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教授是首都AO研究院颇有地位的老教授，他不仅替楚旻洲作了担保，还给他俩申请了较高的自由权限，无忧也找人细心照顾了，孙教授因此获得了林拓的信任。
林拓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从头至尾都告诉了孙教授，还画了许多在勐泐基地见过的人和机械装置图。
他画的第一幅画是吕维，孙教授脸色一沉，再三和他确认吕维的特征，林拓说：“信息素是花椒，手腕上常常戴一串小叶紫檀，左利手，喜欢喝老班章。”
孙教授紧抿着唇，最后长叹一口气：“他果然选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林拓不明白他的意思，孙教授摆手：“老黄历了，你有兴趣下回可以给你讲讲，现在我们先说重要的事。”
林拓的假身份被取消了，组织一时拿不准该给他做个什么样的新身份，这事儿就暂时搁置了。
假身份的原主，尸骨早已找不到了，但止咬器被寻回，原主的家人在精神病院，已无法追责他爬圣山之过，组织就将止咬器送去云滇给他做了衣冠冢。
钱鑫帮助林拓制作假身份原是要坐牢的，林拓给他求了情，组织上罚了他一大笔钱，这事到此为止。
他想开一所化形动物的学校，学校的基础设施人员要求聘请从【善微】基地离职的员工，地址没什么大要求，树多湖多即可，原以为这事儿两三天就能落实，没想到选址就争论了两个月。
最后，学校这事儿交代给上官大校去办，建学校的钱由政府出大头，林拓出小部分，他从盐泽带回来的宝箱，经过层层检测，地球没有的材质全留在基地，剩余的交代给钱鑫，让他想办法出售。
有几件品质极佳的祖母绿和翡翠上了国内知名的拍卖会，钱鑫在富婆圈更受欢迎了，十箱宝贝一售而空。
林拓有了钱就想把从前买房子的计划落实一下，他问孙教授能不能在首都或者沪市购买房子，孙教授为难地告诉他，近五年内应该不会批准他和楚旻洲离开基地，而且他没有华夏国公民身份，是无法购入房产的。
林拓缓缓放下茶杯，孙教授立时感觉到一阵压迫感，委婉地安慰了他几句，说会和组织发起申请，先给他一个公民身份。
孙教授拿出一本最新版本的《AO生理》给林拓：“alpha等级高于omega，是可以诱导omega提前进入发情期，相同的，也可以引导同为alpha的爱侣进入易感期，但你的情况特殊，按理说，你的腺体等级远超出小楚。”
“也可能是因为你进入了你熟悉的地界，比如北辰国的盐泽，可惜现在你已是成熟期，没法采样幼年期的各项数据了。”
“但可以肯定，你现在已经适应腺体了，虽然你的能力就算没有这个器官也足够强大。”
孙教授曾让两支特种部队模拟攻击化形后的林拓，林拓只能躲避不能伤人，无论模拟几次，特种部队的武器都无法伤到林拓，他的敏捷度和视力太犯规了，就算让他以人的体态做模拟实验，也很难让他受伤。
林拓想了想：“我和子民的情况不同，我化形后是无法散发信息素味道的，可他有。”
孙教授：“对，这个问题还在做实验，需要一些时间。”
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林拓要去接训练结束的楚旻洲了。
无忧在两个月里逐渐学会了直立行走，教授们很欣慰，他也能发出几个简短的单词，表达同意和否定，林拓鼓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让他继续努力。
楚旻洲训练完就去冲澡了，洗完头发腰间环上来一双手臂，湿热的吻从腺体一直吻到肩胛骨，楚旻洲无法忍受地转过脸，撞上林拓带笑的双眸，对视一秒，四片唇瓣相贴，舌尖探入口腔肆意掠夺唾液和氧气。
酣畅淋漓的情/事稍稍抚平了林拓烦闷的心绪，他将今天和教授谈话的内容挑了一些告诉楚旻洲，他觉得那些人在利用楚旻洲掣肘他的自由，还要说他没有公民身份，没有购入房产的基础条件。
楚旻洲揪着他的尾巴玩，锢在尾巴尖的藤蔓每日都能吸食林拓的血液，上头的花愈发娇艳：“组织和我开诚布公地谈过，你的力量让他们惶恐不安，基地不是你的囚笼，组织也不是拿我约束你，你告诉他们的那些事，就算芝麻绿豆点儿大，他们都需要时间消化和接受。”
“无忧算是人为干预下变成化形动物的，你们有很大的区别，研究这些也需要时间，我相信我的国家，他们一定会找到原因的。除了研究这些，还要解救野生动物，我也要找回母亲。”
红润的嘴唇轻触尾巴尖尖：“其实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住哪里，无论是原始森林，沙漠戈壁，亦或是小绿洲，只是因为陪我的人是你，所以我喜欢这些地方。”
楚旻洲从枕头下摸出平板，翻找出一封邮件，他将里面的动图点开：“云滇别墅里栽种的那颗芽点实验体，好几个教授试图将它从云杉树里剥离出来，它把教授们揍了一通，它的藤蔓守在别墅各个角落，一有人靠近，就无差别攻击……”
林拓笑了笑，将所有动图看了一遍，楚旻洲继续说：“严教授用你的血才让它收回藤蔓，现在已经和云杉树一起挪到基地来了，我寻了一块儿好地方安置它，它的叶子，气味，还有花苞，都和云杉息息相关，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吧。”
“我给它起了名字，叫择杉。”楚旻洲抬起头亲吻林拓的眼睛和鼻梁，“我的信仰是祖国，但我的一切都爱你。”
林拓摸摸楚旻洲的脸颊，亲吻他的额头：“你最懂如何让我心软。”
林拓画的几张人物画像让政府锁定了吕维，深入挖掘之后，发现吕维和楚君亦的集团联系极为密切，楚君亦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他将楚昀卿推出去当替罪羔羊，即便如此，楚氏集团的股票每况愈下，董事会的老油条们人心浮动，楚君亦不得不使用非常手段，让他们与自己一条心。
远在大洋彼岸的吴献突然被监管起来了，无法回国帮他，另一位盟友嗅着风声躲了起来，但他愿意出钱，他直接把国内获利最大的两块肉送到楚君亦碗里，楚君亦不动声色吞并了这两条财路，还让俞万程带着一批研发中的项目，去了R国。
吕维正在联系E国的好友，想要将整个化形动物的项目搬过去，楚君亦隐隐觉得不妥，但也没有阻止。
三个月后。
薄雾把极地冰山里那颗会发光的蛋，带去了首都底下研究院。
楚旻洲疑惑地说：“这真的是蛋吗？我怎么感觉我见过很多颗类似的，不过比这颗蛋圆一些。”
林拓给出结论：“盐泽宫殿里的夜明珠。”
薄雾喜忧参半：“它真是夜明珠啊？”
“对，但是这个形状的夜明珠只有青涯仙有，那里是棠彻最喜欢的地方。”林拓把夜明珠还给他，“青涯仙地貌和现在的长江流域很像，如果我之前的想法是正确的，青涯仙很有可能在长江流域的某个地方，蓝湖也许是捡到了这颗夜明珠，所以一直留在身边。”
林拓最近学会使用超级电脑，他投屏了一组PPT，缓缓说道：“之前你告诉我，以为自己是海底里一种神秘力量引导变成化形动物的，但我认为你可能是鸿蒙大陆里的子民和人境子民相爱后的结合体。
鸿蒙大陆秉承自由恋爱，大部分是没有固定伴侣，经常能见到跨越种族□□然后诞下新生命，新生命的基因通常跟随强者的基因，例如我，我的母亲是朱雀后裔，父亲是白虎，所以我是老虎，我传承到父亲稀薄的神力，依靠子民的信仰就能永生，也能化形，可我的兄弟姊妹大部分是你们见过的那些——普通老虎，活个数十万年就会殒灭。
当然也会有新的生命体，比如狴犴，他的父亲和虎族子民结合，所以他形似虎，但非虎。”
楚旻洲笑了下，林拓说的“普通老虎”都能活上数十万年，人类世界里的老虎，在动物园精心饲养下才能活上二十年，野生虎通常只有十来年寿命。
林拓继续说：“棠彻命令每一届Siren都要解决吃人的化形动物，鸿蒙大陆也有类似的律法，我们不可以进入人境，也不可以主动干预人境的变化，更不能肆意虐杀人境里的人类，若有触犯者，就地解决。除了几个王，普通子民是不知道如何进入人境的。
棠彻曾经捏了一个境，带着一批和他最亲近的子民过去，我小住过一段时间，他那儿的律法和鸿蒙大陆别无二致。
大陆要是碎成千万片，他的境也会碎，碎裂的过程里，子民们可能会被迫进入人境，运气好的没准就回去了，运气不好的，就留在了人境。
告诉你这条律法的Siren也许没见过棠彻，但首位Siren很可能是棠彻自己境里的子民，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一套规矩，就算大陆碎成碎片，被迫进入人境，也会自动自发遵守原有的律法体系，以免招惹杀身之祸。”
“大陆进入人境的动物在人境动物的眼里是同类，两境子民在时间洪流中不断结合生下新的生命。
从前，两境的动物和人类是没有腺体的，至少在我管辖期间，我没有遇见过。可人境里的变化很快，许是一些不可抗力或者其他原因，衍生出这个新器官。
这个器官你们比我熟，应该知道它的等级能让人分成三六九等。
你们的书里有这样一句话，‘适者生存，物竞天择’，鸿蒙大陆传承的能力里，特殊的就是化形，而人境最优质的能力是AO腺体，二者相结合，就有了你和其他无法化形的普通动物，但你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是同类，而你比他们强，就成了领导者。
这种传承是很随机的，所以你感觉三五百年也不一定会有一个化形动物，而陆地根本没有化形动物，可能是因为他们比较幸运，找回了碎片，回到了自己的故居，也可能是在历史洪荒里，一个个都殒灭了，比如你们书里的那些奇形怪状的妖怪，也许就是鸿蒙大陆里，我的子民们。”
林拓喝了一杯温水，让他们消化消化自己说的内容，腿边的无忧听这些还太早了，他睡着后自然地变回雪豹，此刻抱着蓬松的长尾巴睡得很香，他摸了摸无忧的脑袋，把他抱去隔壁房间。回来之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准备好听接下来的内容。
楚旻洲喜欢吃薄雾带来的浆果，嘴唇上还留着浆果的汁液，林拓有些可惜不能亲自尝尝他嘴唇上的味道，俯身抽了一张湿巾给他擦嘴，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我和小洲在勐泐遇到过一个夹竹桃信息素的omega，她的气味带有毒性，方教授说她曾和一名alpha进行过终生标记，怀孕了但没生下来——和她进行终生标记的alpha很大概率是腺体等级很高的化形动物，传承中断后会发生变异，她的变异是拥有了毒性气味。
小洲是alpha，无法孕育我的孩子，我标记过他，而他的变异是拥有类人智慧的藤蔓……我猜测变异的方向取决于信息素原本的形态。”
林拓说了许多高深的话，薄雾听得有些费解，方寻吾给他讲解了一番，他就明白了，他问：“我的腺体等级比小寻吾的高，我也标记过他，但他没有发生变异啊？”
林拓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人类如果不做基因修正手术，应该是像孙教授那样，皮肤松弛，头发变白，五感逐渐衰退，可方教授从被你标记到现在快六十岁了，他还保持着当年的模样，他也没有做过基因手术，你觉得正常吗？”
薄雾惊喜道：“那就是说，他拥有了和我一样漫长的生命？”
林拓点点头，表示赞同。
方寻吾的心思分成两部分，大部分给了薄雾，小部分贡献给科研，他自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容貌从未发生过变化，现在想来，可能确实是因为薄雾的标记，让自己也产生了变异，而他身边的人都是科研人员，大概觉得他是做了基因手术所以容貌一直没有变吧。
他顺着林拓的PPT，没用多久就验证了Teresa腺体变异的原因，那位叫Jyri的alpha正是可化形的狮鬃水母！
Jyri在北极海被蓝涣和薄雾一起寻到，蓝涣嗅到他的气味脸色大变，怒喝：“他的气味和当年那艘邮轮上的味道很相似！”
薄雾浑身一凛，瞬间就扑了过去！
注：标题来自宋·夏元鼎《绝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来晚了，因为快写到结局了，有些烧脑筋，也有些不舍，QAQ
我的小姐妹给我做了一支缠花发簪，是按照择杉的脑洞做的，还有一支隔壁《他乡之客》的并蒂莲缠花簪，嘿嘿，期待它们到家！晚安咯！（●?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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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