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北师大校园的小径上,光影交错。秦俊松步伐轻快,拉着方婷宜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兴奋得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快,听说这门量子引力课可有意思了,还是学生自己开的,说不定能听到不一样的见解。”方婷宜被他拽着,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无奈与宠溺,轻轻嗔怪道:“你呀,选个课还这么激动。”
两人来到教室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同学们或三两成群热烈讨论,或独自翻看着资料。秦俊松拉着方婷宜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他左顾右盼,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期待着课程的开始。就在这时,教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方婷宜下意识地抬眼望去,只见方廷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与慌乱,低声嘟囔道:“他怎么来了?”
方廷皓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妹妹和她身旁的秦俊松。他不动声色地走过来,在后排找了个空位坐下,眼神却一直落在秦俊松身上,像在审视一件珍贵物品,评估其价值与可靠性。
上课铃响,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略显腼腆的女生走上讲台,正是李欣然。她清了清嗓子,声音虽轻柔却透着坚定:“大家好,今天我们探讨的是量子引力,这是一个充满未知与挑战的领域……”李欣然深入浅出地讲解着量子引力理论的基本概念,从广义相对论与量子力学的矛盾,到目前主流的超弦理论、圈量子引力理论等尝试性解决方案,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钥匙,试图打开通往宇宙深层奥秘的大门。
秦俊松听得入神,身体前倾,眼睛紧紧盯着李欣然,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方婷宜也被课程内容吸引,暂时忘却了身后哥哥的存在。而方廷皓坐在后排,表面上看着认真听课,可目光却时不时落在秦俊松和方婷宜身上。他注意到秦俊松在遇到晦涩知识点时,会下意识地看向方婷宜,两人眼神交汇,轻声交流,默契十足;方婷宜则时而微微皱眉思考,时而又因秦俊松的某个俏皮解释而展颜一笑。方廷皓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复杂情绪,既担心妹妹被“骗”,又不得不承认秦俊松身上确实有着某种活力与真诚,似乎能给方婷宜带来不一样的快乐。
课间休息时,秦俊松起身去接水,方廷皓立刻走到方婷宜身边,双手抱胸,一脸严肃:“这就是你新交的男朋友?”方婷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哥,你怎么突然来了?”方廷皓没有回答,继续问道:“他人怎么样?对你好吗?”方婷宜脸颊微红,轻轻点头:“他人挺好的,很有趣,也很照顾我。”这时秦俊松拿着水回来了,看到方廷皓,先是一愣,随即礼貌地打招呼:“你好,我是秦俊松,方婷宜的男朋友。”方廷皓上下打量着他,点点头:“嗯,好好照顾我妹妹。”秦俊松挺直腰板,认真地说:“您放心,我会的!” 气氛有些微妙,就在这时,李欣然走过来询问大家对课程内容的疑问,成功打破了这短暂的尴尬。
短暂的课间结束,李欣然继续深入讲解量子引力理论中那些令人费解的概念,比如量子涨落对时空结构的影响,以及如何从数学模型上理解引力子的存在与行为 。教室再次安静下来,大家沉浸在这场关于宇宙终极奥秘的学术盛宴中,而方廷皓也暂时放下了对秦俊松的审视,不自觉地被课程内容吸引,和众人一起思考起那些宏大而神秘的问题,似乎忘却了这原本是一场“查岗”之行。
李欣然讲到“时空在普朗克尺度下可能呈现离散结构”时,方婷宜忽然攥紧了笔,指尖在笔记本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她转头看向秦俊松,发现他正对着课本上的公式发呆,眉头都没皱一下,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你不觉得很神奇吗?我们以为平滑的时间,可能是由无数微小的‘颗粒’组成的。”
秦俊松“啊”了一声,抬头时眼里还带着点迷茫:“还行吧,就像……篮球场上的三分线?看起来是直线,其实也是由无数个点连成的。”他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对着阳光转了转,“你看这瓶身,远看光溜溜的,凑近了才发现有纹路,差不多一个意思?”
方婷宜被他这接地气的比喻逗笑,却见后排的方廷皓正微微前倾着身子,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着节奏,眼神亮得惊人。下课后他径直走到讲台边,拦住收拾讲义的李欣然:“你刚才说的圈量子引力,是不是能解释黑洞奇点的问题?”两人讨论起“时空量子泡沫”时,方廷皓的语速都比平时快了半拍,完全没了刚才审视秦俊松的严肃。
秦俊松拉着方婷宜往教室外走,路过公告栏时,看见上面贴着李欣然团队招募实验助手的海报。“你哥刚才那劲头,比看我打球时认真多了。”他挠挠头,指着海报上的“引力波探测模拟项目”,“不过这玩意儿真比扣篮有意思?”
方婷宜望着他手里还在转的矿泉水瓶,忽然明白秦俊松的“没反应”不是迟钝。对他来说,宇宙的奥秘或许不如球场上的抛物线直观,量子引力的震撼也比不上她笑起来时眼角的弧度——他的世界简单直接,却偏偏能接住她所有天马行空的惊叹,就像此刻,他正认真听着她讲“普朗克长度有多小”,眼里的专注比任何学术讨论都动人。
走廊尽头,方廷皓还在和李欣然争论“弦理论的维度卷曲”,声音里带着难得的雀跃。方婷宜拉了拉秦俊松的袖子,笑得眉眼弯弯:“走吧,让你见识下比量子引力更神奇的——学校门口那家糖炒栗子,据说能甜到让人忘记时空弯曲。”
秦俊松立刻点头,脚步轻快得像刚打完一场胜仗:“这个我懂!甜的东西,从来不需要理论解释。”阳光穿过走廊的玻璃窗,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方婷宜忽然觉得,震撼人心的未必都是宇宙的奥秘,有时候,是有人把你的奇思妙想当回事,把你的热爱放在心上,用最朴素的方式,陪你对抗世界的复杂。
糖炒栗子的甜香漫在街角时,方婷宜剥开一颗递到秦俊松嘴边,热气混着焦糖香扑在他鼻尖。“你哥刚才跟李欣然讨论的‘维度卷曲’,是不是说我们身边藏着看不见的空间?”她咬着栗子壳,眼里还闪着课堂上的兴奋。
秦俊松嚼着栗子,含糊不清地说:“就像我投篮时,你总说我胳膊弯的角度藏着小技巧?”他忽然伸手比了个弧度,“你看,动作是看得见的,发力的巧劲就是藏起来的‘维度’?”
方婷宜笑得弯腰,栗子壳掉在地上滚了两圈。“秦俊松,你真是个天才翻译家。”她捡起壳扔进垃圾桶,“把宇宙奥秘都译成了篮球术语。”秦俊松挠挠头,把剥好的栗子都放进她手心:“反正能让你懂就行。”
两人往篮球场走时,身后传来方廷皓的声音。他快步追上来,手里还捏着李欣然给的论文复印件,眉头却舒展了些:“我跟李欣然约了下周去实验室,你们要不要来?”
秦俊松刚想说“看不懂”,却被方婷宜拽了拽袖子。“好啊,”她笑着点头,“正好让秦俊松给你们演示下‘三维世界的抛物线运动’。”方廷皓看了眼秦俊松手里的篮球,嘴角难得勾起点笑意:“也行,说不定能给我们点灵感。”
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篮球在秦俊松指尖转得飞快,方婷宜的笑声混着方廷皓讨论公式的声音,像首奇妙的和弦。秦俊松忽然觉得,那些听不懂的量子引力或许也没那么遥远——就像此刻,看不见的引力把三颗心轻轻牵在一起,比任何理论都更真实动人。
路过校门口的公告栏时,方廷皓忽然停下,指着李欣然团队的海报:“上面说需要运动学数据支持,你的投篮轨迹或许真能用上。”秦俊松眼睛一亮,拍了拍篮球:“这我拿手!保证精准到毫米。”
方婷宜望着他们认真讨论的样子,忽然明白:所谓理解,未必是懂对方的专业术语,是愿意走进彼此的世界,用他的语言讲她的热爱,用她的好奇听他的故事。就像量子与引力,看似无关,却在宇宙深处紧紧相拥。
篮球在暮色中划出漂亮的弧线,空心入网的瞬间,三人同时笑了。远处的实验室亮起点点灯光,像在为这场跨越领域的相遇,点亮了更广阔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