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顿.肯登床榻下的整片地板石砖突然裂开并大幅度移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亚尔曼将军的剑锋。
雷吉.毕夏普已然赶到。
维格森.亚尔曼心中只有杀死伊斯顿.肯登这一个目标,他又朝伊斯顿挥剑,雷吉.毕夏普施法将整张床榻拉到了自己身侧。
“将军!我要替我儿子向你道歉,他现在正饱受煎熬,不失为一种惩罚。”雷吉.毕夏普的理智还在,儿子的仇人太多了,眼前这位绝对是受伊斯顿迫害的无辜者。
“这还不够。”维格森.亚尔曼说罢提剑走向肯登母子,雷吉.毕夏普抬手掀起他脚下的地板石砖,令将军连连后退无法进攻。
“他是我儿子,高岩的新王,就算他千错万错,我也不能让他殒命。”雷吉.毕夏普持续施法,亚尔曼将军已退无可退被逼到走廊中躲避乱石。
“不是所有人都能原谅他,至少她们不能。”维格森.亚尔曼的巨剑坚硬无比,将女巫操控飞向他的横梁柱一劈两半。
“看在老天的份上,他救了你们!救了你们的王国!你们所有人都应该感激他!”雷吉.毕夏普喊道。
“他设计害死了拜索王储安东尼王子,如果陛下和平民们知道此事,看看他们还会不会感激。”维格森.亚尔曼脱口而出。
当时他查出闹事者家属全被毒死,受高岩石兵撺掇下那几人才会刺杀王储,这件事在他心中已经憋了很久。
“你说什么?”扎克亚斯的疑问声从他身后传来,亚尔曼将军回头,国王竟然来了,索菲亚和菲利斯也在他身侧。
“陛下……”维格森.亚尔曼跪地行礼,就算国王令他失望,他还是习惯遵守礼仪。
“你说的是真的吗?伊斯顿杀了安东尼?”扎克亚斯将他从地上拉起来问,亚尔曼将军瞅了眼索菲亚说:“我只是查到,那几个凶手的家人死于中毒,他们在行动前见过一个高岩石兵,不能确定……”
“听我说……”雷吉.毕夏普收回能量想为儿子辩解,扎克亚斯抬手令她止步。
“抓住女巫,”扎克亚斯命令道,“抓住伊斯顿.肯登。”
国王身后的大批卫兵涌向雷吉.毕夏普,经过菲利斯时还将他挟住。
“索菲亚?我……”菲利斯惊呼,索菲亚赶紧替他求情,“菲利斯是无辜的,父亲!他一直在帮助我防备他的哥哥。”她说。
扎克亚斯点头,卫兵们便松开了菲利斯,这令雷吉.毕夏普很是惊讶,看到眼前全是卫兵,自己的儿子又成了对方阵营,她愤怒不已。
“你们这群不知感恩的拜索人,我儿子救了你们的王国!”雷吉.毕夏普抬起双手,她使走廊两侧的墙壁破碎,使头顶的横梁断裂,那些碎石如蜂群般冲所有人飞去。
沃林.韦德森及时护着扎克亚斯躲避,奈因将菲利斯按低,亚尔曼将军也赶紧把索菲亚护在怀中,以背铠阻挡冲击。
金狮卫兵队迎着碎石奔向雷吉.毕夏普,与她在走廊中打斗起来。
石化女巫最擅长的莫过于将人化成石块,打头的卫兵不仅被她石化,还被作为武器攻击所有接近的卫兵,源源不断涌来的敌人令雷吉.毕夏普手忙脚乱,维格森.亚尔曼趁她没法守住大门,提剑走了过去。
一声轰鸣,大门坍塌,雷吉.毕夏普施法堵住了进入伊斯顿.肯登寝殿的入口。
高岩石兵这时赶来,他们越过王后与金狮卫兵队交战。
“将军!”巴泽尔.赫德领着圣狮营剑士们赶到了,他迫不及待加入这场为未婚妻报仇的对战中。
“小心女巫的石化术,别被她击中。”亚尔曼将军叮嘱,说罢他冲所有人喊道:“举起你们的盾牌!”
将军一声令下,许多卫兵从背后取下长圆形的金盾抵在前方,将剑从盾牌空隙中伸出,向着雷吉.毕夏普冲刺过去。
主堡外的石兵也与卫兵打了起来,这就导致两方都无法获得支援。雷吉.毕夏普越是发狂越是厉害,她不断施法摧毁城堡,乱石横飞,卫兵队只能护着国王等人离开。
维格森.亚尔曼捡了块盾牌走在最前方,他用盾牌挡住女巫的石化能量,又以盾牌护体疾步冲向女巫,他的巨剑挥向女巫时,雷吉.毕夏普以坠落的天花板做盾格挡了伤害。
“你疯了。”雷吉.毕夏普忍不住感叹,她还从未遇上过敢于和她这样强大的女巫近身战斗的人类。
“试试被逼到绝路。”维格森.亚尔曼说,他扬起金盾挡住来自石兵的三把剑刃,随后持剑横扫将三人全部割喉。
护主的石兵被巴泽尔带领的圣狮营卫兵打退,雷吉.毕夏普被一群举着金盾的卫兵逼到走廊尽头,她的法术能量全被金盾抵消,此时的她正被无数剑刃对准。
雷吉.毕夏普怒目施法,将她面前的走廊地板逐块炸碎,前排的卫兵摔到楼下,其余卫兵则往走廊另一头使劲奔跑躲避。
雷吉.毕夏普傲然遥视着对面的维格森.亚尔曼与卫兵们,他们之间长达近十米的走廊地板已不复存在,只低头便能看见楼下那些被乱石砸死的卫兵尸体。
“你认为你们能伤到我?”雷吉.毕夏普不屑地笑问,说完她仰头闭目,抬高双臂,深灰色能量由掌心散发,它们呈锥形射向四面八方,整座主堡都晃动起来。
“陛下,我们需要心平气和的谈一谈,这些事全由伊斯顿所起,只管向他问罪即可,我母亲护子心切,她无意开战。”退到茶厅后,菲利斯终于开口。
扎克亚斯没有回答他的请求径直走向索菲亚,“你知道这件事?他害死了安东尼你一直都知道是吗?”
索菲亚慌忙点头,她曾以为父亲懦弱,一直没对他说,如今既已闹僵,直说也就无妨。
“那他呢?你相信他吗?”扎克亚斯指着菲利斯问,“一个连亲哥哥都会算计的人,我劝你别信。”
这时他们脚下的地板剧烈颤动,屋顶也有灰土落下,桌面与柜子上的摆件全都晃落坠地。
“陛下,我……我是真把索菲亚当做朋友、妹妹的。”
“不!小子,她有自己的哥哥,只是被你们夺去了性命而已,”扎克亚斯看到城堡被毁急了,他盛怒高喊道:“骗子!全是骗子!你们肯登家的人满口谎言!全都想夺走我的王位!”
“父亲……”索菲亚被爆发的父亲吓坏了,她见过几次父亲如此生气,所谓“雄狮的震怒”,每次都让她心惊胆战。
“抓住他,我们得让女巫停手。”扎克亚斯下令,两个卫兵拔剑指向菲利斯,菲利斯惶恐无措地望向索菲亚。
“他真是无辜的,父亲。”
“我管他无不无辜,那女巫都要把我的城堡拆了,给我砍下他一只手拿给女巫看,告诉她再敢胡闹我就砍掉另一只。”扎克亚斯如今的态度,简直和当时处死格拉摩尔一家人时的冷酷无异。
“不!父亲,求你了!”索菲亚抓着扎克亚斯的胳膊乞求,她又急哭了,对她来说菲利斯是善良可靠的朋友。
当卫兵试图履行国王的命令时,一直默默站在菲利斯身后的奈因眼皮一抬露出了诡异狠厉的表情,他跃步冲向朝菲利斯举剑的卫兵,将他撞倒在地后一脚踩碎了那卫兵的胸肋,卫兵狂喷一口鲜血后瞪着眼睛死去。
扎克亚斯与索菲亚都懵了,奈因力大如牛,只是三两下便干倒了其他三个卫兵。
“抓住他!”沃林.韦德森将门外的卫兵们喊了进来。
奈因简直如一头猛兽,力量与速度都极为惊人,他的每一招都是杀招,脸上带着阴暗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我哥哥最大的错误就是相信你是个懦夫,”菲利斯一改软弱,神情变得自信悠然,“那都是你装出来的对吧?为了让高岩帮你打仗,就算没有亚尔曼将军一事,你也绝不会将索菲亚嫁给他。”
卫兵们挡在国王与公主面前,奈因用目光威胁着每一个人,菲利斯脚边躺着十多具尸首,大家对这个平日沉默寡言总是憨厚爱笑的侍从如此狠绝十分震惊。
“虚伪的狮子……你只是利用他,你知道他想要什么,就顺着他的意思让他以为你的王位唾手可得,不惜扮成一个懦夫、怂货。”菲利斯浅笑着摇摇头说:“我本来对拜索没有兴趣的,我讨厌这里的天气,但是伊斯顿想要这王国想得发狂……而我又特别乐意看他掉入你的陷阱。”
“菲利斯?”索菲亚陷入茫然,眼前的菲利斯.肯登和她认识的那个温和仁善的好朋友天差地别。
“抱歉索菲亚,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如果只是伊斯顿,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可他们在攻击我的母亲,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希望她来拜索的原因,”菲利斯为难地撇着嘴说:“我不想伤害你,可你父亲让我别无选择。”
菲利斯冲奈因点头示意,奈因便像打了鸡血般兴奋地攻击起保护国王的卫兵。沃林.韦德森将扎克亚斯与索菲亚推向门口,临出门前,索菲亚看到菲利斯邪笑着摘下了他的皮手套。
扎克亚斯拉着女儿跑向前来接应的卫兵,身后一声低沉的巨响,他们回头,沃林.韦德森已被化为一尊青灰色石像倒在茶厅门口,双手仍是挣扎的状态且身首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