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去学校的时候，山楼已经不再被众人所注意。与之相比的是门月被指指点点的次数多了起来。
“看啊，那个就是背后骂人的男生。”“找人打他一顿吧，这个男的嘴太贱了。”“昨天没拦到他，今天找机会在厕所堵一下。”
月银躯体带来极佳耳力让山楼很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盘算，她快步走上去，拍了拍门月的肩膀。
“门月，你昨天晚上被骂了吗？”
门月不用低头便能看到她，他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高的女生，对方莫名热情的搭话让他觉得不太适应，况且她问出的问题也不是情商很高的样子，他有些不客气道:“还用问吗？当然被骂了，但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山楼早就预料到了他的态度，冲他笑了一下:“别生气，我就是想说，我跟他们都有仇，你要是下课被拦了就叫我，我找了一群人准备跟他们干架，正愁没理由呢。”
门月抿紧了唇，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来什么撒谎的痕迹，但是并没有找到，他冷声道:“随便你们怎么打，不要波及我就行。”
他昨天对山楼积攒的一点点兴趣瞬间消失殆尽，觉得她单纯只是一个混社会的刺头罢了。
山楼见他同意，也不再跟他多说，转头进了教室。
一堂无聊又枯燥的课结束了，老师意外地没有拖堂，几个学生对视一眼，拦住了门月的去路。
“你想去厕所吗？我们一起去吧！”他们不等门月回复，架起他的胳膊就把他往厕所拉，有些不爱惹事的同学惊讶地“啊！”了一声，小声讨论道:“要不要告诉老师啊？”
旁边人不冷不热回了她一句:“告诉什么，你没被他骂过吗？”
对方便沉默下来，默认了这是所有人对门月的“报复”。
山楼早在门月被架走回头的那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后脚跟上了那群男生。
下一节是体育课，看来这群男生打定主意要教训门月了，不过正好，她也不想被人看见擅闯男厕所。
祈炼激动地在她左手腕发烫:“这是英雄救美吗？！我在话本里读到过！”
“不能算英雄救美，只能算狼狈为奸。”山楼苦笑道。谁让是门月先惹了别人呢？
走到厕所的距离，刚好够上课铃打响，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回了教室，山楼在人流中混进了男厕所。
门月正在水池边，被一群男生揪住领子，水池蓄满了水，看来他们是打算要让门月体会一下憋气的感觉。
山楼忍不住吹了一个口哨:“我的天，你还不打算还手呢？”
门月注意到她，摇了摇头:“我不会打架……再说你不是——等等，你的帮手呢？”他一瞬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骂出口:“山楼你在想什么？！我们俩今天会被打死吧？”
“骗你的。”山楼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按住一个男生的脑袋，往洗手台上一磕，他便晕了过去。
“我操！”剩下的男生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你们还在愣什么？快点动手啊！”
揪住门月领子的那个人松了手，山楼朝他眨了眨眼:“你在等什么？还不快点走？”
门月刚准备动脚跑，又忍不住说道:“你一个人，打得过吗？”
“难道你就能帮我打吗？我让你告老师去啊，笨蛋！”山楼朝他骂道，看到他如梦初醒似的反应过来，朝办公室跑去。
门月本想跑到班主任办公室，想了想又觉得不够大，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校长办公室，直接打开门对坐在办公椅上的校长说道:“校，校长，男厕所有人聚众斗殴！”
校长看到他，惊讶了一瞬，然后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这个事嘛，你跟你们班主任说，这属于你班主任管辖范畴，对了，你是几班的？怎么还不去上课？”
门月盯着他，想到还在厕所的山楼，又看着他装作和蔼的老脸，终于憋不住，忍不住骂了一句:“你这个废物，不能干就滚！”
两分钟后，男厕所里的斗殴被叫停，山楼看着厕所里倒在地上的男生，被提溜过去，与门月站在校长办公室等待处分。
山楼看见门月垂下来懒得打理的发丝，还有它阴沉的目光，忍不住问他道:“我的天，你不会骂人了吧？”
门月回看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她的回答。
一个小时以后，全校回荡着对门月与山楼的通报批评。
“二年级一班的门月与山楼同学，现对以下行为做出处分:早恋，聚众斗殴，不敬师长，对山楼同学给予记过处分，停课一个月。对门月同学给予退学处理。”
两个人在校长和班主任的陪同下，一起去收拾东西，一路上，门月都沉默的可怕。
山楼还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她已经彻底解决了欺凌门月的人，但是门月的愿望显然不是这些，如果直到处理结束都没法找到解决方法，不知道在秘境还要待上多少时日。
她焦急地啃起了指甲，门月注意到了，似乎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他低声说道:“抱歉，是我冲动了，我没有想害你得处分的意思。”
山楼回过神来，连忙回他道:“不是这个，我只是在想别的事，你不是比我更惨吗？”
此话一出，门月更沉默了，他看起来简直打算一辈子都不说话了。
就这样磨磨蹭蹭直到收拾好东西，两个人等待出租车开过来，准备回家的时候，门月被山楼拽住了手。
山楼还想尝试最后一次:“你到底在渴望什么？是觉得我会讨厌你吗？还是因为口不择言而后悔？还是说你——”
门月条件反射甩开她的手:“你在干什么？本来我们俩就被误会早恋了，我不想再让误会加深。”
山楼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门月似乎是真的打算走了，山楼注视着他的背影，校长突然出声道:“等一下，你们先别走。我给忘了，你们还得在全校面前做检讨呢。”
门月的背影僵住了，还未等他回头，山楼先出了口:“如果我不做，会有什么后果？”
“不做？不做就滚蛋，学校不收你这种刺头！”校长显然讨厌被挑衅的感觉，他还没说出下一句话，山楼先骂了出口。
“不收就好，我对废物管理的学校毫无兴趣。”她笑了笑，掂起书包就走。
门月顿了顿，跟上她的脚步:“你真打算退学？你不是没什么特别严重的处分吗？”
“妥协就是对我最严重的处分，现在我们俩都算坏学生了，你找到好学校就告诉我一声啊。”山楼调笑道。
如果直接退学，说不定还能抓紧时间跟门月转到下一个学校。
她本来是这么想的。
只见门月跟她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随即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失重感。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们还是置身在那片森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