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川娱乐公司的会议室里，聚集了各个部门的管理层，在热火朝天地商讨段齐晞和束伽的出道计划。
老板辰晨清了下嗓子，控制住这嘈杂的场面，严肃说道：“先定下组合名字吧，大家有什么建议想法都可以提出来。”
“从他们名字各取一个字吧，‘伽晞’怎么样？更加珍惜的意思？”艺人经纪部的组长提到。
“太土了吧？还不如叫‘齐伽’！”宣传部的部长立刻反驳道。
辰晨被他们这些猪员工气到一个头两个大，他揉了揉额角，转头去问对面听到一脸懵的俩人，“你们俩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束伽呆萌地摇摇头，下意识地望向旁边的段齐晞求救。
段齐晞低垂着眉眼，思考了几秒，缓缓说道：“不如加入关于‘飞’的元素吧，这是我们的特色。”
辰晨听到后，瞬间茅塞顿开，一拍桌子说，“可以啊！想法很好！但还是起英文名吧，比较好记！我想想啊！”
他转身在白板上写了几个英文名，反复斟酌比较，让其他人投票选出。
最终，定下组合名为——“To fly”。
“to”谐音“two”，代表二人组合，加起来就是“去飞”的寓意。
比起刚刚提出的那几个，“To fly”确实听起来好多了。
段齐晞和束伽也举手赞成。
组合名尘埃落定，确定出道时间也敲定在半个月后的除夕夜，公司联系了一个小地方的电视台春节直播晚会，为他们争取到一个表演出道曲的时段，因为不是被邀请的，不知名的组合只能公司自掏腰包去争取这次露脸机会。
“开会都不叫我？”
一个充满磁性又冷冽无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辰晨回头一看，一个戴着墨镜的三十多岁的胡须男子推门而进，他穿着一身暗红色西装，双腿修长，一手夹着根雪茄，另一手拿着一叠合同，气场全开，全场安静下来。
男子摘掉墨镜，露出一张轮廓锋利冰冷的侧颜，一双深邃的眼眸中含着似笑非笑的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
“何大经纪人！你什么时候飞回来了啊？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去机场接你！”辰晨上前毕恭毕敬的和男子打招呼。
他一屁股坐在辰晨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把合同扔给辰晨，气焰嚣张的说道：“丹尼的奢侈品代言我谈下来了。”
辰晨翻了几页合同，看到代言费上的数字，顿时眉开眼笑，“不愧是你！只要你一出马，多难搞的品牌都能拿下来！”他抬头向段齐晞和束伽招手，“来！齐晞，束伽，快过来认识一下，这位是何言君金牌经纪人，也是我们公司合伙人之一，现在是丹尼就是他一手带起来的！”
他们也早有耳闻，何言君在娱乐圈中是赫赫有名的金牌经纪人，早年在国外，也带过很多现在依然还炙手可热的组合，他很忙碌，常年在外面谈合作飞来飞去，很少来公司，今日竟是初见得真人。
段齐晞立刻起身，拉起束伽，一同恭敬地鞠躬，“何总好。”
束伽变得紧张起来，也跟着叫：“何……何总好。”
何言君慢悠悠吸了口雪茄，透过袅袅升腾的白色烟雾，抬眼审视着两人，那目光犹如闪着寒光的刀锋，冰冷无情，束伽被吓到咽了下口水。
“有小孩啊？”他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将雪茄摁在烟灰缸里，熄灭了火光，冷冷道，“叫君哥就好。”
“君哥。”
“君哥。”
两人应声，可眼前何言君的气场太强，他们都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
"你们两个，就是准备要一起组合出道的小鲜肉是吧？我来带你们怎么样？"
他们俩惊讶地抬头，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望向辰晨。
“你不是在带丹尼吗？哪能忙得过来？”辰晨说。
“以前我连十个人的组合都带过，再加两个人算什么？你这是看不起我。”何言君不屑地轻嗤一声。
“我哪敢看不起你啊？就是怕你累着了，你能带他们，我当然求之不得。”辰晨看出他表情不悦，赶忙解释。
“行，那我这边，再分个执行经纪给他们，现在还差助理是吧？”何言君干脆利落道。
“是的何总，招聘信息已经发出去了。”人事部主管接上他的话。
“好，那记得面试的时候，核对好星座生肖八字，风水磁场这种东西有时候不得不信，相克就不好了，”他转向问起段齐晞和束伽，“那你们俩对助理有什么要求吗？”
段齐晞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个人选，试探着反问：“助理是不是最好是熟人？”
何言君盯着段齐晞的脸，沉思数秒点点头，“对，最好是，你有人选吗？”
“嗯，有一个，但是我先问问她的意向，再决定吧。”段齐晞谨慎地回答。
“好，到时候和人事部联系就行，”何言君爽快应下，站起身向他们伸出手，友好的笑道：“那以后，我们合作愉快。”
段齐晞握住他伸出的手，何言君的笑看起来像友好的样子，实则又让人不寒而栗，一股莫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本来以为出道就好了，没想到，这竟然是噩梦的开始……
坐公交车回家的路上，束伽好奇地问起段齐晞：“哥，你刚在会议室说的助理人选是谁啊？”
段齐晞抿了抿嘴唇。
“我姐？”
“你姐。”
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口，束伽恍然大悟地向他伸出手击掌，他们竟默契地想到一块去了。
“但是，我姐她肯做我们助理吗？”束伽开心不过一会儿就担忧起来。
“那你就要想办法说服她啊，她现在没工作，也不去留学了，未来还是要找个方向发展的。”
束伽点点头，瘪着嘴说：“但是她好像更喜欢写作……”
“我也帮她去问过影视部，但是那边要不需要学历，要不就是有作品才可以进去。所以我想，她可以先进我们公司干着先，以后有机会了，再看能不能换岗位。”
段齐晞全都有帮她深思熟虑过，机会既然来了，那就抓住它。
“那……哥你想我等下怎么配合你说服她？”
段齐晞凑近束伽的耳边，低声将等下要说的话教给他。
他们下车后，还去超市买了很多酒水饮料和好吃的，一回家就对莫杳扬言道，他们亲自下厨做好好吃的，不需要她动手。
莫杳觉得很奇怪，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于是全程没有插手，在房间里边看书边等他们。
厨房里不断传来锅碗瓢盆掉在地上的声音，一片混乱，莫杳只祈求他们不要搞到厨房爆炸就好。
等到夜幕降临时，他们才折腾完。莫杳看到的是一桌外卖盒子装的菜。
“这些是你们亲自做的大餐？”莫杳皱着眉头，满脸写着问号。
“我们亲自——点的外卖，”束伽僵硬地傻笑着，“如果姐你想吃我做的，也不是不可以！”
他从厨房端出几盘黑乎乎的菜，根本看不清楚食材本来的面貌。
莫杳吓到筷子悬空在半空中，夹起了外卖盒子里的菜，“外卖点得挺好的！”
他们出奇地安静，什么也没说，只是吃饭，可是莫杳注意到，束伽一直在和段齐晞使眼色，饭桌下的脚还不小心踢到她，莫杳手中夹的菜瞬间掉落在桌子上。
“你们别踢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她再也忍不住，放下筷子，这顿饭是没办法好好吃的了。
束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挺直了背，突然认真起来，“姐，我们除夕那天就正式出道了，组合名字叫‘To fly’。”
她听到后，仿佛卡机似的懵了一会儿，又突然重启大笑着鼓起掌来，“这是好事啊！盼了那么久！来喝一个庆祝一下吧！”
段齐晞眼疾手快地倒酒给她，给束伽倒了饮料，三人举起杯，觉得现在就是说的好时机，鼓起勇气说出：“但是我们缺个助理，非常急！”
“所以拜托姐姐！你！来当我们的助理！这是我们的春节愿望！”束伽接上段齐晞的话，迅速说出，两个人仿佛配合着唱了一段Rap。
莫杳再次死机似的动作停顿住，眼睛都没眨，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什么助理？你们在说什么？”
束伽起身，绘声绘色地将今天会议上的事演绎描述了一遍。
他很诚恳，段齐晞眼神里也满是期待。但是莫杳想到，留在帝都只要是住在这里，本来每天都要和段齐晞相处，如果工作都在一块，那24小时都逃不开他了，于是当机立断地拒绝了。
“为什么啊？”束伽难过地反问她。
“我没经验啊，带不好你们怎么办？”莫杳想到另外一个关键性理由拒绝。
段齐晞语重心长道：“你才出来工作多久啊？有谁是生来就经验的呢？经验就是靠工作积累来的，而且你来我们公司就等于进了娱乐圈工作，积累到一定的人脉和资源，你以后随时都可以转型去做编剧，不是让你做一辈子的助理，明白吗？”
他提到“编剧”两个字时，她确实有点动摇了，眼里瞬间有了光。
“我们也不逼你现在就做决定，你好好考虑一下，再给答复。”他说完喝下整杯酒。
“姐，那你和妈妈说不想去留学的事了吗？”束伽也问到了关键性的问题。
莫杳最近还没想好说辞，一直没和林漫雪联系，“还没说，她最近有点忙……”
“那你就可以告诉她，你找到喜欢的工作了，所以不想去留学啦！或者你可以说，因为舍不得我，是我强迫你留下来当助理的！”
束伽的建议给了她很大的启发，是个好理由。
“莫杳，我才不是同情你，可怜你没有工作才想到推荐你的，是我们都需要你，比起和陌生人磨合，有你在，我们会更安心。”段齐晞又举起一杯酒敬她。
束伽也举起面前的饮料，坚定地重复说道：“对，我们需要你。”
需要。
这两个字直击她的灵魂，这种力量，就像肯定了她存在的价值，她是被需要的。
而且，其实她不必因为害怕继续沦陷，而不和段齐晞一起工作，现在只是因为和他生活在一起，可能对他带有部分滤镜，才觉得他好，喜欢他的。
如果工作都在一块，说不定认识到他另外的真正面貌，渐渐就厌烦不喜欢了呢？
莫杳心里的天秤逐渐偏移，但还是需要先解决和妈妈交代的事，她举起酒杯，和他们一起碰杯，仰头畅饮。
“好，我认真想想。”
段齐晞和束伽互相对视，会心一笑。
第二天，中国时间早上六点，LA那边是下午，莫杳反复整理等下和妈妈通话的说辞，鼓起勇气，按下语音通话。
她按照昨天束伽给的建议，融合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林漫雪在电话那边，听到莫杳主动提出不想来留学，心底一块压了很久的大石突然放了下来，但是不能被莫杳发现她的真实想法，还是来回推拉了一番。
到如今，妈妈还是一句实话都不愿意说，她心更寒了，不去应该是好事，去了也只是从她爸的那个地狱，跳去她妈妈的那个沼泽罢了。
她努力忍住快要爆发的情绪，编了一个故事，“妈，我有个朋友，把自己攒了很久的积蓄全借给了她男朋友，结果现在那男的借钱不还，还甩了她，她很难过和我哭诉，我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如果你是她的话，你会怎么做啊？”
林漫雪没有反应过来，莫杳是在含沙射影说她，只当是闲聊，回应道：“哎哟！你那个朋友太傻了，有没有立借据啊？没有就很难要回来了，杳杳你以后也要当心，不要随便借钱给别人！”
明明她自己都懂的道理，但是还是做了这样的事。
“嗯，我知道了，妈妈，最近诈骗很猖狂，你也要注意资金安全。”
莫杳每句话都在委婉提醒她，即使不能去留学了，也不希望妈妈被骗到棺材本都没有，但是其他再多的话，莫杳也没办法直接说出了，不想撕破脸皮。
心里闪过一句话：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好，妈妈尊重你所有决定，你能找到喜欢的工作，在那边有你照顾弟弟，我也放心点，但是如果这份工作有天你不想干了，还是想继续读书，你随时都可以来LA，学到老活到嘛，年纪并不重要。”
”妈，你记得，你还有束伽和Jordan叔叔一家，还有我。”
“傻女儿，妈妈怎么会忘记呢？一直牢牢记得。”
“那就好，那我先挂了。”
结束通话后，太阳升起，天色大亮，莫杳拉开窗帘，迎接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