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璃：……
看向于敏娜。
于敏娜却是满脸欢喜：“所以我能拼能加班？”
这欢喜劲儿，在叶璃眼里，更是跟二傻子没区别了。
白茶倒是还好。
她没经历过内耗公司，也没被逼着加班——主要她一直扑街，确实接不到工作。
偶尔能接到点可以加班的工作，也因为她超强的破坏力，很快被甲方退货。没法长期持续。
于敏娜的性格，她倒是了解。
风风火火的拼命三娘经纪人，虽说强势泼辣，却是实打实为自家艺人争取了不少好处的。
若非如此，她手里的小新人们，也不会一个个成长起来。
所以，于敏娜此刻热衷加班拼事业，她并不意外。
至于二傻子，唔，作为天定“蠢美”人设，谁能傻得过自己？
算了，身处智商低谷，就不要去评判别人傻不傻了。
这是一个蠢美女配的自律。
女主凌清冽却是能够评判。
她知道于敏娜在计较什么。
于敏娜是典型的事业型。
除了要得到高薪，也是真的想做出一番事业的。
不管是为了铺后路，方便未来也能挣更多的钱；还是单纯为了成就感，她都希望能把事做好，把手下的艺人带出来。
甚至，为了达到目的，她不惜加班和拼命。
“拼命三娘”嘛，外号不会骗人。
不过，凌清冽并不打算阻止。
一来自然是因为尊重。她总觉得，人都有各自属性，就跟小说里的人设一样，从捏定的那一刻，就没法更改。而每个人的活动，都是基于自我属性。
不管身为老板还是身为作者，都不能强行压制这种本能属性。
否则，就会让这人丧失灵光，再发挥不出自己的作用、散发不了自己的光彩。
天生我材，各有优势。
关键是不能背离自己的本心本性。
二来，当然也因为凌清冽明白：于敏娜，也并不是毫无底线。
纵然毫厘必争、纵然有缝就钻、纵然无所不用其极，但，于敏娜仍有做人的底线。
只从这么多年来，她守着白茶的逆天颜值，却没有强迫对方去突破红线，做一些过界的事，以换取资源，就可见一斑了。
说实话，这么多年，白茶扭着这样的身材、顶着这样一张脸，还能始终扑街，也确实足见干净了。
这其中，固然因为白茶天性愚蠢，情商处处是洼地。
也感恩于敏娜这位经纪人，没有丧失基本的底线。
不然，如今会是什么样子，真的不敢想象。
所以，凌清冽其实是有些感谢于敏娜的。
或许，有人觉得基本底线是做人的根本，坚守是本分，没什么可感恩。
但写过无数人物的凌清冽明白：在某些物欲横流的名利圈，坚守本分，已足够值得尊重。
这也是她特地签于敏娜过来的原因。
固然于敏娜最熟悉白茶，做生不如做熟。
也确实因为她有底线、有坚持。
凌清冽可不想自己的公司，出现一些自己不能接受三观的事。
哪怕，那些艺人不是白茶。
是的，凌清冽不是个随便反复的人。
在她看来，所有对时间和精力的浪费，都算浪掷人生。
既然已经开了这个文娱公司，那她就准备好好经营。将来，越来越多的艺人，是肯定的。
当然，那是以后的事情。
眼下，她只想好好吃个饭。
顺便，在公司最初，宣布一下自己的理念。
“能拼能加班。”
凌清冽肯定了于敏娜的追问。
但也亮出自己的底线。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于敏娜有些虚。
生怕老板不允许自己加班拼命。
这场景，呃。
叶璃看看白茶，白茶耸耸肩，表示早已习惯。
“我的条件是……”
凌清冽一笑。
“所有的加班，得按规则算加班费。你不能让我违背国家政策不是。”
“噗~”
所有人都笑。
于敏娜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笑得开心：“行。一言为定。”
能满足自己加班的意愿，还额外给加班费。这还不美？
意外之喜啊！
是的，对于已经习惯了无偿加班的于敏娜来说，“加班费”什么的，的确算是意外之喜。
凌清冽笑笑：“行了。大家都得偿所愿。那，可以点菜了吧？”
“哎~！”
于敏娜愉快接过菜单，翻着自己喜欢的菜肴。
人逢喜事精神爽。
人逢喜事胃口也好。
愉快的于敏娜看什么都觉得好，很快就点了自己的菜品。
“行了。就这一个菜。”
见服务员迟迟不离开，于敏娜又重复了一句。
甚至还解释了一下。
“我保持身材，吃不了太多。”
然而，服务员依旧没有离开。
见女服务员磨磨蹭蹭，似乎有什么欲言又止、欲止又想言。
凌清冽忍不住开口：“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是的话就说吧。”
她不喜欢浪费时间。
而经过察言观色，写过无数人物的百合大神，自觉对这个女子的神色略懂一二：她显然是有什么想跟自己说。
服务员刚才一直旁听，自然知道凌清冽是其中的老板。这会子听凌清冽开口让自己说，胆气也就壮了些。
干脆道明心意：“这位老板，我，能不能也加入你们公司？”
“？”
“？”
“？”
三双疑惑的眼睛齐齐看过来。
什么情况？
现在流行饭桌求职？
服务员不是已经在饭店工作了么？怎么还跑来求职？
唯有凌清冽态度泰然。
作为一个写过无数人物、且为了故事出彩，对形形色色人物做过实地观察的大神写手，她对这些人事，真的接受性很强。
更何况，再离奇能离奇得过她的小说？
饭桌求职算什么？
她不是没写过坚韧不拔的女主，追着在各种地方求职求职再求职，最终得到梦想的岗位。
所以，她这会并不奇怪。
同样，她也不会疑惑服务员明明已经入职饭店，为什么还会求职。
还是那句话：再离奇能离奇得过她的小说？
更何况，虽说工作不分贵贱，但人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如果能进文娱界，确实也不愿意当服务员吧。
这是个人选择，旁人无法置喙。
凌清冽也不想置喙。
她只想搞清楚两件事：“你想入职什么岗位？你有什么能力？”
女服务员显然没想那么多。
她刚才就是听凌清冽和大家说话，觉得这个公司的氛围很好，觉得这个老板很神仙，就忍不住，想进来工作了。
这会被凌清冽问到头上，反而一时答不出来。
结巴了半天，最后急了：“我、我也不知道你们具体需要哪些岗位的人。但我什么都能做。我是A大毕业的，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我还有教师资格证。我、我还学过瑜伽，曾经兼职给学校旁边的瑜伽房教过课。我、啊我还会做饭。还有、还有不管什么，我都可以学。只要您愿意接纳我，我做什么岗位都可以。”
“……”
这下连凌清冽都绷不住了。
这叫什么求职介绍？
感情你是一锅大杂烩？
有这么介绍自己能力的？
明显重点不明、主次不分啊。
这样的人，显然连自己都是混乱的。那还奢望能为公司做什么？
呃。
凌清冽沉默。
眼见连凌清冽都默然不语，服务员更急了。
甚至眼泪花都急了出来：“这位老板，求你了，你就招聘我吧。我真的很多能力，真的做什么都可以。你别看我现在干服务员，这也是没办法，我今年应届毕业，学校要就业率，让我们必须就业。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找这么个工作应急。其实我不是只能干服务员的。”
“行了。”
凌清冽抬了抬手，制止对方的继续。
“行，咱们还是谈重点吧。”
“嗯。”
凌清冽的理性，还是让小姑娘跟着冷静了下来。
渐渐平复了情绪。
“你说你是汉语言专业，还有教师资格证，怎么没去当老师，反而跑这当服务员了？”
凌清冽认真求问。
她是作者，要创作各种人物、涉足各个领域，所以对于生活中的很多人事，她都是愿意去聆听甚至记录的。
“是，我本来也是想当老师。但现在课外辅导机构叫停了，又因为出生率连年下降，对教师的需求量也少了。而且眼看着孩子越来越少，将来教师这个行业，只怕前景堪忧。我是想着，要么考编，要么转行。可今年考编我没考上。”
凌清冽点点头。
听得很认真。
“那你作为汉语言文学专业，转行也可以去干别的呀。你是A大的，学校不差，在校招应该会有机会的。”
“是有机会。我也确实去一些公司实习过，但现在都越来越卷，不只加班加点卷工作是常态，工资也被压得越来越低。甚至有的公司，会以实习的名义白嫖。就是假装招聘你，实习期不给钱，或者只给八百一千的生活费，说转正后月薪过万。但压根就不给你转正的机会，总在实习前的最后几天，卡点让你走人。”
说到这些，小姑娘愤慨又无奈。
“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我想先不找工作，全力备考，结果考研和考编双失利。最后，事到临头要就业，就只能临时找这么个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