要做饱死鬼的我没打算回租的房，准备回乡下老家。
乡下老家附近还有土地庙呢。
都有恶魔了，赌一赌迷信的力量。
恶魔觉得现在不该是这么悠闲的时候，但他犹豫着也没反驳我。
“你能变成其他模样吗？”正欲起飞的恶魔向我伸手自然地让我搭他的便车，即将平生第二次被带着在天上飞的我，总是不合时宜地灵机一动，“比如说巨龙。”
危险境遇又不是时刻保持严肃就能改变的。
难得遇到天上飞的恶魔，我想在死亡来临之前的体验点不同的飞行之旅，人之常情啦。
这个恶魔不太像刻板印象里的恶魔，对我这样无礼的要求，也没有生气，反而感叹道，“塔莉亚果然是塔莉亚。”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还在等他回答能不能呢。
被我希冀眼神盯着的恶魔眼睛弯起来，“可以，不过要等我们解决掉现在的问题后。”
本来听到可以都准备大呼好人的我，高兴地太早了。
我是被拒绝了吧。
好吧，也没有办法强人所难的我只能把遗憾放在心里。
迎接一场平平无奇的飞行。
“！”事情发生太快，等我近距离和恶魔脸对脸，发觉是现在的姿势是公主抱后，“一定要这个姿势吗？”
“怎么了？”恶魔也很疑惑，好像在说刚才不也是这样的吗。
之前来的时候，还处在横祸不断的冲击里的我，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被怎样带着飞。
公主抱，有点太暧昧了。
我都能接受被恶魔扛在肩膀上。
但恶魔一脸寻常，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是我在大惊小怪吗？
思考中，已经飞起来了。
失重的到来，会让我没空思考这些。
只担心会不会掉下去。
还好恶魔没有糟糕的飞行习惯，不会突然加速也不会突然减速更不会加塞。
假如飞行也有驾驶证的话，那他应该是永远不会被扣分的平稳类型。
对他的如此印象，给我带来了安心感。
于是，好奇又怂恿着我往下看。
俯瞰下，熟悉的城市陌生起来，随着远离，高楼建筑越发渺小。
要是没有悬在头顶的不知何时到来的危险，感觉我的心情会更好。
沉浸在远离城市喧闹的幻想中，徒然被打断，“我们好像被困住了。”
“？”
经过恶魔的展示，我好像懂了。
似乎有一道无形的结界包裹了这座城市。
我们越过这条结界线的下一刻，就会重新回到结界范围内。
我要闹了。
现在是连我的葬身之地都规定好了，必须在这里是吗？
太恶毒了。
太没有人性了！
不管是从天上还是从地面或者是从土里河中，都不能越过去。
被装在鱼缸里的鱼还能跳到鱼缸外呢。
虽然不知道是谁捣的鬼，但对方似乎想在这座城市里解决掉我。
怎么，这座城是他的大本营吗？
只有在这里才能发挥自己的全部本领吗？
听到自己肚子叫的我先把愤怒和无语放在一边，拿出手机，“点外卖吧，人类的食物你吃吗？”
恶魔还在旁边努力着，想要解决眼前的无形拦路虎。
总不能让人只干活不吃饭。
等待外卖的过程中，我试图在那个奇怪的手机软件里寻找些蛛丝马迹。
鼓捣了很久，还是只有那一排头像。
没有其他用处了吗？
不是很满意的我想起来之前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根本没有来得及打开手机。
再之前，最早的那三个恶魔消失在我的客厅的时候，我也没有使用APP。
“刚才是我召唤了你，你才出现的吗？”
在旁边也没有摸出头绪的恶魔还在努力勘察，“是的。”
“话说，你的记忆里，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很长时间了，”恶魔转过来看我，“那个时候，我们还都是学生呢。”
人类有学生这个身份不奇怪，但是“恶魔也有学生时代？”
“有的，魔界也有恶魔学校的。”恶魔打开了话匣子，开始介绍起他的母校起来。
手机里，外卖配送界面显示外卖员才接单，时间还早。
正好听恶魔介绍魔界风土人情，打发时间。
没办法，我又没有魔法学历，也没有进修过任何道术，感知不了一点无形结界。
“所以你在这个叫做巴比鲁斯的恶魔学校毕业，又入职在这所学校做教师？”我有点诧异，面前的恶魔竟然是老师，“恶魔学校教什么？如何捕捉人类吗？”
“没有这种课程，要说和人类相关的课程只有一门，叫做空想生物学。”恶魔在我不解的眼神里，继续解释道，“魔界很久没有出现过人类，现在几乎所有的恶魔都认为，人类是幻想生物了。”
“那我们怎么签订契约的？”我应该不可能出现在魔界吧。
“是塔莉亚你主动召唤我的。”恶魔语气听起来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