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声响起,林旭和顾怀升各自憋着一肚子气回到座位上。这节课是数学课,平时林旭最头疼数学,可今天因为和顾怀升的争吵,他心里的那股子倔强劲儿被彻底激发出来,决定要在这堂课上好好表现,不能让顾怀升看扁。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解着复杂的函数知识,林旭眼睛死死地盯着黑板,耳朵努力捕捉老师讲的每一个字。然而,那些抽象的概念和公式就像一群调皮的小精灵,在他眼前乱蹦,怎么也理不顺。但他咬着牙,强忍着想要开小差的冲动,不时地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着重点。
不经意间,林旭的目光扫向了教室另一边的顾怀升。只见顾怀升腰杆笔直地坐在座位上,一只手托着下巴,眼睛专注地跟着老师的粉笔移动,时不时在课本上圈圈画画,脸上那副从容自信的模样,让林旭心里一阵不爽。他暗暗发誓:“哼,不就是数学好点嘛,我今天非得弄明白这些破玩意儿,绝不让你小瞧我!”
与此同时,顾怀升表面上全神贯注地听着课,可心里却还是被刚才和林旭的争吵搅得有些乱。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一遇到林旭,自己就像被点燃的炮仗,一点就着。想着想着,他的注意力开始有些分散,老师讲的一个关键知识点差点就没听进去。回过神来的顾怀升,心里不禁有些懊恼,他深知自己不能因为林旭而影响了学习,于是努力将思绪拉回到课堂上。
但不知为何,他的余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林旭那边。看到林旭眉头紧皱,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顾怀升心里竟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屑,又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担忧。他在心里嘲讽道:“让你平时不好好学习,现在知道难了吧。”可下一秒又想:“这家伙不会真因为和我吵架,才这么拼命学吧?”
好不容易熬到课间休息,林旭觉得脑袋都快炸了。这节课他听得太吃力,很多地方还是一知半解。沈墨凑过来,关心地问:“旭哥,你没事儿吧?看你刚刚上课那表情,比便秘还难受。”林旭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去去去,别拿我开涮。我就不信了,我还学不好这数学了。”沈墨嘿嘿一笑,“旭哥,你要是真想学,要不找个学霸给你补补课?比如……”说着,他用眼神瞟了瞟顾怀升的方向。
林旭立刻明白沈墨的意思,眼睛一瞪,“你开什么玩笑?让我找他帮忙,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我自己琢磨,也能学会。”沈墨无奈地耸耸肩,“得嘞,旭哥你有志气,那我就等着看你逆袭咯。”
而顾怀升这边,方晴也注意到了他上课时分心,关心地问道:“怀升,你今天上课好像有点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顾怀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和林旭吵架的事情告诉了方晴。方晴听后,笑着摇摇头,“你呀,何必跟他置气,影响自己学习多不值得。要不,你去跟他好好说说,化干戈为玉帛,说不定他还真能在学习上听你的呢。”顾怀升皱着眉,一脸嫌弃,“我才不去,他那个人,跟他说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方晴无奈地笑了笑,知道顾怀升这性子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此时,林旭和顾怀升虽然一个在教室的这头,一个在教室的那头,但两人心里都还想着对方,只是谁也不愿意先迈出那一步,化解彼此之间的矛盾。
终于熬到放学,林旭收拾好书包,和沈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往家走。今天一天和顾怀升的争吵,再加上强撑着集中精力听课,让他感觉格外疲惫。
走到半路,林旭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双腿也像被抽走了力气。还没等沈墨反应过来,林旭就直直地向前倒去。沈墨吓坏了,连忙伸手去扶,可林旭的体重让他有点吃力,两人差点一起摔倒在地。
“旭哥!旭哥你怎么了!”沈墨焦急地呼喊着,周围的路人也纷纷围了过来。就在众人不知所措时,一个身影快速穿过人群挤了进来,是顾怀升。他刚巧路过,看到围在一起的人群和地上的林旭,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便冲了过来。
顾怀升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林旭的鼻息,发现他气息微弱,脸色苍白如纸。凭借着之前学过的急救知识,他猜测林旭可能是低血糖发作。顾怀升二话不说,一把将林旭打横抱起,对沈墨说道:“他家在哪?快带路!”沈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懵,但还是赶紧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顾怀升抱着林旭健步如飞,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看着怀中紧闭双眼、毫无血色的林旭,心里竟有些慌乱,不停地在心里念叨:“这家伙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终于到了林旭家门口,沈墨手忙脚乱地掏出林旭兜里的钥匙打开门。顾怀升径直走进屋子,将林旭放在沙发上。他迅速跑到厨房,倒了一杯糖水,端过来小心翼翼地扶起林旭的头,轻声说道:“林旭,醒醒,喝点糖水。” 可林旭依旧昏迷不醒,顾怀升心急如焚,又加大了音量:“林旭!你给我醒醒!” 同时轻轻拍打着林旭的脸颊。
过了好一会儿,林旭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意识还有些模糊。他看着眼前焦急的顾怀升,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喃喃地说:“顾怀升……你怎么在这……我这是在哪……”顾怀升见林旭醒了过来,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没好气地说:“你还知道问在哪?你在你自己家!要不是我路过,你还不知道要在地上躺多久呢!赶紧把这糖水喝了。”说着,将水杯递到林旭嘴边。
林旭迷迷糊糊地接过水杯,喝了几口糖水,感觉体力渐渐恢复,意识也清醒了许多。他看着顾怀升,眼中满是疑惑和复杂的情绪,“你……为什么要帮我?”顾怀升白了他一眼,“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在大街上晕倒不管吧,传出去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沈墨在一旁忍不住插嘴:“就是就是,旭哥,怀升刚才可着急了,抱着你一路跑过来的。”
林旭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对顾怀升的敌意似乎在这一刻消散了许多。他轻声说道:“谢……谢谢啊。”这一声谢谢,说得有些艰难,毕竟两人平日里针锋相对惯了,突然这般客气,让他有些不自在。
顾怀升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行了,别谢了,以后自己注意点,按时吃饭,别整天没个正形。”林旭点点头,“知道了。”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三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沈墨见状,打破沉默,笑着说:“哎呀,今天这事儿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们俩这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别再吵啦。”林旭和顾怀升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自在,但又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顾怀升站起身来,“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林旭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沈墨送顾怀升出门,回来后看着林旭,一脸八卦地说:“旭哥,我怎么感觉你俩今天之后关系不一样了呢?”林旭瞪了他一眼,“哪有什么不一样,别瞎想。”可他自己心里清楚,今天的事,似乎在他和顾怀升之间划开了一道口子,让那堵厚厚的墙出现了更大的裂缝,至于这裂缝之后会变成什么样,他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