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爱的男孩们，在混乱与毁灭中燃烧，让世界沉沦在你们的火焰中！烧光，烧光一切！你们将主宰生与死！你们将成为生与死！”
杰森惊醒坐起，诅咒之神那亦男亦女的声音在他脑袋里炸了锅一样不断吟诵恶毒之语。
他这一觉睡到了天黑，但他无法感知是多晚，门外没有交谈声，窗外没有施工声，他心想该不会已经是午夜了吧，不然世界怎么这样安静呢？
今夜阴沉无月，他来到窗边，花房竟然亮着，透过朦胧的玻璃墙能看到有人在那里头移动。
那是个身形高大的人，不可能是盖文的，盖文讨厌小蝠怪所以总是避免进入花房，他一个人吵不过法里皮诺和葛里菲兹。
虽然初春的白日很暖，但夜晚依旧很凉，他只穿着单薄的丝质睡衣便离开卧房，来到庭院里他被钻进领口的晚风激了个冷颤。
他迅速钻进花房中，其实他有预感会看见谁。
“贝利昂，你怎么还没睡？”杰森问，贝利昂似乎知道他一定会来似的，捧着一盏银杯走向杰森，“我在等你啊！”他说。
这对话前不久才发生过，杰森从凤凰大剧院回来那个晚上，贝利昂第一次骗他喝下自己的血那个晚上。
“我现在不想喝酒……”
“这不是酒！”贝利昂悦然说道，他将淡红色的饮品举到杰森面前，“是加了小苍兰和蜂蜜的茶而已，闻闻看，很香吧？”
杰森嗅过后点头，他接过温茶饮下一口，因为加了太多蜂蜜，他无法品尝出那里头的血腥味。这次，贝利昂滴入了上次血量的三倍，因为颜色更深，他必须用红色小苍兰的汁液来掩盖。
“我在菲尔比和木匠忙活了一整天，回来时才听说，生日快乐，我的朋友。”贝利昂温柔地说。
“盖文本想通知你午餐的事，但你出门太早，而且……我真的不太喜欢这一天，珍妮给我办过一次生日晚宴，那是我长这么大过得最糟糕的一天。”
“嗯……我略有耳闻，人们叫你‘奇怪的孤儿亿万富翁’总该有些原因。”贝利昂打趣道，杰森听完不太服气，“谁那样说了？我哪里奇怪啦？大多数人都说我招人喜爱，难道他们背着我就不这样以为了么？这可真令我失望。”他笑着埋怨道。
看到杰森终于发笑，贝利昂颇为惊讶，他歪着脑袋凑近杰森的脸使劲看，“你好像很开心啊，一天不见，发生了什么嘛？”
杰森摇头否认，但嘴角竭力忍下的笑意却明显至极。
“它还没开花呢！”杰森越过贝利昂走向放在桌上的鸢尾花，这逃避的心虚模样更增重了贝利昂的好奇。
贝利昂跟了过去，端起茶壶给杰森快喝空的银杯倒满。
“那天晚上，我送你回房休息时，听见你呼唤一个名字。”贝利昂漫不经心地提起，眼神固定在杰森脸上，他不想错过小男巫每次撒谎时的反应。“阿奇。”他重重地说。
杰森抿了口温茶没有抬头，“他……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朋友。”贝利昂意味深长地跟着念了句，他白天去菲尔比已经打听过了阿奇的来历，那些人提到阿奇.墨斯昆汀时表现出来的畏惧和忌惮让他觉得很是亲切，通常，人们对他也会如此。
“没见你这位朋友来拜访过啊，比如今天这种日子，他来了吗？”贝利昂继续试探，杰森像要点头却又使劲摇头，“他……他最近很忙。”
贝利昂撇着嘴没再追问，小男巫不善说谎，所以他的话反着来听刚刚好。
“我有个邪恶的秘密你要听吗？”贝利昂问，杰森抬头不解地盯着他，贝利昂脸上的表情是之前从未展露过的阴郁。
“如果用死人的血灌溉小苍兰，它开出来的花会是红色的，而且含有剧毒，只要一片花瓣，就能致人于死地。”贝利昂故意压低嗓音用充满狡黠的表情与口气说道。
杰森听完瞅了眼桌上挨着鸢尾的那盆红色小苍兰，又瞅了瞅自己手中的银杯，贝利昂严肃的令他发慌。
就在杰森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时，贝利昂突然笑了起来，“你还真信啊，我逗你呢！你真该看看自己刚才的表情。”
杰森冲他翻了个白眼把银杯按在桌上说:“并不好笑，你是个神父，你不能对人开这种玩笑，人们相信你。”
“你也相信我么？”
“以前是信的，以后嘛……”杰森耸耸肩冲他扁嘴摇头，贝利昂笑得眯起了眼睛，“那我道歉，请你继续相信我。”
贝利昂将银杯倒满并递给杰森，为了证明自己并不害怕他虚构出来捉弄人的“邪恶秘密”，杰森将整杯温茶一饮而尽。
贝利昂只是靠在桌边冲他盈盈笑着，小男巫的一举一动都让他觉得赏心悦目。
随后，两人聊起教会孤儿院的建造进度和大概完工时间。
“希望你能接受我的资助，因为，我也有事想要获得你的同意。”杰森说。
“任何事。”
“拜索城郊有座被人遗忘的孤儿院，我一位已经过世的朋友……她在那里长大，我以前会托付她向孤儿院转送慰问，现在她不在了，我想我有责任替她继续照顾那些孩子们。”杰森恳挚地说。
贝利昂听他说这些时脸上作出认同，心里却是不屑不满的，孤儿院不过是他接近小男巫的噱头，本打算从城中街巷随便抓几个流浪儿来充数就好，现在，小男巫真是给他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那里还有几位修女，方便将她们一起接过来吗？”杰森睁着纯真的异瞳问，“如果你为难，我可以让修女们住在庄园里。”
“不，一点也不为难，那么多孩子我也需要帮手。”贝利昂爽快地答应了杰森的请求。
他还能怎么办呢，拒绝不成？小男巫身上有巨大的吸引力，贝利昂太想留在他附近了。
几杯“血茶”下肚，杰森终于开始有了反应，他面色绯红，感到周身燥热，心跳快得不像话。
“夜深了，你快去休息吧。”杰森扶着桌面说，一股突如其来的困意袭上脑门，对已经睡了整天的他来说是不合理的。
“好，那你呢？”
“我……我不该……”
“生与死！”诅咒之神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一幅幅灭世之景在他眼前不断切换，他看到汹涌的火海与陷落的大地，人们哭嚎着被火焰吞噬，跌入黑暗深渊中。
杰森突然急促地呼吸起来，贝利昂赶紧将双腿瘫软的他一把扶住，“怎么了？”贝利昂问，杰森抓着他的衣服使自己能够保持站立。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需要我去叫蒙特玛尔先生吗？”
“不！千万不要！”杰森喘着气说，他认为是自己白天动用过多诅咒之神的能量才会如此，那个神好像……离他越来越近了。
并不知情的贝利昂给小男巫喝了自己的血，两个厄里斯之子相遇显然更加吸引祂。
“那我带你回房。”贝利昂装出焦急担心的表情将杰森一把抱起，其实他心里高兴得很，小男巫的反应让他以为自己离成功又进了一步。
因为杰森只穿了薄薄的丝衣，发热的身体倚靠在贝利昂怀中时，贝利昂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和颤抖，尤其是小男巫抓紧他的衣领死不放手，这让他感到非常兴奋。
贝利昂将杰森抱回别墅二楼的卧室，把他轻柔地放在床上后，那个在杰森脑中挥之不去的声音同时也在他脑中响起。
贝利昂听见那声音时先是诧异，很快便觉得烦躁。
“闭嘴！”他用心声命令那声音停止，“滚出我的脑袋，我没时间听你鬼叫。”
“他是我的，你也是。”肃然的男声回应道，“他需要知道真相，知道你是谁。”
“我发誓，如果你坏了我的好事，我会杀死你所有孩子。”
“包括他吗？”庄严的女声问起，贝利昂盯着缩在床沿抱头呻.吟的杰森说:“你在对他说话，是吗？”他忍着怒火问。
“他和你不同，你们是善与恶的极端，所以……他需要一些督促。”
“离他远点，离我们远点。”贝利昂攥紧拳头说。
“我还以为你享受看他陷入痛苦。”
“只有我……能使他痛苦。”贝利昂咬着牙，看到小男巫痛不欲生的默然挣扎竟让他心生怜悯，诅咒之神只是发出一声富有深意的轻笑便不再回应，杰森也终于停止挣动。
贝利昂将快要掉下床的小男巫抱回床榻中间，他的额头满是汗珠，嘴唇也格外苍白，说是昏睡却还在晃动脑袋，贝利昂咬破一根手指，把涌出的鲜血抹在杰森嘴上。
让贝利昂惊喜的是，杰森如一只嗷嗷待哺的幼鸟，微张着嘴接受了他的血液，于是贝利昂趴在床边按压手指，这时的他，恨不得把全身血液喂到小男巫口中。
片刻后，杰森彻底平静下来，他转身将半张脸埋在软和的羽毛枕头里，红色卷发更显凌乱，贝利昂趴在床边歪头看着他，连他的呼吸起伏都看在眼里。
贝利昂小心翼翼地捏了捏杰森的耳垂，指尖顺着他的下颌划到了嘴角、鼻尖、眼角、眉心，这一连串动作都做得极其轻缓。
“你不属于任何人……除了我。”贝利昂说罢将手掌附在杰森的手背上并与他十指紧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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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动心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