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怔住，看到李嵊山的眼神后，一阵心虚，低下眼眸。
他毕竟只是个假冒的。
刘铭咽了咽唾液，偷偷看身旁的何韵芷一眼。
何韵芷在听到李嵊山这句话后，也明显愣住，拧紧眉，擦了擦被刘铭碰过的脸颊。
刘铭瞬间僵住。
何韵芷没注意刘铭的异样，她张嘴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传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很快地，一个身形高挑的女人含笑走进来，她一头干练的短发，一身黑色西装套裙，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
女人似乎看见何韵芷投来的目光，轻轻地对她一笑，十分好相处的模样。
何韵芷微愣，脑海一瞬间闪过许多人的片段。
许久后，她没有想起来面前这个女人是谁。
她只是觉得，这个女生，很熟悉。
似乎在哪里见过。
女人脸上的笑意明显一僵。
她敛下眼眸，眼中有一丝异样闪过。
很快地，姜妤理好思绪，恢复之前得体的笑容。
“李先生，车已经在外面备着了。”姜妤含笑对李嵊山道。
李嵊山淡淡瞥姜妤一眼，皱了下眉，淡淡嗯了声。
这个女人，是父亲派给他的私人助手。
听说个人能力极强。
他没看出来。
何韵芷看着前面一前一后走着的男女，抿了下唇，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但转念一想，和她有什么关系？
刘铭走在何韵芷身边，似乎发现她的兴致不高。
他眼底一片灰暗，挤出一丝笑，盯着前面身形优越的李嵊山，自卑感愈重。
心里慌得不行，他道：“芷芷，我知道你讨厌这个男生，我会帮你搞定的。”
“不是。”何韵芷皱眉，下意识地反驳，语气甚至有些严肃。
话刚说出口，她才察觉到不妥当，她侧头，看刘铭一脸受伤的模样看她，话头噎在喉咙。
她语气柔和了些，“刘铭，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讨厌他。”
刘铭问得急切，“芷芷，那、你对这个李先生，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沉默，看着刘铭一脸困惑，认真地看她。
她摇了摇头，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沉默着，何韵芷和刘铭刚走到黑色私家车的后门，就发现站在车门口的李嵊山，他倚着车身，视线轻轻落在她与刘铭的身上。
更准确地来说，李嵊山的眼睛是落在她身上。
专注地、炽热地、持久地看她。
何韵芷刻意避开李嵊山投来的目光，她将视线转到李嵊山身后。
很明显地，只有一辆私家车，副驾坐的是之前那个女生，后车门是敞开的。
这是什么意思。
顿时，何韵芷从心底浮出一丝不好的感觉。
李嵊山还是之前那副懒散模样，看着她，又瞥刘铭一眼，冷淡道：“只有这辆车。”
刘铭如条件反射般，立即道：“芷芷和我打车去。”话说出口，刘铭似乎才觉得有些不妥，他眼神怯怯地看向何韵芷，小心翼翼道：“芷芷同意吗？”
李嵊山掀起眼皮，斜斜瞥刘铭一眼，嗤了声。
他眼底全是不屑，轻飘飘地说了句，“我不同意。”稍顿了下，他转头看向何韵芷，“你同意，那带上我。”
他不会让何韵芷跟刘铭单独坐一块。
何韵芷本想点头，但听到李嵊山的话后，疑惑地看向李嵊山。
甚至，在听到李嵊山的后半段话后，顿时说不出话来，她攥紧五指。
不愿意多想，想来想去，也只是徒增烦恼。
她直接背对着这两个男人，直接钻进敞开的后车门，上车坐好。
李嵊山和刘铭对视。
很默契地，二人都选择坐在何韵芷旁边的位置。
如此一来，何韵芷直接被这两个男人夹在中间。
车门一关，气氛莫名诡异。
副驾驶的姜妤没觉得奇怪，她透着后视镜，看着坐在后座位的三人。
毕竟之前，她曾在转角处，撞见过李嵊山和何韵芷。
回想起那个雨夜，姜妤就觉得头皮发麻。
想着，姜妤的视线与李嵊山交汇，她立即移开目光，心虚地看向前面。
这样诡异的氛围，何韵芷简直受不了一点，身旁两个成年男性将她挤在中间，她能坐的位置小得可怜。
最奇怪的是，她透过余光往左右两边偷看，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觉得尴尬。
这俩人像没事人一样。
怎么会这样。
何韵芷将脑袋埋进自己的双肩之间，心里不停嘀咕着。
她不敢明着表达不满，只好这样做。
车辆行驶得很稳，但是行驶过程中，不免出现左右些许摇晃的情况。
一个急转弯，何韵芷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往李嵊山那边倒。
她咬着后槽牙，竭力让自己别往李嵊山身上倒去，但还是不行。
李嵊山抿唇，轻轻地护住她，她散落的发丝轻轻地掠过他的鼻息。
像蜻蜓点水。
微不足道地，她的发尾扫过他指尖。
痒痒地，却足够泛起涟漪。
何韵芷轻声说了句谢谢，随后，她微微抬头，却正好与李嵊山垂下的眼眸撞到一块，一缕光折射在他薄唇上，唇上的细细线条勾勒出他的唇形。
有点好看。
李嵊山扯了扯唇，看着明显看迷糊的何韵芷，笑意不减。
看见这个笑容，她的脸颊瞬间红透，急急垂下眼。
李嵊山眸光一顿，何韵芷通红的脸颊，像是被晕开的红晕。
很喜欢，很可爱。
“脏了，擦掉么？”
李嵊山眸底沉沉，指节微弯，凝视何韵芷的脸颊，缓缓道。
何韵芷啊了声，微不可寻地点了下头，他伸出指尖，温凉的触感在她脸颊反复摩挲。
这是被刘铭碰过的地方。
她呼吸渐渐变重，心也是。
“芷芷。”刘铭皱眉道。
何韵芷恍如梦醒，她懊恼地咬唇，立即坐直，转头看向刘铭，疑惑道：“怎么了？”
刘铭的面色很不好，甚至浮现她从未看见过的阴郁，有点瘆人。
“没、没什么。”刘铭急急低头道。
他握紧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悔恨。
差点就暴露了。
因为这个小插曲，接下来，何韵芷一直抓紧车垫，争取稳住自己，别让刚刚的事情再次上演。
直到好一阵过后，何韵芷才缓缓叹了口气。
感觉自己有点不容易。
一路上，姜妤的眼神时不时就往后视镜看，她又一次看向何韵芷恬静的面容。
紧接着，视线往往旁边移了下，看向李嵊山。
看见李嵊山的举动后，姜妤微惊，抿了抿唇。
一路上，李嵊山面无表情，侧着头，用车窗上的反光看何韵芷的一举一动。
她垂眸，并不觉得意外。
想到什么后，姜妤勾唇讥笑，冷冷地看向了车窗外。
她倒没想到，她惦记这么久的女生，居然认不出她了。
很快地，他们到了画社所合作的艺术馆。
这个地方十分偏远，距离市中心不算近，甚至算得上郊区，周围的人流量并不多。
不过，由于画社的知名度还算高，现在来来往往的人也不算少。
刚刚经历那样的尴尬，何韵芷迅速地下车，一人走在他们前面，也不管身后的几个人。
他们都那副淡定模样，像是什么事情没发生。
她不行，她容易脸红。
到达艺术馆门口之前，还需要穿过一道长长的马路。
正是红灯，何韵芷站在马路牙子等着，刚甩在身后的几人都跟了上来。
“这位小姐看来很想看艺术作品呢。”姜妤笑盈盈道。
何韵芷愣了下，感觉声音，有些陌生。
这话，也莫名其妙的。
想了想，刚转头，准备去看是谁在说话。
忽然，一辆车飞驰而过，她一慌神，整个人没站稳，整个人往马路上倒。
就在何韵芷以为自己要摔一跤时，她惊住，低头一看。
李嵊山和刘铭，竟同时抓住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