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香制作一般有八个步骤。
选香材、磨香粉、调香方、塑形、阴干。
香材配比好磨成粉,用水调和分团塞入唧筒内挤出线型,压上木板阴干即可。
两人只用了一半的地来种纳木花,收来的红须一半用来制香一半直接用作药材来卖。
从初夏到晚秋,花了将近四个月,但幸好赚的也不少。
格桑和次旦也帮了不少忙,开花以后的采摘剥丝以至于后期制作,最后售卖的时候次旦也主动提出在他的店里卖。
最后一捆线香售完的那个下午,次旦邀请观南和沈慈安来家里吃饭。
沈慈安自然不同意“你们帮我们这么大的忙,邀请也是我们请呀。”
格桑开口“这有什么啊,你们不是也给我们分成了嘛,店里今天进了虾,次旦兄做虾可好吃了。”
到了次旦家,格桑轻车熟路地从中堂木柜子顶上拿下棋谱摆到桌上“我们先来,不等他。”
两人下了一下午棋,傍晚的时候次旦把格桑叫过去捞虾。
沈慈安刚准备把棋盘收起来,观南想了一下,还是没能开口提出自己也想和他下一次。
他是很大惊小怪的,生怕自己的一点点举动让白术看出来自己喜欢他,然后因此疏远他。
次旦家的黄狗摇头摆尾地进来,满脸谄媚地跑到人前讨摸,身后跟着几只肉乎乎的小奶狗。小狗虽然个头不大,但是气势不小,汪汪叫着拽观南的裤腿。摇头摆尾的冲过来翻肚皮摇尾巴。
沈慈安弯腰拨了拨小狗的卷尾巴,对观南说“你看它们多可爱,咱们要一只养。”
观南也伸手摸了摸小狗的脑袋“行啊,你想要哪一只?”
沈慈安一眼看中了一只脑门上有白线的狗崽,一把抄到怀里,举起来狠狠亲了一口,狞笑“哈哈哈小宝贝!跟着我回家吧!”
观南看着他弯着眼睛冲狗犯浑,喝水的嘴角扬了一下。
沈慈安抱着狗站起来,迫不及待地要到后面去找次旦,刚从屋角转弯就看见格桑和次旦靠在晾海带的架子上亲的难舍难分。
沈慈安毫不犹豫地转头就走。
格桑率先看见转身的沈慈安,推开次旦,努力平复加速的心跳“怎么、怎么办?他们会不会……”
次旦安慰他“不会的,你不是也说他们二人是很好的吗?再说,万一他们根本没有看见呢?”
“怎么可能!我亲眼看见他转身的……他定是看见之后才走的!”
两人都沉默下来,次旦看着格桑紧张的神情,突然有些后悔两年前那个冲动的吻。
“要不,我们告诉他们?”格桑突然抬头“我们告诉他们吧,我不想一直遮遮掩掩的,我也相信他们。”
“好的”次旦把他拥进怀里。
他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对格桑又是真情实感,自是不怕说出去,但格桑不一样。如今格桑做了这个决定,若观南二人理解尊重,他自是为有人知晓自己和格桑的感情而开心;若不理解尊重,只希望能保守秘密。
虽然格桑下了决心,但还是有些害羞,两人带着虾穿过中堂去灶房的时候也不敢抬头看。
做好了饭,格桑让次旦先去上菜,自己做了很长时间的心里建设才出去。
饭桌上一片死寂,观南有些奇怪的扫视一圈,以白术现在的德行肯定是要先夸一顿,怎么这么沉默?
次旦和格桑对视了一眼,率先开口,“小术,我和格桑刚才……”
“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沈慈安飞速回答。
格桑拽紧了次旦的袖子“没事的白术兄,其实,我和次旦已经在一起了!”紧张地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二人,又低头飞速开口“我觉得,喜欢是没有限制的,一个男人不是必须要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喜欢异性也好同性也罢,都是人的自由。我希望你们可以支持我们!”
观南:???
沈慈安倒是没料到他这么坦诚,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次旦握紧了格桑的手“是我追求的格桑。我知道这有些难以接受,但…我希望即使你们接受不了,也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可以吗?”
沈慈安赶紧摇头“当然不会!我尊重你们!”看一旁观南似乎已经呆掉了,又用胳膊肘戳戳观南。
观南如梦初醒,捣米般点头“我也是。”
“真的吗?”格桑眼里光闪闪,站起来拥住了他们俩“谢谢观南兄,白术兄!”
沈慈安压根不在乎他们俩是什么关系,盛之禾就爱好男。他只是因为撞见别人的秘密而心虚。
几人开始闲聊,沈慈安问“你们俩多久了?”
“差不多两年了。”
“嚯,这么久!日久生情?”
格桑点点头,有些害羞。
沈慈安想问有想过告诉家里吗,次旦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倒好办,可格桑家里就他一个小孩,到了年龄宋婶六叔肯定张罗着要给他娶亲。
但是转念一想,这么煞风景的事干什么要说出来呢,格桑和次旦现在正因有人能理解他们而感到开心,其余的事情就先抛之脑后吧。
为什么一定要瞻前顾后呢?今朝有酒今朝醉也很不错。
“对了,小术刚才要找我们干什么啊?”
沈慈安回答“奥,就是我和观南商量着想养一只狗,想问你要一只来着。”
次旦回“这有什么不可以啊,我还想着问你们要不要呢,这地方不比峦城,小毛贼什么的也多的很,养只狗还是好一点。”
饭罢他们就告辞,沈慈安观南还有格桑三人一起回家,临别时格桑看着他们,眼睛里映了星星的光“真的很感谢两位兄长。”
两人接着往回走,观南开口“你真的支持他们?”
“支持啊,人家两情相悦为什么不支持。”沈慈安低头看怀里的小狗“你不支持?”
“当然没有!”观南赶紧否认,沈慈安笑了一声之后也没再开口。
过了一会,观南才再次出声,声音很低“我以为你会排斥这种。”
“不排斥啊,我可是个很开明的人呢!”怀里的小狗打了个哈欠,沈慈安又揉了揉它的脑袋,引得小狗一阵哼哼。
那样子太过可爱,沈慈安嘴角很自然的就扬上去了。
观南看着他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