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玉兰花瓣簌簌飘落。
高剑院四人自传送阵中现身，脚步落在铺满玉兰花瓣的青石地面上，衣袂微扬，尚残留着秘境草木的幽微气息。
闻珠走在最前，甩了甩剑穗，水珠甩落在花瓣上，绽开如墨的涟漪。阳光洒在他剑穗上的青玉坠子上，折出一道冷冽光弧。
他们此番的对手是普药院，众所周知，普通药修对上怪物剑修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比赛像是草草走个过场。
二年级首席正欲说些什么，闻珠却已快步向前，玄色院服在光影中一隐一现，像是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
看得二年级首席一愣，忍不住问道：“你去哪？”
“观战室。”闻珠头也不回，语气干脆。
“现在的新人都不需要休息了吗？”二年级首席摩挲着剑柄上未干的雾气，挑了挑眉。换作是他当年，一天两场比赛早就倒在客栈里歇息了，哪还有心思跑去观战。
还没等他琢磨完，身后一道风掠而过。
“你又去哪？”
“观战室。”云献丢下一句话，几步便不见了踪影。
二年级首席：“……”
“一个两个，都这么有活力。”
檐角铜铃叮当作响，三年级首席捧着鎏金保温杯踱来，袅袅茶香中带着几分“看破红尘”的气息。
“修真界，终究是年轻人的修真界。”
二年级首席：“……”
“师兄，我们只比他们高一两届。”
——你这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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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战室内，光影流转，数十块水镜悬浮半空，灵气汇聚成的镜面泛着淡蓝光辉，倒映着不同场次的激烈对决。
闻珠刚落座，就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他偏头望去，竟见云献也来了——这个连比赛日程都懒得看的家伙。
闻珠狐疑道：“你来看哪个学院？”
“江榣。”云献语气不带波澜。
问学院，他答人名。
闻珠惊讶地回头：“你们认识？！”
云献点头。
闻珠：？？？
修真界未免太小了吧。
他下意识地问道：“你之前怎么不说？”
“又不熟，有什么好说的。”云献皱眉，显然不想多谈。
闻珠还想再问，忽被解说打断。
左侧水镜中正是江榣的身影，长剑如雷，已破最后一道防线。
“雷霆剑意！江榣选手用出了雷霆剑意！普剑院的剑阵彻底瓦解！”解说员声调激昂，“江榣选手不愧是普阵院主力！”
“那个……主力是谢珎。”另一位解说小声纠正。
前者低头看名单，停顿半秒，立刻改口：“谢珎选手不愧是普阵院主力！竟能牵制住普剑院主力谈枫，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高端对决！”
“……”旁边的解说员表情复杂地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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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云献若有所思。
——拖到现在才破剑阵，大概是想多拿点合作分吧。
闻珠神色凝重，低声道：“她竟然会同意……这么耗时耗力的打法。”
“有什么不同意的？”云献声音低沉，“照普剑院的打法，完全是王牌个人秀。”
他语气中有说不尽的嘲讽：“合作分本就主观，江榣要是一早把剑阵破了，普阵院不一定能拿到现在的分数。”
只是可惜了谈枫，如果是他和江榣1v1还有点看头，现在这样……
云献看向水镜，不紧不慢道：
“只能算作天才的表演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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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赛场中。
谈枫挥剑欲连击，却撞上空气墙，被硬生生拦住。他神色不善地看向乐玹，声音冷硬：“真碍事。”
若这是单人赛，他早就击败对手，不必这样缠斗至今。
此时，江榣已淘汰其他三人，正收剑与裴瑄并肩站在场边观战。
她声音轻淡：“剑法确实不错。”
裴瑄偏头：“剑意看起来也很特别。”
“之前没见过，是比较新颖。”江榣语气平淡，却也带着点兴趣。
裴瑄笑道：“师妹的剑意，是怎么修的？”
江榣想了想：“自然而然就会了。”
裴瑄瞥了眼她：“入学前就有剑意的人多吗？”
“我没查过数据，”江榣语气一如既往，“但能有剑意的，基本都能进高剑院。”
裴瑄懒懒地倚着树，回想起招生时找到的资料。
“高剑院公布的第一名，好像是十五岁有了剑意。”
他低头看着江榣，眼里浮出笑意。
“师妹应该比他更早吧。”
是十一二岁？还是十三四岁？
“时间记不太清。”
江榣随口答道：
“拿到剑没多久就会了吧。”
裴瑄：“……”
纵然他不是剑修，也觉得有些离谱。
观战室内，闻珠也问起类似问题：“你认识江榣？那她什么时候有的剑意？”
云献抬眸，神情冷淡：“你问这个干什么？”
闻珠不满他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声音也冷了下来：“我想知道我和她差了多远。这也需要保密？”
云献瞥他一眼，带着几分讥讽：“何必呢？”
——根本没可比性。
闻珠脸色发白，猛然起身，声音拔高：“你什么意思？！”
云献仍是一副酷哥模样，语气平淡至极：“如果你是指天赋差距——那你们之间隔了十个宁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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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内，谢珎已拼尽全力，仍感到不足。
他知道这场即使赢了，也是靠队友支援。
“师兄，帮我加点灵力。”他低声传音，目光凝重。
金色剑意炸裂，宛若旭日升腾。
解说员忍不住惊呼：“金色传说！谢珎开出了金色传说！”
另一人面无表情：“……被加强的剑意而已。”
谈枫一眯眼，看着谢珎那道剑光，忽然收剑入鞘。
“如果这是你本人的实力，我还会有点兴趣。”他转身离去，“但现在，很没意思。”
【普通阵法学院晋级】
场外哗然。被淘汰的普剑院带队师兄怒不可遏：“这是团体赛！你弃权考虑过队友吗？！”
谈枫淡淡道：“不然让我一打四？”
“你留下至少还有机会翻盘！”
旁边两名队友劝架：“师兄，算了算了……他也尽力了。”
“友谊第一，别让人看笑话。”
带队师兄攥拳，终是闭眼一叹。
“不是他的责任……是我们没跟上。”
如果谈枫在高等剑术学院，这场比赛绝不会打成这样。
去年普剑院冲进决赛。
本以为今年有谈枫加入，再不济都不可能一轮游。
但是——
他望向比赛场，苦笑。
“看到那种剑意时……我连剑都举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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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后，谢珎一句话都没说。谈枫那会儿就差没直言——
【去掉团队配置，你是什么东西】
乐玹拍拍他肩：“别放心上，这是团体赛。”
谢珎低声：“我拖累了大家。”
江榣忽然道：“你是主力。”
裴瑄接着笑道：“是我们选出来的主力。”
江榣平静地说：“明年个人赛赢回来就是。”
谢珎怔住，旋即眼睛一亮。
“有道理！我们明年一起报名吧！”
江榣：“……我没兴趣。”
“很有趣的。”
散漫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透着些玩世不恭的意味。
江榣转过身。
谈枫拿本剑谱挡着正盛的日光，在她看过来时，唇角笑意加深。
他的嗓音很低，慵懒却藏着锋芒，俯身靠近时自带压迫感。
“我可是很期待和你对上啊。”
“第一名。”
宁嘉：那我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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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