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怎么,你恐惧?还是嫌恶?

棋盘上,黑子有些散漫,毫无攻势,下一瞬,宋玉致手持黑子再度落下,状况依然没有改变,注视着眼前的棋局,拿着白子的手,最终将棋子送回棋盒中,白子落盒,声音有些清脆。

“你真想下棋?”,摩擦着拿过棋子的手,婠婠毫不留情拆穿眼前人,如此棋局,若宋玉致真心在下,便只会是两个原因,第一宋玉致故意让她,第二对方棋艺太差,可宋家小姐,似乎不会是第二种可能。

心虚袭来,宋玉致下意识舔舔干涸的嘴唇,一抬眼,看到婠婠身侧的师妃暄,只能将一切独自咽下,“对,我想下”,倔强中有些委屈,不知何时,她打量婠婠的眼神仿若在看着一个陌生人,她不解,不久前她强行带走两人,就算师妃暄察觉不出,她不信婠婠感觉不到,若真无有察觉,那便只有两个可能,先前她眼瞎了,两人的亲密是她眼花瞧错,亦或者,关于另一个可能,她未做深想。

“想下也不行,你现在是死局”,再看一眼棋局,婠婠进而开口,宋玉致这盘棋,下得太烂,她这种对上师傅,几乎必输的半吊子都能赢得如此轻松。

“呃”,扫过棋牌,事实令宋玉致一时语塞,确实是无力回天的局面,这种棋势,若再继续,只会更怪,“要不然,我们再来一局”,怀着试探,她一撞上前面的打量,眼便不自觉乱晃,瞧着心虚,心里却笃定着下盘要认真些。

倒不介意再来一局,不过,宋玉致的奇怪,婠婠着实无法视若无睹,于是她转而看向身侧,“师姑娘”,她唤,见对方瞧来,却又不再言语,只是无声瞧着,好似在交流着什么暗语。

就在宋玉致觉得两人有些无视她存在时,师妃暄却突然言语,“我去端点吃的”,紧随着便站起身,又听婠婠说要唤壶茶水。

师妃暄接过旧茶壶,点了点头,神情温柔。

盯着师妃暄的背影,直到被婠婠的脸挡住,宋玉致这才收回视线,露出一副你要干什么的表情。

稍稍坐直身子,打量过宋玉致,婠婠便索性往椅子上靠了靠,头微微偏向右侧,搁在腿上的手指细微摩擦着,“你知道什么?”,语气疑问着,神情却不像。

被问的人,下意识双肩一耸,眼神不经意间撇向桌上,逃避的姿态明显,冷静了片刻,才重新朝婠婠瞧来。

“你和师姑娘”欲言又止,让人有些忍不住怀念宋玉致直来直往的日子。

“我不知你瞧见了什么,但你现下所想的与事实大差不差,宋玉致”

被唤的人直起身子,瞧来的神情有些乖巧。

“我们互相喜欢,作为女子”

传入耳中的话令宋玉致下意识地抿紧嘴,眼中震惊明显,明明已经有过猜测,却还是于心里被牵起波澜,僵硬着,在原地。

“怎么,你恐惧?还是嫌恶?”,笑着问,婠婠不在意,只是有些好奇答案,却见宋玉致不过摇头。

“都不是”

说话的同时,宋玉致反而松一口气,婠婠瞧来自由自在,一如以往,并未受到这件事的影响,真好,她想。

“我是在想,我该用何种言语祝福你们,却又想着那些词语未免表面”,她解释,“婠婠,你们瞧着,很好”。

“嗯~”,轻呢喃着,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指轻易摩擦,婠婠本不在意旁人,心却仍有波澜,最终不过低下眉眼,“棋艺,烂得很。”

听着这口不对心的话,宋玉致先是一愣,随后才笑出声,“还好你没说感谢”,打趣着,而后便动手将眼前棋子收捡起,轻缓着动作,“我要是认真起来,你未必是对手”,话说着一顿,而后才匆匆补充起,“我指下棋。”

似乎就是要争来这一口气。

“随你”,不过,这对婠婠来说,是无趣且无用的东西,高低倒也不用争。

瞧着宋玉致将一切收归回原处,又提议再来一局,婠婠无反对。

黑子先落,婠婠执,先落。

白子紧随其后,噔的一声落下,“商姑娘”,落下白子的手,缓缓收回,声音随着动作继续传来,“你打算如何?”,宋玉致问,已由棋盘抬眼,瞧向对面。

见婠婠沉默的表情,宋玉致心里反而安下,“你的表情可不像真不懂的样子”,她继而言。

“这便是你的原因”,收回那些思索,婠婠盯向宋玉致,随后在对面还未及反应时,快速落下一子,“这与我,有何关系?” ,反而发问。

冷得人发寒,心底。

棋局之上,黑子不出所料,落败,看着棋盘上无法破解的死局,宋玉致缓缓抬头,看向女子离开的背影,心里却清楚,白子并不被在意,因为输赢不重要,正如商秀珣,没那么重要。

看来是想多了,她心里笑笑,索性粗鲁地在棋局上一扫而过,听着棋子叮当叮当落地的声音,心里反而畅快,婠婠她,原本就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性子,她差点忘记了。

躺靠在椅子上,静静呆着,直到棋子无声。

倒是也没能等待师姑娘送来吃的,有些失落,浅浅的。

远远便瞧见师妃暄坐在亭子里,背对着她所在的小路,婠婠收拢心绪,加快脚步走去,“师姑娘”,等着靠近时,开口而唤,等着对方扭身瞧来,又躲到视角的另一侧,轻松越过亭子短小的围栏摆饰,“妃暄”,凑近过对方,唤得轻快。

轻松在其脸侧落下一吻,双手早早便将师妃暄的手臂包裹住,往自己身上拉紧,“可是在想婠婠?”,样子在期待着答案。

“嗯”,师妃暄点头,被吻过的地方滚烫,蔓延到心底,连身体都如此,在期待着什么,不只是留在脸上的滚烫,却又被死死克制着,仿若再往前一步,便会无法回头,她就站在边缘,不知何时会被推下去。

“你内伤未愈,我们也许该迟点动身”,但现下,冷静过后,足以思考,做出选择。

“这点伤,算不得什么,更何况,婠婠可不是这场戏的主角”,一丝丝不满跃于脸上,对于主角们,她大抵是不服的,从一开始就存在的心思,不想压下。

“师姑娘,也不要是”,她说着,主动往师妃暄身上靠去,找了个惬意的位置,放松下来,“下棋好累”,紧随着有所抱怨。

“那便不要下,以后也不下”,师妃暄不敢动,便努力维持着姿态,直到被婠婠抵到往后靠好,彼时已放松下来。

也不知这样依偎着多久,两人都觉得有所精神松散,连整个周遭都好似放缓下来。

就在师妃暄以为要这样下去后,婠婠却突然开口提及商秀珣,并主动叙述起那段过往,提及一切,包括那对母女。

“她救过我,算是有恩”

以此为结尾。

正当婠婠好奇,师妃暄会如何言语时,耳中却只传来淡淡一声“好”,轻描淡写得好似只是不小心淋过一滴雨,掀不起任何。

怪事,这似乎是好的结果,婠婠却觉得好似没那么让人开心,也令她忍不住偏头看向身侧,“好?”,脸上有些委屈。

在师妃暄瞧来,虽无太多言语,但婠婠几乎已把“好什么?”的委屈挂在身上,叫人无法躲避。

“婠婠不是告诉我,与商姑娘只是恩情,自是好的”

“难道婠婠觉得不好”,紧随着,又突然问来。

哑然,师妃暄有时候挺会强词夺理,婠婠于心里嘀咕,“理应好”,她说着,又重新靠回师妃暄身上,手把玩起不属于自己的袖子,摩擦又扭曲。

感受着身上的重量,平静瞧着婠婠那不安分的手,真实的存在感可以暂时驱除她心里的不安,从再遇时,总有一种不安伴随着她,她所有行动皆受其所指引,冥冥中,她是有些变了。

“婠婠”,她忍不住开口。

“嗯~”

“我其实”,说着的同时,她将手搭在婠婠手上,轻轻握紧,“宋姑娘可是知晓了什么?”,她问,将原本想冒出的话,强行压了下去。

有些出乎意料的话,婠婠意识到有些话没有说完,她却也没有追问,不愿勉强一点,便只是笑笑,“偏生在我们身上,她聪明了起来”,又开始调侃并不在当场的人。

“其实宋姑娘很聪明”,听出是反话。

“她?”

“勉强算她偶尔”

思及近来种种,只能算勉强聪明。

“宋姑娘待我们真挚,没有坏心思”,对宋玉致,师妃暄倒是有着顶好的评价,也许是因一直以来,交集太多,才能记得那般深刻。

“她是没有坏心思”,赞同得下意识颔首,随即婠婠有似想到什么,连声音都愉悦起,“可我有啊”。

“你有?”

“是啊”,说着的人,已然坐直身子,“师姑娘,不想知道吗?”,声音在刻意引诱,偏生还朝师妃暄瞧来,让人无法抗拒,不出所料地点头。

将这一切收入眼中,婠婠继续一切,“我自然想着要怎么把长生诀夺到手”,很久没有出现的词语再度浮现,竟令听的人觉得有些陌生,就好像已经是年岁久远的过去一般。

“所以,我要想着该怎么让师姑娘被我迷住,这样,便不好对我动手”,说着的人,悄然靠近,师妃暄能感受到温热的呼吸伴随着婠婠的指尖,在她脸上肆意。

直到耳垂上传来轻微痛意,她清醒过来却见眼前人在笑,作趣的指贴在她脸上,微有抚摸,“师姑娘,你犹豫了”,突然说来。

清楚婠婠话里的含义,若是以往她本该制止,一如以往表达出想法,这一回却没有。

长生诀从没有眼中人重要,她明白过来,心知所想。

“婠婠”,她唤,主动拉近与眼前人的距离,“当真如此想?”。

一瞬间,婠婠觉得是巨浪朝自己打来,不痛却又令人晕头转向,似乎是在推着她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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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在上[婠暄]
连载中白猫非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