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呢？”鹿瑶问。
小张沉思片刻，“我们当年是因为天宫缺乏办事员，所以拿的是公雾员的试卷，我还记得我当时的作文题目是，帮黄书记写一篇发言稿，开场白之类的。”
小李也回忆道：“我当年的是考主管，题目是背书，背出那些岗位职责跟规章制度。”
鹿瑶竖起大拇指，“记性真好。那为什么到我就是驾照呢？”
小张道：“天宫的考试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们也是要因地制宜嘛，这几年出车祸死掉的人比较多，所以这几年的考试基本上都是关于交通方面的。”
鹿瑶举手，道：“方便问一下，这通过率高吗？有人补考吗？”
小张露出一笑，“没有补考的机会，一次过。”
“那成功率呢？”
小李笑了笑，有些激动，“你是第一个，近几百年都没有人来，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人了呢！这个考场我完全是按照你之前考的一比一复制的，你看看怎么样？”
呵呵。
我真的是谢谢你们。
事已至此，鹿瑶也没有别的办法，“车呢？”
小李一脸奇怪，“什么车？”
鹿瑶比她更奇怪，“车啊。就是用来考试的车啊。”
鹿瑶希望是那台她考试的车子，这样就完美了。
小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是是是，还有车来着。我这就给你变出来。”
鹿瑶满心欢欣，连考场都一比一复刻，车子肯定也是她当时考的那一辆，嘿嘿。
不不不，不对，这是个啥？
鹿瑶瞪大眼睛，一脸惊讶道：“这是个啥？”
小李一脸的理所应当，“车子啊。”
鹿瑶艰涩道：“我知道是车子，但是不是考驾照吗？”
“对啊。”小李道。
鹿瑶开始怀疑人生，指着那辆雅迪，道：“这是电动车。”
“对啊，你就说它是不是辆车吧。”
“是。但是吧......”
小李打断她道：“是就行了。你就用这辆车来考。”
这也是辆车？！这也太草率了吧？！
有没有人管管？
这难道不算诈骗吗？
老天爷，你耍我的吧！
这天宫怕不是假的吧，连辆车都没有，能不能行？
鹿瑶挤出笑容，跟她商量着，“我要是考过了，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商量商量呗。”
小李不解道：“商量什么？”
鹿瑶憨笑道：“就是把我的车能不能换成我当时考的那一辆。”
小李更是不解，“这已经很放水了。”
鹿瑶看不懂，“这哪放水？”
小李耐心跟她解释道：“用摩托车来考小车的驾照，难道还不够放水吗？”
鹿瑶将信将疑，“真的？你们那么好心？”
小李冲她挑了挑眉毛，“当然了，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我有什么必要为难你。”
也对。
但是鹿瑶看着一脸笑意的小李，还是有点心慌慌，感觉被骗了。
鹿瑶走到车前，抚摸了一把把手：“考试内容是什么？怎么样才算通过？”
小李笑道：“其实很简单。你看考场就知道了，我们先考科目二。”
鹿瑶蹙眉，“你的意思是，我用电动车考小车的科目二。”
“真聪明。”
鹿瑶苦笑一声，“谢谢夸奖。”
小李补充道：“考试内容是跟人间一模一样的，要是通过不了，仪器就会发出警告。”
鹿瑶道：“然后呢。”
“然后你就灰飞烟灭啦。”
鹿瑶苦笑道：“你其实可以不用说得那么开心的。”
小李对着她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我相信你，你肯定能行的。”
“谢谢。”鹿瑶深吸一口气，坐上了车子，“什么时候开始？”
小李耸了耸肩，“随时。哦，对了，是有时间限定的。”
“你这时候才说。会不会晚了一点点。”
小李道：“不会的。时间非常够用。”
“多久？”
小李神秘一笑，“十五天。”
“也是十五天？”
小李一脸得色，“别人一般只有七天呢，你这十五天可是小张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鹿瑶感激道：“谢谢，欸，小张呢？”
小李四处张望着，嘴里嘟囔道：“奇怪，刚刚不是还在这里的吗？怎么不见了？没事，你先慢慢考哈，我去找找他。”
鹿瑶心慌：“你不陪我吗？”
小李摇摇头，“都是自己考试的，你加油哈，我们对你都很有信心。”话音刚落，化作一缕烟就消失了。
鹿瑶叹道：“哎，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说着，扭开钥匙，准备启动。
他娘的，刹车怎么坏的？
人呢？
难怪你们一个两个都跑了，这不是耍人玩吗？
鹿瑶心中的小霸王龙在嗷嗷喷火。
哎。
她长出一口气，心道：“那就来吧。要死就死吧。”
第一关就是半坡起步，这不是为难我胖虎吗？
缺德都不带冒烟的。
鹿瑶苦恼中，这辆红色的电动车外表看起来半新不旧，没有啥问题，只有坐起来才感觉不一样，刹车刹不住，手柄有点滑动，镜子视野不佳。
这种车不管是放在哪里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鹿瑶嘴里喃喃道：“这种车子放在人间，是准备要报废的吧。”
嗯，鹿瑶突然想到，机会只有一次，绝对不能出错，然后他们又给够时间她。
她脑子灵光一闪，直接开上去肯定不行的，第一关半坡起步肯定过不了，车子上不上得去还是个问题，就算上去了，肯定停不稳，这第一关就过不了，不是歇菜了吗。
既然车子不行，那就修，规则又没规定不能修，况且，就算是考场的车子，出了问题第一时间不就是修车吗，对。
说干就干。
鹿瑶推着车子就往外走，看看有没有修车棚。
她记得考场外面不远处就有个修摩托车的，因为去考驾照的，肯定是打车或者骑摩托车去的，在考场外面修车还是很有市场的。
既然考场是一比一复刻的，说不定考场外面也是一样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有。
鹿瑶心里一喜，加快了步伐。
“你好，可以先帮我修车吗？”
老板抬起头，鹿瑶惊喜道：“是你。”
这不就是刚刚前面在人群里说话那个大哥吗。
鹿瑶自来熟道：“王大哥是吧，我这车子有点问题，能不能先帮我修一修，非常感谢。”
老王僵着一张脸，“我不会修车。”
鹿瑶不可置信，指着店里一系列修车的各种工具以及门口那块修摩托车及电动车的招牌，道：“这店不是你的？”
老王冷着脸，“是我的。”
“那你是老板吗？”
老王点点头，“我是。”
鹿瑶十分不解，“你是修车铺的老板，然后你不会修车？”
老王年纪不大，四十出头，留了个小平头，显得人很精神。
“我的店，但是不代表我就会修车。”老王一本正经道。
鹿瑶吞了吞口水，不想跟他玩这种文字游戏，道：“那能不能请你的会修车的师傅来帮我修一下车子。”
老王打量她一眼，想看傻子似的，“我这店里就我一个人。没有别的人了。”
鹿瑶天都塌了，“你不会修车还开个修车铺？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老王面无表情，“我只负责开，负责看店，但是千百年来没有一个客人，我的工作就是开着它。”
鹿瑶头很痛很痛，“我不明白。”
老王道：“我更加不明白。”
鹿瑶问他：“成仙之后那么无聊的吗？开着一家完全不需要存在的店面，千百年都在这里？！”
这不是纯纯浪费人才吗？
浪费资源！
鹿瑶叫道：“不会每一个成仙之后的都是这样吧？”
她现在很后悔，非常后悔，成仙干嘛呀？
要她千百年都呆在一个地方，从事一份完全不喜欢的工作，杀了她算了。
还不如在家可乐奶茶螺蛳粉呢。
起码还能看帅哥，成了仙多没劲呐。
老王表情毫无松动，“也不全是。”
哦，那还行。
“但是也不能出去。”
鹿瑶裂了。
“那跟坐牢有什么分别？”
“你成仙了。”
鹿瑶不解，“仙人受人供奉，不是应该为民办事吗？高高在上，永远呆在天上，不食人间烟火？”
老王道：“身不由己。”
“什么？”鹿瑶还想问更多。
老王抬了抬下巴，“先修车吧。”
“你不是不会吗？”鹿瑶问道。
“不会可以学一下。”老王蹲下身子，查看车子。
“成仙以前你是干什么的呀？”鹿瑶问他。
老王看了看刹车阀，“有点问题。”
鹿瑶道：“对。能修吗？”
老王摇摇头，道：“我不会。我以前是个捕快，我在人间的时候还没有电动车，我们当时主要的交通工具是骑马。”
鹿瑶还是心存感激道：“谢谢。”
老王看了她一眼，“我都没有帮上忙，你还谢我？”
鹿瑶笑道：“但是你有帮我的心呐，谢谢大哥。我去前面看看。”
“等等。”老王叫道。
“怎么啦？”鹿瑶回头。
老王叹了一口气，“没事，你走吧。”
“哦。”
“其实可以骑的车子，你的刹车没有全坏，慢慢走还是能走的。”老王补充道。
鹿瑶回道：“我知道能走，但是吧，怕撞到人就不好了，谢谢大哥。”
鹿瑶走出大门，四下张望着，突然，景象全变了。
她惊讶的发现，考场又搬到她的面前。
这么着，这考场还能瞬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