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旻洲把楚昀卿给自己的红包塞进楚颜的卫衣帽子里，忽而想起滑雪的约定：“回国之后再带你去。”
楚颜把视频音量调低，确认四周没有其他人了，轻声说：“都可以啊。”
又问：“哥，晚上陪我打会儿游戏呗？”
楚旻洲把最后一口糖水吃完，同意了这个要求：“只能打到十点钟。”
九点五十多，游戏就打完了，楚颜跑去厨房里拿出两块保姆阿姨做的栗子蛋糕，递给楚旻洲一块，和他说了“新年快乐”，把游戏机揣进兜里，再端着蛋糕回屋去。
楚旻洲捧着蛋糕回房间，吃完后才去洗澡。
擦了擦头发，把毛巾挂在肩膀上，拿过一旁充电的手机，打开群消息看好友们都在聊什么，和往年相同，他们在分享今夜的年夜饭，还有最近遇到的有趣的事。
说来几个alpha认识的机缘也很巧合，楚旻洲在军大的班里，先认识孟秋和陶远志，随后认识了隔壁系的孟冬，这俩孟氏兄弟专业领域不同，从小就是孟家两颗耀眼的新星，一文一武，一静一动，好武的孟秋却是安静的那个。
蒋溪知是孟冬初中学长，两人念初中的时候就经常一起逃课打球，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而赵嘉述是蒋溪知的发小，自然和孟冬俩兄弟混得很熟，不过蒋溪知和赵嘉述都不是军大的学生，一个在R大一个在K大，彼此都在各自的领域小有成就。
今年两孟兄弟在新市过年，前几天楚旻洲就看孟冬发了许多新市当地的美食，如画的风景和异域风情的omega。
姐姐也发了消息过来，给楚旻洲拍了一段视频，是小流萤正在努力搭建城堡，又发了一个新年红包过来。
姐姐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说着：“新年快乐呀，旻洲。”
楚旻洲收下红包，和姐姐说了“新年快乐”，正打算睡觉，孟秋却打了电话过来。
林拓吃完桌子上的东西，胃得到了满足，起身朝空气循环的风口走去，他觉得自己快分辨不出空气和自身alpha信息素味道的区别了。
站了一会儿，给腺体贴了两个新的信息素阻隔贴，换了衣服准备出去，他迫切地想见到楚旻洲，就算只是一眼。
孟秋带着微醺的酒意，吞吞吐吐开口：“旻洲，明年你有什么打算？”
楚旻洲敏锐地发觉到这个问题的不对劲，直接问道：“怎么了？”
孟秋压低了声音，小声说：“上面可能不再安排你出行新的任务了。”
楚旻洲拧紧了拳头，一定是楚君亦做了什么，想逼他从军大毕业，可是他实在想不通楚君亦到底是如何将手伸到军大这边来的，军大里大部分的领导都是在役军官，要说贿赂肯定是行不通的，除非有什么把柄被楚君亦抓住了……
“你先不要急，上次勐泐的任务，教授告诉我还没有彻底结束，”孟秋喝了一碗醒酒汤，“等过完年吧，我们见面详聊。”
楚旻洲淡淡地“嗯”了一声，说：“谢了兄弟，新年快乐。”
又下起了小雪，林拓撑着伞漫步于长安大街上，八车道的路又宽又敞亮，因为是除夕夜，路上也没什么车子，脑袋里在思索很多事情，比如说，该如何不经意地出现在楚旻洲面前，以及身上这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是否该去医院找个大夫瞧瞧。
楚旻洲在床上辗转了三回，这么多年来就没几件顺心的事，现在还没有小猫崽陪睡，第五次翻身后，直接从床上起来开始穿衣服，看外头的雪停了，匆匆套了一件羽绒服，把手机揣兜里准备去外头散散步。
楚旻洲完全没想到会在主宅附近散步遇到林拓。
在路灯下，他的脸很白，还泛着不正常的红潮，衬的脸上那粒小痣更加显眼了，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也很重，alpha对同性的信息素是互斥的，楚旻洲微微皱眉往后退了几步：“你……”
林拓眨了下眼，语气带着惊喜：“我们真的有缘呢。”
楚旻洲点点头，又看了他一眼，他似乎身体不舒服，语气也很虚弱，含情的桃花眼依旧很有神。
然后这双眼睛的主人说：“你也出来散步？一起可以吗？”
楚旻洲本就出来散步，于是和林拓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一前一后走在清扫过的小路上，楚旻洲随口问：“你住这儿？”
这里是楚君亦的老宅，这片别墅区很有年头了，林拓要是住这儿，往年不应该没见过他。
林拓摇头：“我不住这里，不过我出现在这里是公事，得保密。”
林拓知道楚旻洲在这里是因为首都流浪的野猫们告诉他的，但是现在还不能和楚旻洲全盘托出，只能随意找个合适的借口搪塞过去，好在钱鑫闲暇副业是做珠宝的，客源极其广，有一位很重要的客人就住在这边，对方是个顶流明星，不喜欢自己买的珠宝和别人撞款，所以一直强调送货得保密。
原本林拓在前几天就该过来给她送货的，但是她在国外一时半会儿飞不回来，就把送货时间延期了，但是她给林拓开了进出别墅门卫的权限，因为她在国外购得一块品质极佳的红宝石，拜托了钱鑫制成合适的戒指，林拓今天正好上门来取货——虽然时间晚了一点。
楚旻洲颔首，若是公事就能说得通了，能住在这片别墅区，在外多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林拓在今天这个日子还来这边办事，肯定是极其重要的事了。
前几夜楚旻洲都和自己睡在一起，睡得不是挺好的？林拓试探地问：“你是睡不着吗？”
“嗯。”楚旻洲低头看着路，抬脚跨上小公园的台阶，台阶上的雪没有被清理掉，松松软软的，皮靴踩上去会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林拓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脚印往上走，两人一同走上一座桥，楚旻洲仰头想看天上有没有月亮，突然想起在勐泐森林里也曾和林拓一块儿看过月亮，还一同分享过烤兔肉。
“仔姜双椒兔，”楚旻洲突然开口，侧过头去看林拓，“没有野果烤兔肉好吃。”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林拓分析不清楚他的意思，但是他向前一步牵上了楚旻洲垂在身侧的左手，抿唇笑了笑，说道：“我还会别的口味烤兔肉。”
林拓极力保持克制和冷静，这几个月他稍稍掌握了一点点后颈那块多出来的器官，他发觉自己能收敛一些身上这股不太听话、肆意流窜的信息素了，而且还能依托信息素去分辨楚旻洲此刻的心情，他此刻烦躁又不得不忍耐，还有少许，他不确定的情绪。
楚旻洲的手在被林拓牵上的时候，心脏猛地一突突，alpha对危险的警觉度是很高的，楚旻洲很明确自身的信息素在刚刚偶遇的时候，就在不断抵制林拓的味道，他本应该直接掉头回主宅去，避免和这个alpha多接触，但是下一秒——他就被满是锋利且充斥着掠夺气味的alpha信息素抱住了。
两种信息素原该是针锋相对的，但是林拓只是温柔地抱住了自己。
并且只有在互相拥抱的时候，他才能察觉到林拓一直在很努力压制自己的信息素，还少量释放了一些安抚信息素给自己。
刺激又侵略十足的alpha信息素不断刺进楚旻洲的皮肉里，楚旻洲攥紧了林拓的手，却没有推开他的拥抱。
抱了一会儿，林拓伸手摸了一把楚旻洲的头发，轻轻在他发顶落下一枚吻，两人一同松开了拥抱。
林拓牵着楚旻洲走下桥，走进静谧的小林子，没走几步，就被楚旻洲拽住了。
楚旻洲知道这里是摄像头的死角，不顾一切咬上林拓的嘴唇，拥抱不足以缓解他的焦躁，他需要更多安抚和宽慰。
林拓同样很激动，一手禁锢楚旻洲的腰，一手掐在他后颈上，逼迫彼此的舌头紧密勾缠在一起，两根急躁又粗鲁的舌头互相较着劲儿，他不时搅动着楚旻洲口腔里的唾液，让他含不住这些唾液，没一会儿，楚旻洲唇角就色情地流下两道晶莹的水痕。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收着尖牙不把楚旻洲的嘴唇咬破，楚旻洲却不在乎这些，尖牙不时戳在林拓舌头和唇瓣上，很快就尝到了林拓充满信息素的血液。
楚旻洲强势地挤着林拓的舌头进入他的口腔，鼻腔掠夺低温下稀薄的氧气，手指攥紧林拓的衣领，要他低头、要他臣服，还要他包容。
林拓血液中浓郁的alpha信息素令他兴奋，楚旻洲心中的不快和烦躁在热吻中慢慢被取代了，热吻之下，氧气急速缺失，好像要溺死在这个互相掠夺的吻里了。
林拓隔着信息素阻隔贴搓热了楚旻洲的腺体，轻轻撕掉那一小块儿东西，大胆地用指腹摩挲他的后颈，楚旻洲的呼吸已经彻底乱了，起伏的胸膛像是溺水的人，饶是如此，他还要去咬林拓的下唇瓣，不怕死地舔上一颗尖牙，林拓微拧眉头，稍稍往后撤离了一些距离，尖牙一被舔，后颈灼烧的腺体更加难耐了。
夜深露重，气温也在急剧降低，身为丛林之王的他还留有一丝理智，幕天席地不适合做那些事，尤其是他的漂亮花只是个脆弱的人类。
溺水之人脱离险境后，原应该对水保持距离，楚旻洲却反向而行，双手不仅抱紧了林拓，闭着眼，用鼻梁磨蹭着林拓的脸颊，要他再亲亲自己，这次要温柔、要安抚，还要哄一哄。
林拓快速拉开自己的羽绒服拉练，将楚旻洲搂进怀里，室外的温度在不断下降，自己的体质特殊但是楚旻洲不抗冻，先舔去他嘴角的水痕，又用指腹抹去自己的唾液，捏着楚旻洲的下颚，与他接了一个温柔缱绻的吻。
林拓将楚旻洲送回别墅门口，看着他走进家门，才慢慢离开。
楚旻洲躺回床上，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嘴皮上早已没有了alpha的温度，但是指尖上还有他的信息素味道，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和林拓接吻，大概是疯魔了。
阖上眼皮，侧过身将背贴近墙壁，要不了几个小时，楚君亦就会知道自己半夜出去和一个alpha私会了，那又如何，他手眼通天干涉自己以后想要做的事，难道还要管私生活？
要是把林拓带回家睡觉，会不会把楚君亦气死？应该不会吧，楚昀卿包了那么多个小白脸都没见他红过脸……
意识坐上云霄飞车，在轨道上不断跌宕起伏，眨眼之间穿过了楚昀卿阴晴不定的面孔，加速向下冲向深渊处，坐在沙发上一脸稳操胜券的楚君亦，当飞车直直刺入楚君亦的心脏时，楚旻洲感觉自己肾上腺急速飙升至顶点，心脏跟着停滞了好几秒。
最后跟着车慢慢往上爬，渐渐看到一轮圆月悬挂在天际，伸手即可摘到似的，可是楚旻洲明白自己根本摘不到月亮。
只好捏紧飞车的保险杆，往下望去，底下是银装素裹的参天大树，手心不断冒汗，心脏像要跳出喉咙，这时候只能不断吞咽口水缓解前面几次带来的刺激。
指尖的藤蔓轻轻长了出来，很快冒出两片翠嫩的叶片，拂去楚旻洲额上冒出的冷汗，亲昵地贴了贴他的嘴唇。
林拓回到酒店，对着镜子欣赏嘴皮上的豁口，本王的漂亮花咬得这么深，肯定是太喜欢本王了。
注：标题取自唐·李白《行路难》“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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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