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压电流在危难之际救了吕维，实验体1204浑身颤抖缩在舱内，雪白的毛发都竖立了起来，吕维快速将高压电流停下，又快速设定好需求的营养值给实验体维持生命体征。
这种情况有些像信息素失控，尤其是刚刚实验体张开嘴嘶吼时，口腔内部没有野兽该有的气味，反倒有些红景天的气息，吕维浑身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大脑处于过度兴奋状态，都没注意到实验体后脚掌的禁锢圈被它拽松了。
楚君亦闲适地坐着，听一旁几个教授挨个汇报最近的进展，身边的总助正在快速记录要点，以备不时之需。
听到实验体PRC-A3153-1204相关的内容，楚君亦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意思是让总助把这件事着重记一下。
听完所有教授汇报的内容，楚君亦轻笑一声：“也就是说这三年毫无有用的进展，但还要我继续往里砸几十亿？”
除了吕维和俞万程两位教授，其余的教授纷纷面露菜色，做科研就是这样的，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目前政府不支持做的一些项目，往往不是因为做出来不好，而是需要的钱太多了，也就楚君亦这样有野心的财阀才会不惜耗费大量的精力和金钱，硬生生支撑起这片灰色领域。
俞教授轻咳一声圆了下场：“我手里这批针剂，可以下放出去了。”
楚君亦轻点了下头，目光如有实质一一扫过其余的几个教授，他知道有几位教授一直瞧不上俞千研发的东西。
相比吕维一门心思钻研如何将动物化形为人类，俞教授做的科研成果就有些不入流了，他手里的针剂多半针对AO两属性的特殊期，祖上靠着一针类催发剂被华夏国政府直接看管起来，并且无论如何抵制这种非法针剂，黑市都还在流通，而且近年来更新迭代愈加昌盛。
外头正儿八经的AO教授对于俞万程做的针剂都是嗤之以鼻的，其实站在四周其他几位正统科研院出身的教授亦是如此，因为他做的针剂太过下流，只有黑市和暗网吃得香，但吕维毫不在意，还与他成了忘年交。
吕维认为在科研的道路上，没有所谓的对错之分，只有可做和不可做，俞万程不做这件事，自有其他人会去研发，既然如此为何不由类催发剂的传人来做？
楚君亦欣赏吕维这样的老教授，既不执拗还能灵活变通，平时一门心思做好自己的事，除了烧钱没有多大事儿，俞万程研发的东西，并不只有下流针剂，还有R国的克隆实验体，只要实验体真正复活了，钱算什么呢，整个华夏国都可以尽收囊下……
总助还在和底下几个小助手吩咐任务，昨天开会时，有几个提上来的项目赚不到什么钱，但可以给另一家基地打响名声，还可以获得政府审批的资源，楚君亦一定会扶持的，但今天开会的几个教授里，出现了一两个偷鸡摸狗之辈，得找个时间处理一下了。
楚君亦把凉掉的咖啡一口饮尽，手指在平板上划了几页，一目十行扫过楚昀卿近日的所作所为：“大小姐的发情期快到了，人送过去了没有。”
“送了五个过去，大小姐留下了第一个。”总助停顿了下，他了解老板的意思，“她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
楚君亦颔首，站起身向里间的卧室走去，背对着总助又留下一句话：“这些年她太任性了，你去帮帮她。”
总助站起身，目送老板离开：“好的老板。”
一连在“行路难”吃了三天的晚餐，林拓干脆在老板那儿订了半年的果酒，楚旻洲坐在副驾驶位上，身体有些微热，今天喝的酒是荔枝酒，配着麻辣鲜香的川菜，忍不住多喝了两盏，侧过头看林拓的脸，从凌厉的下颌线往上审视，高挺的鼻梁，夜色下若隐若现的小痣。
等了好几个绿灯终于等来一个红灯，楚旻洲早已按奈不住了，俯身过去快速咬了一口林拓的嘴唇，林拓勾起唇笑他：“小酒鬼。”
林拓要开车，吃饭的时候只好滴酒不沾，此刻被楚旻洲撩拨了一下，就像心尖被花茎上的刺轻轻蛰了一下，有些痒麻感。手眼比心快，立即扫了一圈路况，将车换成自动行驶，再欺身过去亲醉眼迷离的楚旻洲，将短暂的亲吻补成缠绵悱恻的湿吻。
吻完后，楚旻洲晃了下脑袋，有些晕：“我下一个任务可能要很久，你订的酒，只能等我回来再喝了。”
林拓说：“没事儿，我陪你去。”
楚旻洲觉得自己听岔了，他出任务，林拓要怎么跟着去？
林拓用舌尖舔去楚旻洲唇角晶莹的唾液：“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楚旻洲被林拓的吻亲懵了，手掌插入林拓的发丝里，压下他的脸，灼热的吻印在那粒黑色小痣上，小声说道：“好啊，我将你揣进兜里，一块儿带去任务点，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这枚带着荔枝酒香的吻像烧红的生铁，四处散发着滚烫的气息，烙在了林拓脸颊上，有些醉意的楚旻洲第一次用语言向自己袒露了占有欲，他觉得自己的腺体和心脏都在不受控制地跳动，喉间有些干涩，声音变得沙哑起来：“嗯，那可说好了。”
楚旻洲去年的报告总算过了，教授和他说再等两个星期，就安排他和孟秋出任务了，出任务前要先去体检，预测易感期时间和评估心理状态。
孟秋洗漱完出来，身上已经套了军大发的迷彩工装背心，楚旻洲正在吹头发，最近头发有些长了，打算去修一修，要出任务的话，干脆剃个板寸好了，不过……林拓会不会不喜欢？
孟秋开口问：“去食堂吗？”
楚旻洲放下吹风机，今天林拓出差，要很晚才回家：“去，有点饿了。”
身后走出来另一个alpha，他一边捞裤子一边嘴贫：“食堂的阿姨已经在我这儿旁敲侧击好几回了，问你怎么都不去食堂吃饭了。”
孟秋忍俊不禁：“那旻洲今天要多吃点。”
“好，吃他两大碗。”楚旻洲点头，最近和林拓一起吃饭胃口变好了很多，晚上睡眠质量也提高了，尤其是做噩梦的次数降低了。
从前楚旻洲只有刚结束任务才会多吃几口饭，往日都像脖子被人掐住了似的，多塞一口都嫌弃，孟秋上下打量了一圈：“你最近长肉了。”
楚旻洲觑了他一眼：“怎么，你这眼睛打算捐给体重秤了？”
“不是，往年过完年你都要比寒假前瘦许多……现在这样很好。”孟秋急忙解释道，拿过外套大步跟上楚旻洲的脚步，“今天得你去买菜，我也要多吃些。”
其实楚旻洲念完初中，身体数据就一直很稳定，和军大的学生相比会略显单薄，原因倒也简单，早年是因为肠胃不好，现在多半是挑食，寒假会暴瘦是因为要回楚家吃饭，他在楚宅多吃一粒米都嫌硌牙。
今天第五食堂营业，楚旻洲点了许多荤菜，辣子鸡、水煮鱼、土豆番茄炖牛腩，糖醋里脊……
孟秋看了眼全荤，连忙点了一些素菜，几个alpha凑一起热热闹闹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吃完饭，孟秋坐上了楚旻洲的车，今天他要回家一趟，因为开学之后他就住校了，临时回去，管家也来不及开车过来接他。
楚旻洲的车里一如既往的干净，没有多余的东西，他也不爱挂车饰和车摆件，孟秋自己的车也是这样，被孟冬嫌弃过，就像租来的车，没有主人自己的生活气息。
突然瞥到了车侧兜里有一只崭新的奶白色保温杯，款式和楚颜的类似，保温杯杯身有萌态可掬的Q版老虎，楚颜上次出去也带了一只鹅黄色的保温杯，上面是表情搞怪的小鸭子，孟秋不禁想，也许是楚颜送给他的。
楚旻洲记得孟秋家的地址，启动车子之后，顺手从车侧兜去拿自己的保温杯，摸了个空，想起自己在主驾驶位，往孟秋那边一指：“水杯。”
孟秋把保温杯递过去，楚旻洲打开卡扣，把里头剩余的矿泉水喝完，又塞进车侧兜里。
林拓回家的时候，楚旻洲还在书房里看书，还有一门军法考试要考，时间大概会在任务来之前，所以他得抓紧背几条律法。
晚上入睡前，林拓亲了亲楚旻洲的眼尾，答应他明天做树莓雪媚娘和川贝雪梨汤。
楚旻洲坐在AO研究院的一间报告室里，昨天一整天都是体检项目，今天中午出报告单，严三更教授让他晚点再走，说是关于他腺体变异的事有了新的进展。
“这个变异情况，我这边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根据往年你的易感期推测，今年的易感期本应该在七月，可根据超级计算机预测，大概在五月份就会来临，我需要抽一管易感期期间的腺液，”严教授递过去一张资料单，上面是楚旻洲看不懂的各项数据，不过底下有教授用碳素笔划的重点，他指着第二张数据单露出一抹饶有兴趣的表情，“我这里保存着你第一次来提供的藤蔓和叶片，根据你的止咬器记录的视频，你用藤蔓绞紧Teresa的脖颈，藤蔓没有被她的匕首割断来看，你的藤蔓是在发育的，变得更强韧了——养分已经确认了，就是你身体自身的营养物质和腺液。”
“刚刚采样了你的藤蔓，叶片和芽点，我会带去给我的上级教授一同进行实验。”
楚旻洲张开手，指尖上藤蔓因为芽点被摘，期期艾艾的毫无力气，像被抽掉了灵魂，叶片也是，都不鲜亮了，他的脸色也有些白：“我闻了Teresa的信息素，会有轻微的眩晕感。”
“对，所以我们不打算将她遣送回去了。”严教授点点头，将楚旻洲所有的体检报告单都递了过去，关于Teresa的事并不能过多的告诉楚旻洲。
严教授很快就将话题绕了出去，对着楚旻洲眨了一下眼：“你最近的心理健康状态不错，是不是有了dating对象？”
楚旻洲抿唇笑，坦白道：“不是约会对象，是我喜欢的人，他是位alpha。”
教授从兜里掏出两条外公最近研发的红烧肉味营养剂，送给楚旻洲：“那很不错，你今年的身体状态是成年后最优秀的一年，我就说你应该尝试找个恋爱对象……”
楚旻洲一一看过自己的体检报告单，在最后一页签完字，就可以离开AO研究院了，兜里揣着几条严教授给的奇怪味道营养剂，他不喜欢吃营养剂，但是有些想吃桂花红烧肉了，拿出手机给林拓发消息，问他去不去商场吃饭，林拓立马给他发了一个视频，红烧肉正在铸铁锅里“咕咚咕咚”冒小泡泡，底下发了一条消息，问他加虎皮鹌鹑蛋还是板栗，楚旻洲抿唇笑快步往自己的车走，最后实在忍不了了，拨了视频电话过去。
林拓穿着卡其色的居家服，外头套了一件楚旻洲选的围裙，上面印满了娇艳的野玫瑰，手里正拿着板栗钳，说道：“桂花我买了，板栗做甜汤喝？”
“好……”楚旻洲打开车门，看了一眼视频对面的alpha，勾起唇笑，“我有些想你。”
林拓催促道：“洲洲快来我身边。”
标题选自汉·扬雄《甘泉赋》：“于是大厦云谲波诡，摧嶉而成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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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