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她才信了经纪人的话。
当时，娜姐劝她接综艺，就是说凌清冽看起来挺不富裕，还说凌清冽对这个报酬50万的工作挺感兴趣。
也正是因为剧情偏离，她舍不得凌清冽继续穷苦，才答应接了综艺。
昔日的天之骄女，郁郁不得志受穷困。
她心疼。
对比之下，书里给凌清冽安排的，才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光辉未来啊。
原本，《分手综艺》开始，男女主结缘，从此剧情走主线，身为女主的凌清冽实现生活跃迁。
挺好。
谁知，这么多年过去，凌清冽还对自己情根深种。
甚至，都因为跟自己置气，一冲动就要退出综艺。
作为娱乐圈中人，凌清冽是知道有种东西叫违约金的。
50万的报酬，对她而言就是天价。
而违约金，只是比这报酬更高。
想想都害怕。
虽然，她已经知道凌清冽是出名的百合作者。
甚至，她都看过凌清冽的书。
好吧，她以前就说：怎么这书里被虐的女配，这么像自己呢？确切地说，是外在形象像自己，内在人品像她给凌清冽编造的渣自己。咳咳。
但，她不认为凌清冽有很多钱。
虽然她不知道写文能挣多少钱，但谁都知道现在网文作者多，大部分都养不活自己。
凌清冽还是专写百合的。而百合是小众文，再挣也有限吧。
至于节目中苏紫的吹嘘，她理解为闺蜜的维护。
那会不是想争房间嘛。苏紫怕姐妹吃顾琛的亏，自然站出来撑场子。
做不得准的。
所以，劝凌清冽回综艺，也因为怕她亏违约金。
谁知，凌清冽居然变倔了，坚决不同意回去。
这要是真搭不上男主那条线，还得给违约金，日子可咋过？
白茶是真着急。
但她一介女配，人微言轻，也决定不了什么。
更何况，内心深处，一想到凌清冽真跟男主在一起，也十分不痛快。
偏偏，对这一切，她都毫无办法。
一如这八年，她明明想努力在影视圈搞点事业，也依然一无所获。
无奈。
无能。
只剩无尽的绝望。
在生活里看不到希望，这才窝着睡觉看文追剧，说白了，就是自我麻醉。
这会子老同学约着同学会，似乎，也刚好。
不顾，这次时间约得挺紧啊。
以前都是提前几个月就筹备，然后提前半个月到一个月敲定细节。
最后，才提前一周彻底说定。
现在，秦红兰今天通知自己，同学会就定在明天。
不过，白茶也无所谓。
反正她没什么事。
第二天，刚好是周末。
白茶简单打扮了一番，就去了指定地点。
不过，这一路过去可并不容易。
原本，她是想顺手打车的。
谁知，出租司机开门，一见是她，就是恍惚：“你是白茶？”
“哎？你认识我呀？”
白茶有些奇怪。
还挺兴奋：这是遇到熟人了啊。
谁知，对方“呸”了一声，直接“咣当”关了车门，扬长而去。
竟是不做她的生意。
呃？
什么情况？
好不容易在烈日下又等了一会，再度拦了一辆出租。
司机仍是打开车门，一见是她，仍是恍惚：“哎，你是那谁、叫白茶是吧？”
白茶仍是奇怪：“你认识我？”
什么状况？怎么这么多人认识自己？
“呸~渣女！”
司机一声唾弃，也是“咣当”关了车门，扬长而去。
“哎？”
白茶在后面抬起尔康手。
然而对方丝毫不停，只给喷出一股汽车尾气。
茫然无语的白茶，只能继续等。
烈日下，真是晒到跳脚。
好不容易，再度等来了一辆出租车。
“你是白茶？”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我不是！”
学乖了的白茶，这次不承认了。
然而——
“呸！你就是白茶！像你这样嫌贫爱富的虚荣拜金渣女，化成灰我都认识！”
“呃？”
白茶有些懵。
我什么时候成了这种人？
还有，什么嫌贫爱富/虚荣/拜金/渣？怎么感觉buff叠满了？
“你这样的女人，我是不会载的！脏了我的车。”
丢下这么一句话。
车门“咣当”，扬长而去。
汽车尾气喷扬。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汽车味。
白茶叹了口气。
就算再怎么迟钝，她也意识到不对了。
再度叹了口气，她拿出手机，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在网上，搜索了自己的名字。
得。
满屏涌现各种咒骂之语。
原本加入娱乐圈又看了原著小说，白茶是从不在网络搜索自己的，更不会看别人对自己的评论。
赚钱糊口而已。
不内耗。
但现在，被全民认识并唾弃，唾弃到都不做她出租生意的地步，就有点严重了。
她觉得还是应该了解一下。
关键怕出门被人打死。
于是，整个人斯巴达了。
她出名了。
而且非常非常出名。
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只是，出的却是臭名。
曾经她接的那些花边新闻活儿，全给刨出来了。
就连她曾经接的扑街相亲节目，也被刨出来鞭尸，一言一行被放大镜观察，然后挂起来全民研究。
那些为了节目效果的瞎扯胡话，更是被万众品鉴，集合成册，谓之“茶言茶语”。
甚至，围绕着对她的研究，还兴起了所谓的“茶学”。
而她，就是“茶学”奠基人。
唉。
看了一段后，白茶就看不下去了。
倒不是别的，而是纯纯好奇：这些人，也是被原作者给诅咒，降低了智商么？
咋别人怎么说，他们就怎么信呢？
这年头，就算虚荣拜金，也会稍微掩饰一下吧。谁会大喇喇在节目里承认自己拜金呢？不只是“承认”，那简直是“炫耀”了好么。
而且，都已经看到自己在相亲节目和分手恋综里来回蹿了，还猜不出来自己是艺人么？
既然猜到自己是艺人，那还猜不出来这些都是作秀么？
都是有剧本的啊！
都是工作啊！
她真的很想咆哮。
节目有剧本。
她对着剧本说的台词。
花边新闻是工作。
她接了工作扮演好“某性感狐媚女子”就行。
这些，真的都只是工作。完全不涉及自身的人品啊。
怎么这些人，就是不明白呢？
就跟着那些蹭流量的瞎嚷嚷，浪费自己时间不说，还平白冤枉人。
被“平白冤枉”的某人，只能一边满头黑线，一边想办法自救。
按照刚才的经验和网上的阵势，想要打到一个出租车，只怕是不可能了。
好在，现代社会发达。
除了可以现场打出租，还可以网上约滴滴。
而网上约的，好像很少听到有拒载什么的。
关键怕被投诉。
这么想着，她就拿出手机，约了辆网约滴滴。
果然，很快，一辆漂亮的白色私家车驶了过来。
核对好号码，白茶就走了过去。
并有意无意用手捂着脸，希望自己别被认出来。
然而，对方只往她脸上一瞥，就惊问：“你是白茶？”
凌清冽一呆。
“这你都能认出来？”
“当然！”
出租司机得意。
不过却没说出原因。
白茶是真好看呀。
就算蒙住大半张脸，只从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就足够让人认出来了。
主要这世上美到白茶这份上的，还真没有。
不得不说，这女人渣是渣，却是真美。
但这理由能告诉白茶吗？
当然不能。
省得骄傲。
被认出的白茶，万分尴尬：“那……那这车、我还能坐不？”
说完，甚至都想缩回身子走人了。
出租司机想了想，显然也很犹豫。
好吧，这是自身喜恶和职业道德的天人交战。
作为男人，他肯定是唾弃这个虚荣拜金渣女的。
但，作为一个打工人……
呃。
最终，班性压倒了人性，打工男人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行了，你坐吧。要去哪？”
没办法，谁都要糊口。
挣钱，不磕碜。
拒载被投诉，他扛不起。
“哎、哎。谢谢。”
白茶几乎是感恩戴德，谢过师傅。
“别。我受不起。”
司机师傅一副不想沾边。
只冷峻发问：“要去哪？”
这高贵冷艳的范儿，让白茶不敢多言，只诚惶诚恐报出自己要去的地名，然后缩在后座，安静如鸡。
似乎是带着气，也似乎是不想跟白茶这个渣女多待，司机开得飞快。
油门一踩，直接就把汽车开出了飞机的架势。
不一会儿，到达目的地。
白茶扫码付钱。
刚想多说一句“谢谢”，对方就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好吧，熟悉的嫌弃，和熟悉的汽车尾气。
白茶悻悻摸了摸鼻子。
对比起来，同学们还愿意跟自己聚同学会，算是很难得了。
唔，果然是少年同窗的情意。
以后同学会可都得来。
白茶这么想着，再次在服务员的嫌弃眼神中，被指点着去了包厢。
唔，只能说，打工人的班性神圣伟大。除了出租司机那种无人监督的职业，其他打工人就算再嫌弃，也只能服务于本职工作。
包厢门推开，白茶绽放最灿烂的笑容：“老同学们~~”
必须得笑容灿烂。那是由心底发出的。
这可都是在万人唾弃她时，仍愿意欢迎她的老同学啊。
千万人诟，吾迎矣。什么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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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千万人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