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蒿表情复杂,内心也一片乱麻:“嗯?”
“你们确定?认真的嘛?”
难道是她搞错了不成,怎么回事,她们说的居然不是陆燃吗?
任蒿原地石化,如果有一个地洞,能刚刚好装下她,多好。
但是这对于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经验丰富的她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可以硬着头皮圆下去。
想到这里,任蒿脸上挂上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问题不大,都是八卦,来来来。”
周围的同学们一听有八卦,全都围了上来。
“快说说怎么回事。”
“你们不知道吧,就是昨天晚上我看见陆燃他……”’
任蒿说的一脸认真,大家都一副不可置信加恍然大悟的样子。
“可是他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任蒿晃了晃食指,果断地摇头:“No,俗话说的好,人啊,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有的人就是看起来珠玉其外的。”
“亏我之前那么喜欢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居然渣成这样。”
左前方的姑娘眼眶通红,任蒿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她见不得人掉眼泪。
“其实吧,我们不能对其他人抱有太大期待,我就是说,就……这也没什么,你别哭,就再换一个人喜欢就好了。”
任蒿感觉自己好像干了件坏事,回到自己座位时那姑娘眼睛还是红的,好在周甜甜终于来了。
没多久,这件事就在年级内传开了,甚至越传越邪门,刚开始传的是陆燃不喜欢人家女孩还一直接受人家好意,到后来已经传成陆燃和女孩在一起一个晚上就甩了人家。
大概也就一上午的功夫,传的面目全非。有和陆燃关系好的同学已经大胆问上了。
“你和x'x'x,是真的吗?”
刚回班级的陆燃十分茫然,听到同学们的调侃,他有些诧异,身为主人公之一,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在哪听来的?"
“这。。。。”’
询问的那位同学思考了一下,“好像别的班,大家都在讨论呢。”
陆燃几乎没做思考就锁定了嫌疑人。他没有想到,任蒿的破坏力和影响力这么大。
宋墨倚靠在凳子上微笑着看他:“几天不见,你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陆燃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几乎不可察觉:“别贫。”
“怎么,还不让人说?”宋墨耸耸肩,不以为意。
“这你也信?”
宋墨抿唇笑道:“总不会是空穴来风。”
陆燃不再理会他,径自回到座位上,面上看不出喜怒。
下午的体育课是八班九班一起上,体育老师没来,让大家自由活动即可。操场上三三两两的学生,左一簇,右一堆,分散的好不均匀。
陆燃和几个男生一起在篮球场打球,他个子高,人群中总是最显眼的那个,任蒿走进操场一眼就注意到了。
陆燃穿了身球衣,淡淡的粉色,这让她很难不盯着对方看,不可否认,陆燃身材也很优越,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去,正对上对方明亮的眼睛,任蒿一瞬间就转过了头。
真是见鬼了,她怎么有一种莫名的心虚。
任蒿轻声道:“甜甜”
周甜甜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们还是去那边吧。”
任蒿连推带拉的把周甜甜扯去了和陆燃他们相距最远的地方。
她可是活了二十多年,陆燃只是个小孩,好吧,她承认,是个长得格外好看的与众不同的小孩。
陆燃背身投篮一个三分之后就没和他们继续打了,宋墨看他离开发出了夺命三连问,“这才几分钟?怎么不继续了?干什么去?”
陆燃摆摆手,走向水池,他简单的洗了把脸,用手纸擦了擦,然后向着任蒿的方向走去。
周甜甜回了教学楼,任蒿犯懒,再加上她这腿脚实在不便,能出来已经不错了,就没跟着一起回去。
她站在原地盯着一棵树发呆,回来的这几天她一直觉得很不真实,明明前一天还在公司开会,一转眼她就坐在了高中教室里上课,真不可思议啊。
要是当初高考之后把高考题复印下来做个恰十遍好了,重来一次了也没什么捷径可走,还是得老老实实复习备战高考。
任蒿思考的过于专注以至于她没注意到周围动静,有脚步声靠近,任蒿还以为是周甜甜回来了。
她一转身就看清了自己面前的阴影是谁,吓了一跳,毫无征兆的一个趔趄向后倒去。
她其实是想弹跳开,但身体不支持。
陆燃眼疾手快伸出手的扶住她的腰,可能力气没掌握好,任蒿在惯性作用下又向前扑过去。
任蒿内心:该死的惯性。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她能感受到他胸膛内的嗡鸣。
热,汹涌的热淹没了她。
任蒿的大脑在这一刻暂停了思考,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不知道是陆燃的还是她自己的。
她又不合时宜的想起来晚上做过的梦了,梦醒时只能零星的记住几个片段。
少年吊儿郎当的跟在她身后,她回过头,便发现他笑起来时梨涡明显,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笑容也特别有感染力,她也跟着对方笑。
画面猝不及防的转折,任蒿看见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孩,看不清脸。
女孩穿着藏蓝色连帽卫衣,帽子盖住了她的头发,头发遮住了她一点眉眼。
任蒿只能看见那双眼,和她一模一样的眼。
她的眼底氤氲出一层雾气,那朦胧中有他看不懂的孤寂和深邃,像跋涉过千山万水的一壶陈年烈酒,醉人心魂。
倏地,梦醒了,任蒿却陷入那种情绪中无法自拔。
胳膊被人用力推开,对方手还在钳制在上面,无法撼动半分,这轻微的动作将她拉出刚才的怅惘。
陆燃几不可察的挑了下眉,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敢做不敢当了?”
任蒿没点头,也没摇头,她对上他澄明的眼睛,半晌,才对他说:“我………我问心无愧。”
陆燃:“。”
“虽然……虽然你现在还没做,但你以后就是这样的人。”
任蒿嘴硬的很。
她不觉得自己做的哪里有问题,反正都是迟早的事,记忆不会出错。
虽然陆燃人好看,但是这绝对不是让她不公正的理由。
“她只是请我帮她给我同桌递情书。”
“啊?”任蒿怔怔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大脑宕机了。
“给你同桌递情书为什么要你帮忙?”
陆燃收回手,无奈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任蒿眼神飘忽,她觉得自己完了,如果离谱有排行榜,她可能稳居榜首。
“你昨天怎么不说清楚?”
任蒿叹了口气,真是害她白白脑补了一场大戏,今天又失算了。
陆燃勾起唇角,从口袋里摸出来一袋软糖递给她:“就这么好奇?”
任蒿非常自然的接了过来,这不能怪她,谁不爱吃糖,有糖不吃王八蛋。
她不好意思的回了一个笑,实在经不起调侃。
晚上放学时,陆燃又和之前一样来接她了。班级里的同学还没有彻底走光,有几个人注意到了陆燃。然后他们将视线在陆燃和任蒿两人之间来回移动,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
任蒿觉得他们脸上的表情特别有意思,果然人的本质就是爱吃瓜。
陆燃到是我行我素,完全没有受到他们影响,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示意她上去,她熟练的爬上去,陆燃背起她就往学校外走去。
天空被夕阳染上了一层粉红色,一如她此刻的脸颊。操场上稀稀拉拉的人流,多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如果不是还有晚自习的话。
吃饭的时候,周甜甜归位了,任蒿不知道吃什么,食欲不佳,周甜甜给她讲一班有个学霸因为网络走红去做音乐了,挺轰动的。
周甜甜: “他们班老师一直在惋惜,同学们说她唱歌确实很厉害,我感觉她这人挺疯的。”
任蒿戳着碗里的东西:“可是青春不就是一场疯狂吗?”
“你只要勇敢往前走就好,天大地大,终究会再相遇。虽然不知道是在哪里,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但我始终相信,离开的人会再重逢。”
“就像...”
“什么?”
“没什么。”陆燃垂下眼。
就像...你和我一样。
任蒿的眼睛太亮了,璀璨星辰都不及。
她像一只飞鸟,自由自在,想飞去哪就飞去哪,笑的坦荡。
吃完饭后,陆燃背她回教室,有几个人男生看见陆燃,过来打招呼。
任蒿听见有几个人叽叽喳喳的围着他们。
“燃哥,这是什么情况?”
“这不是隔壁那个?”
“她怎么?”
“她是因为我受伤的。”陆燃打断他们说:“我要先送她去教室。”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陆燃又看了那几个男生一眼,示意他们先走,任蒿没说什么,微笑着和几人挥了挥手。
天空中有五彩斑斓的丝带,任蒿看的入神以至于她没有看到陆燃离开时整双眼睛都泛着红,眼尾尤甚。
夜里任蒿又做了梦,是一些穿越前的片段,被她选择性遗忘的。
当时任蒿刚毕业,处于人生中的低谷期,高考失利让父母很失望,她离家出走了一个月。那时候她到处兼职,正好有一个综艺节目需要路人npc,半个小时就有300,她去了。
节目组给她带上了眼罩,告诉她进去之后三分钟不能讲话。
她听着里面吵闹的声音,推开了门,里面的人正愁抓不到人,直接抓到了她的手臂。
她下意识的挣扎,一个踉跄,两人都跌倒,对方没松手,一个翻身跨坐将她压在身下。
任蒿不能说话,对方摸索着发现不对,慌张的松开了手,急忙从她的身上撤下来,连声抱歉。
那个声音,十分悦耳,甚至可以说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