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程星野在医院消毒水的气味中醒来。周凛趴在病床边，缠着绷带的手臂垂落床沿，指节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她伸手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动作惊起他睫毛轻颤。
“醒了？”周凛直起身子，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医生说你只是脱水和擦伤。”他倒了杯水，却在递过去时突然顿住——那只受伤的手微微发颤。
程星野接过水杯，目光扫过他肩头的纱布：“该说你笨还是不要命？替我挡子弹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话尾带着哽咽，三年前他替她挡酒的画面与昨夜重叠。
周凛轻笑一声，伸手想摸她的头，却在半途又缩了回去：“习惯了。从你在赛场上用命抢龙的那天起，就习惯了。”这话让空气突然安静，程星野盯着杯中的倒影，想起年少时并肩作战的日夜。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队长的消息疯狂刷屏：赞助商和领队被捕的新闻登上头条，战队官方宣布重新启用“星夜”ID。程星野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点开。
“想回去吗？”周凛突然问，“战队需要你，观众也在等那个横扫赛场的‘星夜’。”他顿了顿，“我也在等。”
窗外传来麻雀的啼鸣，程星野转头看向洒满阳光的走廊。护士推着治疗车经过，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混着消毒水气味涌进来。她想起地下室里被毁的硬盘、码头那场混战，还有周凛挡在身前的身影。
“先陪我去个地方。”她掀开被子，突然想起什么又红了脸，“还有，把你输的女仆装穿上。”
三个小时后，周凛裹着粉色蕾丝围裙站在电竞俱乐部门口，兔耳朵发箍歪在头上。程星野举着手机录像，笑得直不起腰：“野王哥哥，记得转圈圈！”
围观的队员们笑作一团，队长抹着眼泪拍视频：“Lord居然有今天！”周凛耳尖通红，却真的转了一圈，裙摆扬起时露出藏在口袋里的戒指盒——那是他准备在庆功宴上，向“星夜”告白的礼物。
夕阳西下时，程星野站在战队训练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周凛被队员们按在椅子上化妆。她解锁手机，在社交平台发布新动态：“好久不见，我是星夜。”配图是她戴着战队徽章的自拍，背景里周凛举着应援牌，上面写着“我的野王永远是星夜的专属辅助”。
评论瞬间爆炸，而程星野转身走向欢呼的人群，周凛穿过拥挤的队友，朝她伸出带伤的手。窗外的晚霞染红半边天，就像三年前他们捧起冠军奖杯时，赛场上漫天飘落的金色纸片。
这场始于复仇的相遇，终于在破晓时分，迎来了崭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